第5章
乙泉千目光迷離的掃過這一頁漫畫的最後一字,終於忍不住,一頭倒在了床上。
短短半天已經目睹三次這種情形的系統默默捂臉:這一頁又白看了。
在乙泉千腦海內,巨大圓陣中央再一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清淺的青色伴隨著輕盈飄逸的羽毛從上空揚揚飄落,手中環抱著綠葉豎琴的清新卡面在圓陣上一閃而逝。
他清淺透亮的綠眸盈出一絲笑意,自圓陣上一墜而下。
被光芒驚醒的乙泉千睜開眼,下意識拿起漫畫書懟在臉上,展現出一種在課堂上不小心睡著的用功。
而他果然如系統預測的那樣,看了一會發現毫無印象之後,默默翻到前一頁開始重新看。
系統:「……」
……
在最初判斷異能並不能達成目的之後,黑衣組織就放棄了與橫濱那些異能者組織交往的打算,甚至在橫濱那種港口城市附近都完全沒有組織成員活躍。
如果想要找到合適的異能者去為琴酒報仇,僅僅是靠電話聯繫是不夠的。
貝爾摩德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情報,發現自己好像要用琴酒的錢工費旅遊了。
她稍作偽裝,像是一個都市麗人下班后決定開車旅遊那樣,匯入高速的車流之中。
昏暗的車內,貝爾摩德開著車,眼底帶著淡淡思索,而在她視線死角的後車座位上,一個巴掌大,淺青色的玩偶出現在軟墊上,感受到平穩的車速,舒適的砸了咂嘴,睡著了。
下高速駛進市區后,車速減緩,停在了一處酒吧旁的停車區。
貝爾摩德甫一下車,就收穫了眾多目光。
她唇角微勾,對這些目光既習以為常又不以為然,一進入酒吧,就在最為矚目的吧台前坐下。
而她的車後座,淺青色的玩偶動了動小腦袋,隔著建築和車窗,聞到了——
是酒的味道!
它從車內努力鑽了出來,徹底站在夜晚的霓虹燈下。
頭上兩片白漸變青的呆毛(?),白色有兜帽和淺青色花紋的斗篷,兩隻綠色光點一樣的雙眼,背後只有一邊翅膀,卻飛行極穩,似乎不需要翅膀的擺動就能停在空中,此時白色斗篷已經被五彩的霓虹燈映成了彩色。
【卡牌:蒙德風神——巴巴托斯,現名溫迪。
擁有風系神之心和玻璃捏造卻會發光的風系神之眼,熱愛美酒與詩歌,自稱七神最弱的一個。
註:擁有人形與精靈雙形態。】
它兩頰染上了一坨紅暈,彷彿還沒喝酒就已經醉了。
它躲在客人身後,順利的溜進了酒吧。
如果有人請他喝酒的話,可以勉強努力一下,完成他的一個小願望。
它跟著的這個客人格外的高,因為跟得太緊,以它巴掌大的小身子,完全仰頭都看不到人的後腦勺。
而這個客人寬大的風衣下擺隨著他的走動自由搖擺,雖然能完美的遮掩風精靈的身形,但也使得風精靈什麼都看不到。
它仰起頭仔細看了看似乎在認真跟身邊的同伴說著什麼的人,目光落在就在自己面前晃蕩的風衣口袋上,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鑽了進去。
「哈,說著什麼『你已經三天沒有做委託,再在沙發上癱下去,絕對會爛在那裡』的話,而非要將我拽著一起來,國木田君……」黑髮微彎的青年聲音從低沉至恍若無聲,被他稱呼的金髮男子也不由側身更加用心去聽。
語調忽而揚高:「國木田君該不是從未沒來過酒吧吧!」
霎時間,放著輕緩音樂的酒吧內一大半注意力都落在了這邊。
國木田獨步:「太宰治!」
太宰治往後一跳,身子靠近酒店牆壁,一手指著他,表情古怪:「不會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同時他另一手摸向風衣衣兜的邊緣,借著揚起的風衣和牆壁的遮擋,看了一眼兜里的東西。
太宰治和兜里青到發綠光的小東西看了個眼對眼。
風精靈:「誒嘿。」
太宰治:「?」
捏著風衣兜邊緣的手一把將兜口合上。
他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醉了,才能眼花成這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邊的熱鬧,就連坐在吧台前被人搭訕的貝爾摩德都回頭看了一眼。
在她身邊的男人立即哦了一聲,見吸引到她注意,很是為自己的見多識廣而自豪似的道:「那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只要下達委託就可以讓他們做事,很簡單的。」
他語氣中含著一絲輕蔑,但這與偵探在普通百姓中的聲望相反,貝爾摩德終於對自己身邊這個滿目猥瑣的男人來了點興趣。
得到暗示,男人頓時說的更起勁:「說是武裝偵探社,但還不是要受制於異能特務科,還有……港口黑手黨,我前幾天還看到那個卡其色風衣的被一群黑衣人圍著揍呢!」
然而實際上也不過是他遠遠地瞄了一眼,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巷子里,就害怕地跑走了。
但不妨礙他添油加醋,誰叫那個風衣男光憑相貌就比他更引人注意呢!
酒吧里一半的女性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了!
可惜國木田不是這樣的女性。
他一把薅過太宰治的風衣領子就將他往角落裡拖,一米八的大個子在他手裡輕而易舉,一看就相當熟練。
太宰治張牙舞爪:「絕對是被我說中了!國木田乖寶寶沒有來過酒吧,才會需要讓家長陪著!」
嘭!
國木田拳頭緊握,一拳挨在太宰治臉蛋上:「給我閉嘴!」
旁邊的女士發出可惜的呼聲。
太宰治立即復活:「有這麼可愛的女士為我加油,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他原地躍起單膝跪地,牽住那位女士的手舉在眼前:「這個送給您,請您跟我殉情吧!」
被突然抓出來的風精靈:「?」
女士:「哇好可愛的玩偶——但是殉情就不必了,我請你喝酒吧!」
太宰治:「好耶!」
說著就坐到了女士對面,國木田獨步在旁邊氣的牙癢,卻無奈只能隨著他坐下,對女士與她的同伴低聲道:「抱歉,打擾了。」
「好正經啊國木田。」太宰用肩膀撞了撞他,一臉調侃。
國木田額頭青筋+1。
被氣急的他完全忽視了太宰治手裡為什麼會有一個淺青色的玩偶,更甚至現在,餘光都在時不時注意著。
這一處角落坐了三個女士,看起來都是二三十歲,打扮精緻,因為太宰和國木田的截胡,以至於原本想要來搭訕的人都不得不暫時觀望起來。
淺青色的玩偶被放到了桌子邊,盛著澄澈透明紅色酒液的酒杯就放在它身前。
太宰治幾句話就將三位女士逗的花枝亂顫,國木田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小聲提醒:「委託!委託啊!」
他們過來是為了調查一位女士的丈夫是否有婚外情的,而不是在這裡和三位女士調情啊!
萬一成了別人的婚外情怎麼辦?!
而太宰治竟然顯得很專一的,對拒絕他殉情邀請的女士自我介紹了一通,據他所說,是被家裡逼婚而離家出走的小少爺,正在尋找自己的真愛。
國木田清晰的看見這位上武小姐與她的兩個同伴雙眼都亮了幾分。
國木田:「……」
就在太宰治再次伸手,而上武小姐的手也要搭過去的時候,他忽然一轉,抓住了旁邊的淺綠色玩偶抱進懷裡,有些悲傷地道:「但是上武小姐拒絕了我,難道我真的不得不回家繼承數億家產了嗎?」
差一點就要摸到酒杯的風精靈憤怒地錘了錘他的手背。
而上武小姐不僅沒有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還相當大膽地前傾身子,抓住了太宰治另一隻手。
「太宰先生,我——」
「上武小姐,你怎麼能!」一個看起來人到中年,卻能看出年輕時有幾分俊美的男人走了過來,看著上武小姐拉著太宰治的手,很是震驚。
國木田轉頭一看,發現這不就是他們委託人的丈夫嗎?!
上武小姐:「抱歉田中先生,我還是不能接受您的追求,我現在終於找到了我的畢生所愛。而且您是有家室的人吧,我更不能接受自己做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人,所以對不起,田中先生。」
田中一把扒過太宰治的正臉,指著他對上武小姐道:「你就為了一個小白臉拋棄我?!」
太宰治:「你個老男人竟然說人家是小白臉!」
「你說誰是老男人?!」
田中的妻子,田中夫人很快也趕到了這裡,一過來就看到丈夫和一男一女拉拉扯扯,氣的上來就是一巴掌:「沒想到你不僅喜歡女人,還喜歡男人!」
國木田獨步:「……」這發展,他竟看不懂了。
而終於趁亂掙脫開太宰治鉗制的風精靈一頭栽進了酒杯里。
那勇往無前的勁頭,看的太宰治眉梢一跳。
不消兩息,清澈的紅色酒液就見了低。
而風精靈乾乾淨淨地從酒杯里爬起來,搖搖晃晃落進另一隻酒杯里,抱著酒杯內的櫻桃,和清新的綠色酒液完美融合在一起。
被當眾打臉的田中先生一把甩開掐入自己皮肉里的指甲,目光左右搜羅,一眼看中了桌上滿噹噹的酒杯。
舉起來就潑在了自己夫人臉上:「你這個瘋女人,我受夠你了!」
更多的酒液都被揮了出去,風精靈抱著櫻桃空中轉圈:飛、飛了?
太宰治的目光隨著風精靈的軌跡在空中畫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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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努力拉架的國木田: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