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0鬼夜行（3）

「那一天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彌助不禁的對自己提問。

「我已經在這片土地上戰鬥了多少年了？」

彌助立於尤里婭釋放的綠色光圈之外，看著眼前的魑魅魍魎。

「我從未忘記過……」

他從逐漸化作古戰場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把薙刀。

「從那一世開始的每一次人生……」

彌助用力揮舞兩下，擺出了架勢。

「先是從貧瘠的故鄉出生……」

刀光一閃，一顆頭顱便被斬斷。

「再被命運指引至此方土地……」

更多的死靈向他撲了過來，但卻都被他一一阻擋。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被姓織田的男人救下！」

一隻餓鬼咬住了他的肩膀，而他抓過那隻餓鬼的後背直接將它的脖頸咬斷。

「呸！」

奮力一踏，彌助重振身形。

「然後便侍奉著他，守護他的國土。」

彌助的視線開始模糊，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

「然後每一次您都死在我的身前，」彌助眼眶湧出血淚，「每一次都是我一人苟活……也只有我一人目睹您的盛世。」

「結局應該書寫了，」彌助滄桑的眼睛懷著無盡的溫柔撇了一眼逐漸消失的光圈，「這數百年的宿命。」

「織田……噢哈哈哈哈！」彌助爽朗著大笑，傲豪的氣魄喝住了眼前的一切邪祟，「我現在有資格這麼叫你嗎？有資格這麼叫給予了我名字的你嗎？織田！哈哈哈！」

他根本就不在乎已經露出白骨的雙手，他只是用那雙手握著那柄薙刀。

「我見證著你的國家變得落後！」

又一具腐爛的身體被斬斷。

「我見證著你的國家變得邪惡！」

十餘只死屍壓在了他的身上。

「噢噢噢！」

彌助損壞的身體湧出了更多的鮮血，但他頑強的把那些更殘破的屍體推開。

「我看著你的人民墮落！我看著我們信奉的武士道精神變成遭人唾棄的垃圾！」

彌助的幾根手指被剝落了下來。

「我也看著你被人記起！我看著也有人在歷史的長河中想起了我！」

上衣也完全被撕破，上半身的皮膚也差不多如此。

「我守護著！卻什麼都守護不了！」

冥冥中，某個巨大邪惡的存在看了他一眼。

彌助的身體便被拋在了空中，沒過多久便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咳啊——」鮮血混著內臟碎片從口中噴出，彌助仍然咧著已經不再完整的嘴唇狂笑著，「我可以睡了嗎？織田……我已經替你守護你的國家很久了……」

黑暗中的詭怪妖異繼續蠶食著他的身體。

「不過……」

摔斷的四肢被幾隻形似老鼠的醜陋東西偷偷叼走。

「這次……」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陰影之中的什麼咬了一口。

「我死在了你前面……」

彌助，一名守護了日本500年的異國戰士又一次的在這個國家死亡。

——

「怎麼這麼慢……」疲於與鳴次戰鬥的折太在心中暗自催促著寬子，「雖然很失禮，但是這種情況下就不要那麼貪玩了……」

「你變弱了？」鳴次不緊不慢的揮舞著竹刀在他身上留下傷痕，「還是說一看到是你親愛的弟弟就捨不得下手呀？」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折太勉強躲過一刀，

「為什麼我們非得自相殘殺？」

「因為我就想看到這個！」鳴次快速的刺中了一刀之後一擊脫離，「滿足我吧！」

他一個後空翻站在了天台的邊緣，隨後將竹刀高高的舉起。

「織田鳴次……」

折太咬著牙關。

「HENSHIN。」

鳴次高舉的竹刀向前一揮，隨後順勢反手握持，緊接著便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刀尖觸碰的一瞬間，黃色的光芒乍現。

那柄竹刀飛快的凝結成了黃色的倒三角水晶，隨後藍色鱗片開始快速的將他整個身體覆蓋。

最後隨著一團藍色火焰，他的臉上也覆蓋了青色的面具。

「自由的戰士——惡鬼假面……」

他冒著絲絲熱氣的手從黃色倒三角水晶上鬆開，向身體一側水平伸直。

「參上——」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黎微、卡茜、菲爾德與布蘭奇戰鬥陷入了僵持。

雖然她自稱變弱了很多，但手槍仍未能有效的傷害到布蘭奇。

最根本的原因在於打不中，她的移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這樣下去完全就是死局，」黎微心裡泛起了嘀咕，「人類是戰勝不了吸血鬼的……」

布蘭奇優雅的側身躲過了一次射擊，然後單手又接住了另外一枚子彈。

「嘖……」黎微逐漸有些惱怒，「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的去死啊？」

「看樣子你有些心急呀，」布蘭奇抬抬頭，便消失在了陰影之中，「難道你就這麼急著殺你的救命恩人嗎？」

「你好歹挨兩槍啊！」黎微已經泄了氣，「你又不主動攻擊我們，就這麼溜著有意思嗎？」

「還好吧，我覺得挺有趣的。」布蘭奇又從另外一片陰影中出現。

「不要那麼快放棄，」菲爾德保持著穩定發揮，「牽制住即可，援軍會來的。」

「但好無聊……」卡茜認同黎微的說辭，「反正誰都傷不到誰，要不幹脆坐下聊會天吧？」

「都停下！」菲爾德下達了命令，然後質問著布蘭奇，「你不主動攻擊我們，又不和我們交涉，為什麼不跑？」

「等逢魔時啊，」布蘭奇抱著胸，理所應當的說，「反正到時候你們都得死，我為什麼非得親自動手？」

「那我們一直擱這追來追去的，你不煩嗎？」黎微問道。

「這不是挺好玩的嗎？」布蘭奇露出尖牙勾了勾嘴角，「就像你們人類會陪狗去玩扔飛盤一樣，我覺得很有趣。」

「真是太有侮辱性了，」黎微乾脆的盤腿一坐，「不如還是敘敘舊吧，萬一你就想交涉了呢？」

「你這也太兒戲了！」菲爾德板著臉，「這又不是讓你來過家家的！」

「好啊，」布蘭奇兩手一擺表示無所謂，「那邊還有點紅茶，你們要喝嗎？」

「我不和他倆一起喝茶，」菲爾德仍然保持著警惕動作，「你肯定還有什麼陰謀……」

「說的就像是你知道了，你有辦法阻止一樣。」

布蘭奇聳聳肩，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