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令人惋惜的精怪
澠池縣過後,就是孟津。孟津附近已經駐紮四百諸侯軍隊。紂王聽說澠池縣吃緊,竟不敢救援,原因是擔心其他諸侯以襲其後。這酒色國君也開始張貼「招賢榜」,願意解救成湯天下的當受貴祿。
有梅山人氏三人先來應聘,一名袁洪,一名吳龍,還有一個是常昊。這三人純粹是精怪,但是本領遠在常人之上,應聘成功。
當年老子、元始、通天道人共師鴻鈞師祖,學了本領各立門戶。唯通天教主不擇良品,但凡是好學有志氣的,他都教,所以下面的弟子竟多了些羽毛匪類的,他一律收為弟子。所以截教門下人品繁多,多逞意氣!西方道人本領出眾,絲毫不在中土三教主之下。闡教門徒不過「屈指可數之人」,數量相比截教少得很。老子和西方教主在書中,除了童兒,以及後來所渡的「有緣人」,似乎沒有親授徒弟參戰。女媧娘娘也沒聽她說收徒。所以能人異士們的本領,出處都是有備可查的,是有淵源的。
但是,有一股勢力,並非師從高人,而是憑藉自身努力修鍊,才具備了奇異之能。雖說不及元始等人,但有個別也在闡教一般門徒之上。它們憑藉個體努力能修鍊到與神仙賽跑的地步,它們被世人稱之為精怪!
這點凡人做不到,除非師從三教。可見山川之間,采天地靈氣的精怪能自我修鍊到很高的境界!
最毒人間事,只要參與其中,縱然萬劫不復的神仙都危險。如通天教主,最後落的灰頭土臉,而其門下弟子更是血流成河!闡教取勝了,也是傷敵一萬,自損三千。這都是為了商紂王和周武王這樣的人間事而釀成的仙界慘禍。
應聘而來的「賢人」乃是梅山精怪,它們兄弟幾個好好在山上修鍊即可,好好過日子,天長日久,自有成仙了道之日。可偏偏下山參與人間的爭鬥,想必也是劫數使然。
袁洪向紂王獻計:「澠池不可救,四百諸侯以窺其後;當陳兵孟津,阻其咽喉,保衛朝歌,日久勞師,伺機進取,霸業可圖恢復。」
紂王大悅:「真社稷之臣也!」於是命袁洪領兵二十萬,往孟津而來。
由此,姜子牙的軍事行動進入第三個階段,即兵臨孟津,以窺朝歌。
武王同西方二百諸侯來至孟津大營,與南北四百諸侯匯合,聲勢浩大,一共六百諸侯,旌旗招展!
兩軍相望,袁洪騎在馬上。見姜子牙身穿道服,乘四不相,來至軍前。左右排列,有眾位門人聽候他的吩咐。次后,武王乘逍遙馬,南北分列眾位諸侯。
只見袁洪銀盔素鎧,坐下白馬,使一條鑌鐵棍,擔在鞍鞽,英雄凜凜!(摘自《封神演義》八十八回)
一問一答,都是老詞了,如同廢話,還是要戰場見真章。
袁洪使出本領來,姜子牙軍和闡教門人一籌莫展。他們面臨的情況是:寶物全無用處,俱是化作一道青氣而去,而且傷人不見蹤影。兩個武藝精通的好手栽在兩個妖怪的手裡。
原來,常昊是一隻蛇精,吳龍就是一隻蜈蚣精,袁洪乃是一個本領奇高的白猿。子牙先輸了一陣,紂王那邊聽說得勝,接著招賢納士。
又來了兩個人,長相凶神惡煞,一名高明,一名高覺。兩人的特長是千里眼、順風耳。他們來到袁洪軍營,彼此想見,都非常高興!原來它們早就認識,都是梅山人氏,那裡盛產奇才。
又開戰,姜子牙門人半點兒便宜都沒有,所為寶物至此全無用處。打又打不死,不是化氣而去,就是一時不見了,這就是精怪的特長。
姜子牙眾門人當中,楊戩可謂智勇雙全,他很仔細,總能揣度出端倪。楊戩就像孫悟空的存在,保子牙伐紂。
很遺憾的是,精怪的事情在那些得道的仙人眼中,往往雖未謀面,以盡知明細。這也是袁洪它們沒有算到的,所謂天外有天,袁洪它們的對手不是看得見的姜子牙和周武王,而是姜子牙背後為其伐紂事業撐腰的整個闡教、甚至更大勢力。
這高明高覺本以為無人知曉它們的秘密,卻不想楊戩對姜子牙說道:「此二人非是正氣,定有些妖氣。」
姜子牙問何法可治?楊戩只是不說,搖搖頭就去玉泉山找他師父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告訴楊戩:「這高明和高覺其實是桃精和柳鬼,借了軒轅廟裡的泥塑鬼使千里眼、順風耳,二怪托其靈氣,目能觀看千里,耳能聽千里;這裡是千里之外,所以我們的談話和交接內容它們聽不見。但在千里之內,它們兩個可以知曉,你要想辦法對付。回去之後想辦法把軒轅廟裡的那對泥塑鬼使打爛,再往棋盤山把桃、柳根盤挖掉。這二人就沒什麼了不起!」
楊戩弄清了事物的來龍去脈,就好辦了。楊戩命軍士敲鑼打鼓,又命軍士準備許多紅旗招展。高明高覺得不到準確的信息,還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計。結果根底都被挖了,也就與常人無異。它們再戰,被姜子牙祭起打神鞭,一起去了封神台。
袁洪的本領與楊戩相似,都能七十二變化。不僅能變化,而且刀槍不入,還能將原神出竅出其不意的傷敵,著實厲害!至於常昊和吳龍,往往又是一陣青氣,總是傷不了它們。
楊戩對姜子牙說道:「今夜大戰,雖然斬了高明、高覺,反折楊任一員大將。據弟子見,袁洪等俱是精靈所化,急切不能成功,大兵阻於此地,何日結局?弟子今往終南山,借了照妖鑒來,照定他的原身,方可擒此妖魅也。不然,終無了期。」
照妖鑒是個好東西,能照妖怪,但不知道能不能照好人或者壞人?要是還能用於人事安排,看見人的內心想法就好了。
不只是高明高覺,就是梅山七人的底細來路,雲中子他們修仙了道之人也盡知這些精怪的底細。楊戩去雲中子那裡借來照妖鑒,雲中子說道:「這是梅山七怪,只有你能收拾。」
估計就是沒有照妖鑒,楊戩也能收拾除袁洪之外的六怪,因為楊戩的八九玄功不怕被一般祭起的寶物打,而且還能變化。梅山六怪傷人全憑著變化出原形,出其不意的傷害對方。但變化的內容只能算作一招一式,有招式就會有破綻。能七十二般變化的楊戩就可以逐個擊破的收拾它們。
楊戩曾經弄死魔禮壽的花狐貂,使用的就是變化之功。常昊變化成蛇,來傷楊戩,楊戩變化成一條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兩段。吳龍現了原身,原來是一條蜈蚣,楊戩又變成五色雄雞,把吳龍啄成數斷。後來,楊戩用變化的手段收拾了朱子真(豬精)、楊顯(羊精),用哮天犬咬死了戴笠(狗精)。
與金大升的戰鬥中,楊戩打算用變化之功收拾,不想女媧娘娘從天而降,命青雲女童將「伏妖索」祭起。那些黃巾力士竟把金大升鼻子穿了起來,如同牽拉水牛一般,拉到姜子牙軍營,結果就是一刀,碩大一顆牛頭掉落了下來!
袁洪見梅山六兄弟全完了,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從此少了六人作伴。晚上,姜子牙率軍劫營,袁洪和楊戩交手,縱身逃遁。
袁洪暗思:「此時周兵已攻破大營,料不能支,且將他誆上梅山,入吾巢穴,使他不能舒展,那時再擒他不難。」遂棄了大營,往梅山逃去。袁洪不可謂無謀。
袁洪逃往梅山,楊戩來捉,互相變化,楊戩占不到便宜。
這時候,女媧娘娘又來了,對楊戩說道:「你雖然是玉鼎真人門下,會八九玄功,不能降服此怪。我授予你一物,可降此怪。」女媧娘娘交給楊戩「山川社稷圖」。
好傢夥!女媧娘娘手中寶物非同一般,比闡教男人的法寶要高一級別。用伏妖索收拾金大升,金大升完全無解,不能化作青氣而去。當初用招妖幡一舞,一堆妖怪就奉命前來聽候她的指示。女媧娘娘現在又用山川社稷圖來對付袁洪。山川社稷圖的功效與太極圖相似,也是想什麼出現什麼。袁洪竟不能識別,它中招了。
袁洪自以為在梅山,不想上了女媧娘娘的當,它一個勁兒的在「山川社稷圖」上蹦躂。
此時,女媧娘娘已經走了。楊戩將身一縱,下了「山川社稷圖」,看見袁洪還在山上左攛右跳。袁洪的志趣由此可見:
「思山即山,思水即水,袁洪不覺現了原身。忽然見一陣香風撲鼻,異樣甜美,這猴兒竄上樹去一望,見一顆桃樹,綠葉森森,兩邊搖蕩,下墜一枝紅滴滴的仙桃,顏色鮮潤,嬌嫩可愛。白猿看見,不覺忻羨,遂攀枝穿葉,摘取仙桃下來,聞一聞,撲鼻馨香,心中大喜!一口吞而食之。」
白猿心中所思,不過如此。
既然一顆桃子就能讓得道的白猿心中大喜,何故下得山來,要惹人間是非?這人間的屁事,人神混雜,比起妖魔邪道,還要險惡數倍!
袁洪果然著道,那桃子吃下去了,竟使它墜落。被楊戩抓住頭皮,用伏妖索綁了,然後收了山河社稷圖,回軍營。
當初陸壓道人送給姜子牙「飛刀」,派上用場了。好物什!怎見得?有書為證:長七寸五分,有眉有眼,乃用鑌鐵修鍊,采日月精華,奪天地秀氣,顛倒五行,至工夫圓滿,如黃芽白雪,結成此寶,名曰飛刀。
姜子牙擺了香案,揭開葫蘆,說道:「請寶貝轉身。」就這樣,此「飛刀」竟斬了袁洪。一個自我修鍊的人才,明珠暗投,遭受凌辱殺戮,誠為可惜!
《西遊記》裡面的孫悟空直接向天宮叫板,然後與天兵天將大戰三百回合,結果被抓。估計那時候天宮是忘了有這把「飛刀」,不然孫悟空慘了。可見,造天庭的反,遠非一日數日之短長,需從長計議。
希望有朝一日能破解這彷彿永無止境的輪迴之苦!
在我這普通人的頭頂上,尚有著各種「神仙魍魎」居高臨下,管理著我們。又怎麼個「采天地之靈氣,煉日月之精華」法?助我,我欲與天公試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