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姜時念嗓音條件天生就好,清靈乾淨,端莊典韻,穿透力又強,在整個業界同輩的主持人里數一數二,總被同行們艷羨能撐得起最大的場,也播得了最柔的故事。
而這樣一把天賜的嗓子,在打破了界限,放縱淪陷之後,如被攪滿黏稠拉絲的蜜,灑進大把糖粒,甜到極致,又夾著顆粒感的沙啞性感,一聲一聲止不住的婉轉纏膩,帶一點痛苦也歡愉的哭腔,軟鉤子一樣,吊人心底的最野妄的渴。
他威逼引誘著獨一無二的噴泉。
會成癮,誘出一次,惡劣的始作俑者仍嫌不夠。
等她意識迷離,以為結束,乖乖放鬆下來貼著他的時候,又被抱回主卧陷進鬆軟的被裡,他漆黑眼底火星灼人,緩慢伏低下去。
姜時念頭腦驀的空白,手臂擋在燙紅的眼帘上。
以前他也這樣對她過,但今天尤其的耐心細緻,溫柔且不容抵抗。
後來姜時念的印象支離破碎,他又上來咸澀地深吻她,她聲音被吞咽,直到體力精力都被用盡。
小噴泉看了不止一回。
主卧也基本上沒法睡了。
姜時念意識逐漸不清醒,凌晨被抱到樓下客房,沾了枕頭就睡熟,沒來得及多說什麼話,最後一點殘存的念頭,想著幸好明天放假,還在斷斷續續想,沈延非就是確定她不用工作,才這麼無所顧忌地過激。
親密交纏最能在苦澀酸楚時證明擁有著,所以他為數不多的索取無度,基本都發生在這種時刻。
那條語音,時隔幾個月,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刺到他了。
很多她不以為意的小細節,他其實都會在乎。
除了沉甸的情感,是不是還代表他的安全感不夠,十年獨行的日子,煎熬自苦,親眼看過太多她跟別人的親密,他傷口就算都已經被她撫平,但還有隱痛,所以直到今天,仍然不能完全安心。
他對外銅牆鐵壁,實際上面對她,根本不存在什麼防線,她要傷他,太輕而易舉。
到隔天中午,姜時念半睡半醒的時候,腦中裝的還是這件事。
她心裡不好受,擰著眉越想越難過,想鑽一次牛角尖。
這回她要是不跟沈延非較真兒,讓他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以後再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還是會被影響。
溫情細語對他不見得管用,特殊情況就得來點逆向思維的。
姜時念睜開眼,不自覺動了動腿,酸軟得輕哼出聲,她清晰感受著身上酥麻的脹痛,還有身後男人緊擁著的動作。
她一醒,他就發覺了,這會兒正把她攬過去,想讓她翻過身,跟他面對面。
姜時念咬唇把難以啟齒的聲調壓了回去,下定決心不想配合他,她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忍住不適,又往外挪了挪,跟他保持開一點距離。
他手發緊,箍在她腰上,沒有強硬把她往回拉,跟著擁上來,輕緩啄吻她耳廓,氣息炙得人皮膚癢,心也發癢。
「不舒服?」沈延非捏過她手,不輕不重地揉捻,語氣低沉溫雅,說出來的話卻反差得不堪入耳,「昨晚不是很盡興嗎,誰的小噴泉止不住,讓學長再——」
姜時念一聽要炸了,耳朵充血,不得不轉回身阻止他繼續口不擇言,去捂他嘴的時候,她對上他含笑的眼睛,才恍然反應過來,他存心的。
老婆背對著明顯不想理人,他倒是一句話就給輕鬆勾了回來。
姜時念出師不利,抿了抿有點發疼的嘴角。
……估計破了。
這個人昨天連接吻都過份。
姜時念想退,這樣抱著顯得沒氣勢,但她已經被沈延非的手臂制住,他氣息近在咫尺地覆上來,床就這麼大,沒有後路。
她別開眼不跟他對視,嗓子還發啞,手頂著他肩,餘光看到上面有個自己留下的新鮮牙印,不禁一顫,趕緊換個位置,若無其事地接著頂。
「你太過度了……」她懷疑自己可能下床都會有困難,悶悶說,「別以為我這次還會哄你,你自己想,昨天那幾件事,哪件值得你有情緒?」
「有多想你,需要問嗎,你不可能聽不出我當時是玩笑,一個同事合作,怎麼能值得讓你吃醋?那條語音更不用說了,你在聽到的那一刻,就不應該有波動,如果當初你真敢出事——」提起這個假設,姜時念閉眼,澀然緩了緩,才把話說完,「我這輩子也只是你一個人的妻子。」
她怎麼可能還找別人,有誰能跟他相提並論。
姜時念喘過一口氣,才抬眼鄭重看他:「結果你竟然被這些事影響,我接受不了,我——」
沈延非撫著她眼尾,剋制不住低頭親她抖動的睫毛:「你怎麼?」
姜時念鼓了鼓勁兒,義正言辭:「我生氣了。」
沈延非點頭認可:「我的錯,穗穗應該生氣。」
「沒那麼容易好。」
「我老婆生氣,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趁她忙著氣,出其不意把人摟了滿懷,壓住她不甘抵抗的手,頭垂了垂,抵進她頸窩裡,「是我惹的,怪我昨天沒度,想怎麼處置?」
姜時念還沒進展到這一層,一時險些被完全不抵抗的沈老闆問住,他嘴唇很熱,在她頸邊溫存蹭著,讓人氣血不穩,她堅持原則地躲開,手按在他後頸上,正色地脫口而出:「……至少先讓你吃素。」
耳邊傳來沉啞的笑聲,沈延非輕掐著她雙頰搖了搖,明知故問:「那什麼是葷?」
姜時念深吸口氣,揚了揚眉,不示弱地迎上他目光:「我現在躺著動不了,不就是沈老闆葷得太過了嗎,只能看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一點,再考慮給你解禁的機會。」
沈延非眼裡噙著笑痕,昨晚短暫的陰霾都散了,她越是這樣正經地要罰他,他越清楚被她在乎深愛。
他淺淡「嗯」了聲,給她糾正:「接受了,你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但之前有句話不對,你已經把我哄好了,不用再哄,現在是我想哄你。」
姜時念想矜持地表示暫不開放此許可權,沈延非就已經不打商量地起身,衣服也沒穿,乾脆地伸臂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徑直上樓,回主卧浴室。
昨晚的記憶馬上回籠,姜時念身體都有了本能反應,緊張地攥住他,他猜到她想什麼,俯下背親親她眉心:「別慌,穗穗走不動了,那咱們就抱著洗臉。」
洗手台跟昨天差不多的位置鋪了兩層軟墊,姜時念坐在上面,電動牙刷被塞在一邊,瓷白臉頰鼓起一塊,話是徹底說不了了。
沈延非疊著沾濕的溫熱洗臉巾,慢條斯理給她擦臉,從髮際到下頜,小細節都照顧到,擦到脖頸時,他撥了撥她下巴,她下意識抬高,線條拉得纖長。
沈延非手撐著洗手台靠近她,擦一寸,他慢慢地親一寸,親到姜時念開始坐不穩,終於清醒過來把他推開,雙眼波光粼粼地瞪他:「沈延非你有沒有自覺,我可沒原諒你。」
「這又不算葷,」他目不轉睛看她,唇彎著,「還是穗穗給我懲罰升級了?」
「確實升級了,」姜時念當機立斷,「邊緣行為也一塊兒禁止。」
沈延非不置可否,拉開浴室抽屜,精準抽出一片她常用的面膜撕開,給她貼在臉上,分散她注意,免得她張口就來,再說下去連碰都不讓碰了。
等貼好,沈延非把姜時念抱下來,讓她面對鏡子,他站在她身後,身高差明顯,略低著眸,修長手指攏起她長發,用髮帶紮成高中時那樣的馬尾。
姜時念忍不住盯著鏡面,反正有面膜擋著,看不出表情。
她目光追著他穿插在自己發間的手,又被蠱惑著去注視他的臉,男人深刻輪廓在浴室燈下稜角分明,眉目黑得像融了墨,她回憶起他曾握槍的樣子,現在這雙十指,正在給她不厭其煩地梳頭。
姜時念心窩軟熱得鼓起氣泡,輕聲抗議:「你這是把我當幾歲——」
「我倒是想把你當事事要人照顧的小寶,不過沒辦法,至少得成年?」沈延非眼帘掀起,正對上她望過來的視線,他唇邊悠然抬了抬,貼近她耳後留下的吻痕反問,「不然就太禽.獸了,是不是?」
姜時念臉一紅,沈老闆真是爐火純青,就算什麼都給他禁了,他三言兩語也能招惹到她。
站久一會兒,姜時念狀態也跟著好了些,沒那麼撐不住了,她推著沈老闆先出去,自己在浴室簡單畫了個日常妝,等她下樓,看到沈延非站在廚房,袖口折起,緊窄腰線大長腿賞心悅目,而且糖醋小排的香味已經飄出來。
姜時念差點要繳械,掩唇忍了忍,轉開臉才笑彎眼睛,她走到餐桌邊桌下,雙臂交疊放桌上,側著臉伏在上面,正好能看清沈延非的背影。
看了兩眼,就忽然記起高中那兩年,她也曾經用這樣掩飾的姿勢,裝作課間趴在桌上休息,其實清醒地偷望著門外的走廊,小心翼翼想,學長今天會不會恰好經過。
沈延非在廚房裡回過身的一刻,姜時念和從前一樣,反射性地抬起臉,火速換到另外一邊,用後腦勺對著他,裝作剛才沒在看他。
身後腳步聲響起,她緊合上眼,如同真的回到那年,被現場抓了正著。
她的呼吸隨著沈延非一步一步的逼近在凝滯,隨後她馬尾就被一隻手拂過,他手指微涼,刮過她領口,向上拎了拎,把她提起來,清冷聲音隱著笑意:「姜穗穗同學,還躲什麼,這次抓到你了,偷看我經過,還偷看我給你做飯,是嗎?」
「但現在已經快到第十一年了,我不是當初停滯不敢往前的那個學長,」沈延非把隨手放在桌上的小排骨夾起一塊,剃了骨喂她嘴裡,在她沒含進去的時候,絕不破戒地咬了另外一邊,跟她紅唇輕柔擦過,「我是能把穗穗哄開心,讓穗穗只愛我的合法丈夫。」
姜時念懷疑自己再被沈延非這麼手把手地照顧下去,在家快要生活不能自理。
好在休整的假期也不過只有兩天,第三天是周一,她正常回到總台,開始接手新位置的第一檔固定節目,台里剛策劃完成,下個月預計重磅推出來的名人會談。
這檔節目形式新,有一部分外景,每期嘉賓四位,圍繞一個主題,第一期的四位都是娛樂圈一線演員,在拍外景的時候非常活躍,很有綜藝感。
節目組拍攝休息的間隙,有位性格外放的嘉賓順手給粉絲開起了直播,其他人也很樂意入鏡,鬧得其樂融融,觀看人數也在暴漲,姜時念忙著檢查後面台本,就沒參與,站在直播鏡頭外面。
等她忙完,那邊直播正熱火朝天,午後戶外氣溫高,她口渴得想去遠處包里找水,剛一扭頭,臉頰就被一抹涼潤恰到好處地貼過。
熱到泛紅的皮膚盪開原本的釉白,她怔了怔,已經捕捉到最熟悉的氣息,心率在節節攀升,失去約束,臉上還維持著鎮定,不動聲色一轉身,就算有所準備,但撞進沈延非眼裡的一刻,還是脈搏失衡了。
男人背對陽光站在她面前,襯衫領口鬆開,喉結起伏的光影凌厲,優越下頜因為有淡笑牽扯,顯出很蠱人的柔和,他手指捏著杯子,又碰了下她額角:「給太太親手做的,嘗嘗嗎?」
姜時念嘴角的弧度勉強控制住,撿起自己近期不太穩固的鬧脾氣人設,桃花眼微眯,沒有馬上接:「沈董今天不是開會嗎,怎麼有時間過來探班。」
沈延非眼睫被光映著,晃得姜時念眼熱,他挑眉說:「太太跟我生著氣,我哪來的心思做別的,一上午連你一條微信都等不到,不來逮人,還能怎麼辦?」
他擰開蓋子,果茶甜香清冽誘人,笑著引誘:「姜老師賞個光,試一口?」
姜時念已經準備伸手接過來了,突然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接近過來的一片憋氣聲。
她尋聲一看,愣住,四個嘉賓正站在一起,臉色局促不安,離這邊只剩幾步遠,他們起初應該是被涼棚遮擋,沒發現這邊有人,等帶著直播鏡頭過來的時候,想避開已經晚了。
所以……
姜時念乾澀地咽了咽。
剛才那幕,甚至說話聲,都有可能被意外拍到,直播出去了?!
嘉賓手機上的直播已經第一時間關了,現在冷汗外溢,面對著身份斐然,又情緒難測的沈延非,根本猜不透他會是什麼反應,畢竟是放低身段哄老婆的畫面,與他身份實在不符。
當時他關掉之前,評論區就刷瘋了。
一堆語氣詞霸佔屏幕,偶爾夾幾條尖叫雞的內容。
「卧槽是我瞎了還是眼花了!有生之年!!」
「誰能想到看一場我擔直播,居然能撞見沈老闆哄太太?!所以就算是沈董這種神仙也會惹老婆不高興,跑過來纏著哄人是嗎!」
「啊啊啊啊啊誰懂!新聞里那麼高不可攀的人,私底下會給老婆做飲品,送到身邊求賞光,外頭多少大佬想沾沈董褲腳都沾不著,結果人家自願下神壇,把姜老師寶貝成這樣!」
「我是聽說過沈董疼老婆,一直以為是營銷號自我高.潮的瞎編,為什麼要讓我看見真相!!」
「你們沒人看沈老闆身材嗎!到底做什麼夢才能魂穿姜老師!這種老公給我一天體驗卡也行啊啊啊啊!」
「傳下去!姜老師拿捏沈董,北城權貴圈金字塔尖的大佬竟是老婆奴!跪求沈董不要封我號!」
沈延非朝一行膽戰心驚的嘉賓掃了一眼,摸了摸姜時念微濕的鬢髮,把杯子放進她手裡,抬眸散淡地揚起唇:「不如再直播一會兒,讓我澄清,我太太接了我的果茶,我們夫妻情深?」
姜時念僵硬地喝了一口。
好喝。
又喝幾口。
半杯喝完,她不得不接受了挽回不了的事實,嘆息著搖搖頭:「沈老闆,恐怕沒用了,現在全網大概都知道,你惹了老婆不開心。」
沈延非瞭然頷首,曲起指節,颳了下她鼻尖上汗珠:「那澄清就免了,咱們換一種。」
姜時念想象不到沈延非口中的「換一種」具體是什麼意思,忐忑了幾天,也沒從他那裡問出個所以然。
周五晚上,台里有個主持人的男朋友家境很好,大手筆請一眾同事吃飯,大家給面子都去了,席間這位男朋友耀武揚威,仗著門第,話里話外看不上做媒體這一行的。
一頓飯下來,氣氛壓抑,結果席還沒散,人群里就驟然一聲破音的驚呼,有人驚呆的表情高舉起手機,隨後雜音彙集,一片不太文明的語氣詞頻頻冒出。
姜時念低頭翻了翻手機,驀地瞳孔一縮,看到總台和從前北城電視台的工作群里,消息此起彼伏地炸鍋。
內容很簡單,不過一份電子邀請函。
周六晚上,潭門港私人渡口,游輪一夜,邀請姜時念小姐所有媒體同事登船,全程一切費用免單。
邀請人。
博太太一笑的沈。
兩台相加,人數可觀,即使刨除掉因公因私無法到場的,剩下的也是不小數字,姜時念不用等周六,當晚從聚餐地點一出來,沈延非就在門外等,握著老婆手直接轉道機場,上了包機。
姜時念到飛機快要起飛,才消化掉整件事,緊抓著沈延非手腕,擠出一句:「……好多錢!你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花錢哄老婆,不是天經地義?」沈老闆氣定神閑,手臂打開,把人摟過來,遵紀守法地沒有更親近,只管盯著她看,「想跟你趁周末度個短假,游輪有點大,怕人少你會無聊,至於錢——」
他眼底深沉,就算從不外露,也是無可撼動的驕矜狂妄:「不怕,老公能賺,要多少有多少,都是穗穗的。」
等隔天親眼在港口見到游輪,姜時念才真正理解所謂的「有點大」,傍晚映著夕陽停在海面的龐然巨物,是她只在國外電影描述上流社會極致物慾的紙醉金迷里目睹過的畫面。
一場直播讓全網撞見沈董哄老婆,傳得人盡皆知,沈董便要換種方式,請一船的官媒,讓大家看清楚,他具體是怎麼哄的。
姜時念上船前穿的是雙新鞋,等到了港口開始步行走路,才發覺不合腳,鞋磨著後面腳腕的皮膚,幾步就像要卡出血。
現在想換也晚了,她不自覺走得慢,沈延非回身上前,一眼掠過就知道怎麼回事,要把她抱起來。
姜時念看周圍人多,還都是同行,雖然大家跟她走的不同登船口,但也能看見這邊,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拒絕了抱,沈延非就不再商量,在她面前果斷地半低下身,手向後一扣她膝彎,她沒準備地向前一撲,正好貼在他脊背上。
沈延非把人穩穩背起來,她奶油色的闊腿褲隨海風鼓動,吹出漣漪,蹭著他纖塵不染的西裝褲。
姜時念心跳如雷,環住他肩膀,頭往下一埋,放棄抵抗。
游輪上下九層,單獨留了整層的私人區域給兩個人,不被打擾涉足,姜時念上船就被沈延非帶進卧房,換了軟皮的平底鞋,禮服長裙平攤在床上,裙擺墜滿細鑽。
姜時念只是了解完游輪構造和功能區,就已經天黑,在樓下晚餐時,她透過窗口看到不遠處一艘船,從出海開始就一直不遠不近跟在後面,這時候卻突然加速,換了個方向。
她唇角一點糖漬被抹掉,沈延非跟她手指交扣:「穗穗,帶你去外面,還有一場宵夜。」
海面風平浪靜,墨藍色夜空廣袤無際,那艘船開到一個角度靜止,姜時念長裙墜地,扶著欄杆站在甲板,身上裹著羊絨披肩,披肩之外,還有他從后擁過來的體溫。
酒杯被送到手邊,姜時念端起抿了一口,果香四溢,嘗不到多少酒味,她不知不覺喝完,回頭問沈延非:「你要不要喝?」
沈延非沉聲笑笑:「我不喝杯子里的。」
姜時念還想說什麼,他輕壓住她頸項,讓她轉頭去看夜空,聲音低磁到耳膜發麻:「寶寶,宵夜來了。」
伴隨轟響,佔據整片深夜的煙花在深濃海面上方驟然炸裂,從那艘船上呼嘯著沖高,撞碎夜色,劃破璀璨天光。
割開霧靄,割開全世界的昏沉,像他從前一個人陷在暗無天日的深海,也曾被這樣奪目的焰火撕扯掉死寂,給他燃燒一生的灼爍。
一場海上煙火,是他一份微不足道的禮物,仍覺配不上她。
姜時念仰頭入迷地望著,眼裡滿是絢爛光點,匯聚成星河。
「穗穗,原諒我,」沈延非環住她的腰,「我骨子裡是那麼麻煩敏感的人,但我確定,我沒有假想敵,我被你至高無上地愛著。」
姜時念淚光一閃。
他得寸進尺:「能親你嗎?這麼多天了,老婆什麼時候給我一點獎勵。」
姜時念在他懷裡轉過身,依靠著欄杆,背對漫天焰火,踮起腳吻了他微斂的薄唇,但只碰了一下就錯開,她纖細手指撫著他嘴角,劃過收窄的下巴,再劃到頸項,輕慢越過他滾動的咽喉。
她紅唇也不曾離得太遠,第二個蜻蜓點水的吻,就落在他驟然收縮的喉結上。
海風溫緩,潑灑的光點鋪天蓋地。
姜時念仰著臉,甜香酒氣上涌,手拽住他的領帶,微微扯緊,她壓著他左耳,輕聲說:「學長,想開葷,要用這條領帶蒙住眼睛,自己玩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