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2 章
「我真的開始羨慕你了啊小貓!」
胡琳捂著嘴發出狂呼,看酈貌那淡定的模樣,肯定就沒少收到禮物!不過他怎麼看著像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禮物在前,還思考!
胡琳忍不住吐槽:「你這個大少爺,你可別和我說這你都不嫌夠好。」
酈小貓撅了下嘴巴,把玉佩收起來,橫了胡琳一眼,發愁的說:「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我是在想該送什麼回禮!」
前世他大師兄家財萬貫,是看不上錢財買來的東西的,並且他大師兄那隻老狐狸,一項不是什麼「不求回報」的老好人人設,旁敲側擊的表示他給那皇上送什麼,他也要什麼。
譬如說酈貌自己磨的一塊木頭小雕塑,那是他當時一時興起,照著書磨了個開頭,後來因為懶差點沒弄下去,不過最開始被李淵瞧見了,這人不知道從哪肯定這就是會送給他的東西,每天都挑酈貌懶散的時候往門口一站,看得酈貌不好意思擺爛,後來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終於磨成型了,但是還是毛毛躁躁的,卻被新帝當成了寶貝疙瘩,和價值連城的雪玉一起懸在腰上,從來沒離過身。
可是那東西是那麼好雕的嗎!
酈貌嘆了口氣,已經想象到自己未來為狐狸大師兄累死累活還禮的模樣。
胡琳崩塌的心態稍稍平和了一點,還要反過來勸酈貌,兩人圍在一起嘟囔。
篝火晚宴已經準備正式開始了,酈貌聽到旁邊說話的人一下變得多了起來,這是找好舞伴的人在互相尋找,準備組隊一會兒,同一時間,一段悠揚又激烈的圓舞曲在身後響起。
酈貌上輩子也是有藝術細胞的人,好歹禮樂書畫,他還是從小學著的,音樂一出,酈貌跟著扭頭,一邊誇一邊找彈奏者:「這是什麼樂器啊?」
胡琳說:「小提琴啊,你都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我藝術細胞比較少。」
酈貌還在艱難的往後看。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演奏者太優秀,剛還鬆散的學生層層疊疊把那組樂隊的人埋在了操場裡邊,還有人跳著腳看。
「這也太誇張了。」
酈貌目瞪口呆。
篝火晚宴最重要的一趴不是跳舞嗎?怎麼音樂一出人全都去看演奏者了,雖然他承認這段音樂的確挺好聽的。
「因為演奏的人是溫以沉。」
在一側的小豆丁鎮定開口。
「什麼?」
這下驚訝的變成了酈貌了,他震驚的看看人群,又看看胡琳,又看看說話的李轍。
胡琳表示肯定:「對啊,溫以沉作為金杯代表要上台演奏的嘛,不過他的性格你知道嘍,怎麼可能上台,所以最後折中,作為開場曲的演奏者演奏一首小提琴是也,哦對了,他可真是全能型的人才,我都沒想到小提琴還拉得這麼好,哎,這還好不是我家親戚,不然我非得讓我媽從小念叨到大不可。」
酈貌已經沒心思在這聊天了,他對演奏的人是溫以沉感到十分好奇,畢竟這可是上輩子都沒聽過的東西!
酈貌眯著眼睛回頭,在幾個崽臉上掃視一圈。
李轍往火堆里扔木柴的手一頓。
齊承連更是瞬間警惕,炸毛問道:「你想幹什麼?」
「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們不想去偷偷看看嘛。」
酈貌誘惑道。
這可是溫以沉哎!溫以沉!搞樂器!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那必須得沖啊!不然得遺憾個幾年!
酈貌狡詐的搓手:「哪個崽願意和我一起去……」
明明是貓貓可愛的一張臉,竟然能讓人看出來「猥瑣」的辭彙!簡直是浪費這張臉!
胡琳唏噓一聲。
齊承連和李轍自然是瘋狂搖頭的,酈貌切了一聲,左右尋找,金融系的崽崽們都在幫忙擺東西,正事在身,不好打擾,酈貌只好自己勇猛的朝著人群中泳過去。
好在他動作敏捷,還比較順利的鑽過去,五分鐘后,艱難從人群中冒出一個腦袋,興緻沖沖的準備在人群中找到演奏的溫以沉。
彼時演奏已經到了尾場。
酈貌一眼就看見了最顯眼的那個人。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嗯,怎麼說,沒有攻擊氣勢的溫以沉?
怪不得旁邊的人雖然擠,但是都很安靜,像是在專心欣賞一樣。
酈貌夾在人群里,略有些獃獃的看著最中間的男生。
溫以沉總是靠譜的,周身的氣勢比大人還要凌厲很多,平時哪怕穿著校服,都有種不苟言笑的嚴肅。
但是今天他卻穿了一身應景的白色西裝,高大得身材比例極好,彷彿古希臘雕刻的天神雕像,閉目演奏著,只帶著一絲平時的肅殺之氣,反而給他增添了一點活氣。
總而言之,很耀眼。
旁邊有人小聲的交流。
「我是顏狗我承認,我都想沖了。」
酈貌想,他也是顏狗,要不是看溫以沉長得那麼好看,上輩子他可不會把他撿了,還放在身邊十幾年,最重要的,他還對他管來管去,指手畫腳!比他爹娘還過分,要不是這張臉,哼哼。
「嗚嗚嗚但是不行,我還是只敢看看,溫神的光環太大了,我怕我人一過去先厥過去了。」
太誇張了!不會這麼嚴重的!雖然他也經常因為被突發回宮的李淵撞見正在干「好事」而心虛,但是一般情況下,只要態度良好的舉起兩隻爪,訕訕的笑笑,然後撲過去,總能逃過去的!
酈貌搖頭晃腦的在心裡回答。
「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人生這一輩子,果然就是要為了自己沖一次!啊啊啊溫神這種完美的人畢業之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那是當然,畢業之後他的痛苦日子就要來了。
酈貌深切酸楚的閉目。
溫以沉和上輩子的李淵一模一樣,甚至變本加厲,畢業之後怕是走到哪裡都要揣著他,再不然就是電話轟炸,現在有了電話這種東西,可比當年的信函方便多了,他要偷偷干點什麼都藏不住!
酈貌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與此同時,人群中蠢蠢欲動的女生們都握緊拳頭,做好了最後一戰的準備。
畢竟這樣的溫以沉太少見,威脅力那麼小,此時不接近更待何時!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結束。
有人蓄勢待發。
酈貌也跟著有點緊張。
一曲結束,男生長身立在人群前,放下手臂,緩緩睜開眼睛,黑沉的視線掃過人群。
篝火在安靜的空氣中飄蕩著。
剛剛還蓄勢待發的女生:筆直的轉身並且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JPG
……啊,剛剛可能是受到刺激才做出了那麼不理智的決定呢
溫以沉眉眼深刻凌厲,面無表情的掃過身前的眾人,視線猶如十三級大風,所過之處把人凍得透心涼。
「耶!本年度校慶活動圓滿結束!祝大家新的一年高高興興!祝上森和金杯綿延不斷!」
有人在人群里發出一聲狼吼。
驚悚的學生們立刻一掃情緒,激動起來。
這點小挫折算什麼,今天可是最大的盛典啊!至於溫以沉?
哼,讓他自己待著去吧!
各種熱鬧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斥著操場。
金杯學生友情演奏完,有序準備離場,上森的學生也散開,整個操場都歡快起來,音樂系的學生開始登場,現場演奏背景音樂,舞蹈系的學生則一對對入場,以開場舞來炸裂場子。
酈貌震驚的左看看右看看,搞不明白剛剛像上前找溫以沉要簽名的人怎麼一瞬間沒了。
他撓著腦袋,再看不遠處的男生,甚至帶上了一點同情。
算了,他小爺算是一個好人,就代替那些人去恭喜一下他吧!
潭之墨也在溫以沉身邊,按理來說,顧銘梵應該也是在的,結果這小子不知道開場前野到了哪裡,說沒影就沒影了,還好人多,缺一個人也不明顯。
溫以沉自然是表情不太好的,畢竟這種拋頭露面的活動,他一項不太喜歡,只不過該有職責任務的時候,他也不會推諉,就是會用冰冷的表情無差別的掃射攻擊。
潭之墨很有先見之明的離他半米遠,企圖說些什麼正事讓他溫哥的心情好起來。
他張張嘴巴,不過沒用到他艱難的想,從人群後邊忽然衝出來一顆小炮彈。
潭之墨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擋,然後按在地下,在看到來人後勉強壓制住了手,然後就親眼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溫哥,被一把從身後捂住了眼睛。
那一瞬間潭之墨連打120的電話都準備好了。
要知道上一個從背後準備偷襲他們溫哥的人,已經被溫以沉身體的第一反應一拳揍得飛出去兩米,還好當時喜歡了防彈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他們這群人的第一本能反應,有時候更快於腦子思考。
但是這個人不是別人啊!是嬌嬌紈絝酈小貓!真要被打到那就不是醫院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潭之墨瞪大眼睛,呼吸都快憋停了,胳膊已經伸出去,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提到酈貌的脖子!
「你幹什麼?」
溫以沉回身就看見五指彎成爪子狀要抓酈小貓的潭之墨,皺起眉,低沉問道。
僵住的潭之墨:……?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爪子,還有猙獰的臉。
再抬頭,看看雙手吊著溫以沉脖子,一個一個眯著眼,一個好奇的睜著眼睛看他的溫酈兄弟倆人。
潭之墨:……算球,原來傻子竟是他
溫以沉從酈貌要撲過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是他了,這就好像是高於本能之上的慣性,他的全身肌肉再面對突然撲過來的酈貌時都放鬆了警惕,甚至還主動的側過身,去迎接。
當然,這種事實溫以沉是不會說的。
事實上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對酈貌的感情有些模糊。
酈貌已經這麼大了,不該是粘著他的年紀。
溫以沉沒在管渾渾噩噩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潭之墨,按住酈貌圈著他的手,往下摘:「下去,不成樣子。」
這下可點著了酈貌的火星子。
其實溫以沉這種陰晴不定的狗脾氣已經持續了一周時間了,溫以沉看他就看煞星一樣,總是躲著他,還動不動就讓他住手、不要動、甚至現在洗澡,溫以沉都只是會在他喊的時候幫忙來搓背。
簡直是無理取鬧!
酈貌磨了磨后牙根。
沒見過兩人這麼親密的潭之墨總算回過神來,想著今天可能是因為篝火晚會所以酈貌有些神志不清,看著他溫哥的冷漠視線,潭之墨警惕心上來,又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酈貌,你不要掛在溫……」
「掛掛掛!我今天就要掛在他身上了,怎麼樣!」
潭之墨的話成了壓倒小貓的最後一根導火索。
現在連別人都可以質疑和他溫以沉的關係,甚至還要管一管了,而溫以沉竟然不說話!
酈貌簡直氣炸毛,叫囂。
當然,他十分擅長處理性格彆扭的溫以沉,畢竟之前的十來年他可不是白過的!
酈貌氣哼哼的把胳膊圈的更緊了,直接勒著溫以沉的脖子,椅在他背上,揪著溫以沉的耳朵強調:「不許走,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參加晚會!」
站在溫以沉四周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小片人,齊齊陷入了寂靜中,豎著耳朵聽八卦,顯得不遠處的喧囂熱鬧特別刺耳。
潭之墨再一次收回了手。
這次他聰明了,絕對不參合這倆人的事,大搖大擺的站在一邊,冷眼看著。
他算是發現了,他溫哥在面對這隻小貓的時候,耐心是絕無僅有的大。
並且一再壓低底線,比方說現在。
潭之墨略有些一言難盡,甚至雖然做好了準備,也感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操場的人雖然多,但是沒人光明正大的往這邊看,事實上酈小貓一旦尥蹶子起來,溫以沉也沒辦法再去注意別的事情。
於是全校學生,親眼見著以嚴肅鐵血第二個溫父著稱的金杯招牌溫以沉,沉默著把在他背上撒歡的小貓掉了個個子,然後塞到懷裡。
眾人:……
嘴巴張大成鱷魚。
完了完了,他們每個人可能都有幻覺了。
悠揚熱切的舞曲在操場響徹著。
溫以沉沒辦法,夾著狸貓去了偏一些的地方,有小主席台擋著。
一行人紛紛調轉視線,眼珠子都差點轉歪了,往那邊瞥,發現實在是看不見之後,才遺憾的長吁短嘆一聲。
至於被留在原地的潭之墨,抱著肩膀,滿臉苦大仇深。
「喂,你傻看什麼呢?溫哥呢?小貓呢?」
好不容易轉出來的顧銘梵一出人群就看見傻站著的潭之墨,拍了拍他,探著腦袋一邊找小貓和他溫哥的身影,一邊問道。潭之墨默默低頭,看他,忽然問:「你幹什麼去了?」
顧銘梵竟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幽怨,抖擻抖擻雞皮疙瘩,嫌棄的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麼委屈巴巴的,你又不是小貓!」
潭之墨:……
很好,還人種歧視了是吧。
顧銘梵自己倒是答下去:「別提了,我剛才被我爸叫住了,那一通比較,對了,我還得找狸貓算賬,你是不知道,我爸不知道從哪聽說的酈貌的大名,現在連溫哥都不提了,直接在那把我和小貓比,可把我比的,年輕的臉一紅!」
顧銘梵悲憤的說。
雖說他寫不了一手小楷,但是好歹他小爺大字是識得的吧,偏偏他爹看不到這個有點!他看就是他爹喜歡貼心兒子類型的,話里話外給他找話!
顧銘梵摩拳擦掌,潭之墨眼睛擠了下,朝小主席台的方向抬抬下巴。
「酈貌在那了,溫哥也在,我勸你最好別去。」
顧銘梵腳步一停,睨著那邊,稀奇的問:「都在那?那地方也有點小吧?這得怎麼裝下兩個人。」
潭之墨若有所思,說:「腿盤在腰上就可以。」
顧銘梵惡寒一聲:「你能不能別說這麼肉麻。」
潭之墨面無表情。
顧銘梵自己又想了下,說:「不過要是酈貌和溫哥的話,正常。」
他最近因為和狸貓走得近,已經看過好幾次酈小貓大膽包天的行為。
他豈止是敢盤在溫以沉腰上,要是說騎在他溫哥腦袋上也是有可能的!
潭之墨看了他一眼:「你不覺得、不覺得不對勁嗎?」
顧銘梵五大三粗的回答:「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對勁啊。溫哥對小貓好。」
好是好。
潭之墨十分覺得自己要和顧銘梵這個大傻子聊更傻。
甩手離開。
就當他是多想了吧!
而這個時候的酈貌,和顧銘梵潭之墨猜測的還有點不一樣,他一到溫以沉身上就犯懶,這時候是懶洋洋掛在他脖子上的。
溫以沉企圖讓他做好,酈貌也不動,像一坨透明水晶泥一樣,坐在主席台上,然後滑溜溜的塌著腰,把溫以沉當枕頭使,慢吞吞看著不遠處的篝火晚會,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