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狂亂之夜

林凱知道土豆少女是喜極而泣，所以並不是太擔心。他柔聲的勸慰了幾句，就讓對方破泣為笑。擁有開朗性格的莎達琳本來就不適合哭臉，所以恢復得很快。她迅速的收拾情緒，然後出了門。以為土豆少女只是去散散心的林凱不以為意，但半小時后才回來莎達琳滿頭都是大汗。她把吃驚的林凱拉去附近的一個小房間，指著一隻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說道：

「進去泡一泡，可以免得第二天腰酸背疼。浴室的費用包括在了房錢里，不用可就浪費了。」

「……哪裡來的水？」

「我去提了點井水上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別這麼看我好不好？侍從就是做這些的呀。」

見到林凱瞪大了眼睛后，土豆少女露出了不以為意的表情。但從她還在起伏的胸口，林凱看出了準備工作並不輕鬆。只是木已成舟，再拒絕只能白費了莎達琳的好意。結果林凱唯有享受了一把木桶浴，被熱水泡得渾身酥軟。稍後他在桶沿上露出腦袋，看著土豆少女毫不避忌的送來替換衣物。總覺得不太好的林凱想了想，就試探著說道：

「你出了那麼多汗，過會也洗一下怎麼樣？」

「當然咯，等你出來了我就進去。嘻嘻，要是你願意，我也不介意一起洗啊。」

莎達琳眨眨眼睛，向林凱送去調皮的笑聲。林凱聽得臉上一紅，只好低頭不再說話。考慮到水溫的問題，他等到土豆少女再次離開就爬出了木桶。不料莎達琳早已料到林凱會這麼做，因此正拿著大毛巾埋伏在門口。一聽到林凱跨出水桶的聲音，她便立刻長驅直入。

「喂……」

林凱沒來及說什麼，就被窮凶極惡的帶毛巾土豆制服。莎達琳嫻熟之極的幫他擦乾身體，然後送上了乾淨的衣物。林凱有些狼狽的穿上，接著發現土豆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脫得只剩條小短褲。她一點都不避忌的繼續按住褲腰往下推，讓林凱不知道該用豪氣還是沒神經來形容。

於是林凱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浴室，躲回房間里安定心神。他感到內心地躁動勝過以往的任何一次。幾乎難以自制地在沸騰。因為此刻林凱已經離開了熟悉的環境，所以不知不覺地在精神上有所鬆弛。無須再兢兢業業維持形象的他意識到了某種衝動。以至於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這天夜裡，睡在硬板床上林凱一直在輾轉反側。他不斷把目光送向一步之遙的莎達琳。並側耳傾聽對方的均勻呼吸聲。堅持睡地板的土豆少女只穿著內衣，僅在腰上蓋著毯子地一角。她無防備的彎曲兩條長腿，用它們牢牢吸引住了林凱的視線。

在迷離暗淡的月光中，林凱的心跳愈加劇烈。他能清晰的聽見血液在奔涌，彷彿千軍萬馬在揮戈相向。這讓林凱心煩意亂。甚至從額頭上冒出了汗水。他能做的只有坐起來用手扇風，希望內心的驚濤駭浪可以快點平息下去。但如此簡單的行為，卻成了理性逐漸崩塌的序曲。等到林凱察覺到事情不對時，他已經蹲在了莎達琳地身邊。此刻土豆少女的雙腿簡直白得耀眼，散發出無可抵禦的誘惑力。猶如著了魔般的林凱數度伸手又縮回，反覆掙扎在沉淪地邊緣。

正當林凱竭盡所能的剋制自己時，莎達琳忽然翻了個身。她的右腿因此壓住了林凱的手，傳遞出滑膩柔軟的感覺。於是在剎那間，林凱的體內好像發生了大爆炸。他渾身一抖，差點就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可是莫妮卡的容顏悄然泛起。築成了最後地屏障。良心隨之覺醒地林凱吐出口長氣，接著頹然的向後坐倒。他用力地拍拍腦袋，將可怕的邪念都驅逐了出去。在終於把情緒穩定下來后，精疲力竭的林凱打算回床上睡覺。但一雙白生生的手忽然環繞過來。無聲無息的抱住了他。它們沒什麼力量，卻纏綿得讓人無法掙脫。

「我、我願意的……沒關係，我是說，嗯……」

一直在裝睡的土豆少女低聲囁嚅，雙頰火紅。她靠在林凱的背上，身體酸軟得象被灌了醋。林凱訝然的回首，只看到莎達琳眼中的無邊水色。他的驚駭與狼狽被湮沒在其中，只是連**都一併被消解了。---林凱清楚的意識到。土豆少女的以身相許與他在今天的許諾有關。這無異於花錢買女人的污穢行徑。甚至更加的醜陋和卑劣。事實上林凱只是一時間鬼迷心竅而已，根本沒想過要趁火打劫。於是他拍拍攬住自己的手臂。溫言的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麼的糊塗了。你不要想太多，最好還是忘了吧。」

「可是……」

莎達琳露出失望的表情，感到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正在消散。不過向來不輕言放棄的她立刻又抿起嘴，收緊了雙手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還是第一次。要是你以為用錢才得到了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其、其實我喜歡你，凱。而且我也不會跟莫妮卡爭，只要你永遠記得我就好。」

為了抓住不會再來的機會，土豆少女講出了自己都難辨真偽的話。她就像打開的口袋一般，讓裡面的內容滔滔不絕的一起流了出來。林凱聽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莎達琳在不斷向他傾訴愛意時，也體驗到一種奇異的快感。----那彷彿是為了說謊而說謊，卻不經意的從混亂中找出了真實。心防潰碎的土豆少女本能的把林凱當作依靠，結果又加重的對他的眷戀。莎達琳不知道她正在對自己施加雙重的心理暗示，只覺得情緒激蕩得難以自持。她甚至咬了林凱的脖子一口，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確立決心。

「你……」

吃疼的林凱彈了一下，開始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他看出了土豆少女的失控，可又不忍心來個當頭棒喝。最後陷於糾纏的林凱前思後想，選擇了最合適的應對手段。他把垂下眼淚的莎達琳用力抱進懷裡，然後柔聲的安慰道：

「好了好了，放鬆點。真高興能知道你的心意，不過給我些時間考慮好嗎？」

「嗯……」

在林凱的溫暖懷抱中，土豆少女終於癱軟了下來。她噙著淚水點頭，接著又一陣陣的戰慄。直到現在，莎達琳才清醒了過來。她羞澀得難以自抑，總算明白到剛才的表現有多離譜。好在林凱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成了替土豆少女安定心神的良藥。結果莎達琳死死的拽住林凱，硬是要跟他一起睡。她黏著林凱躺上床，把臉埋在對方的胸前。對此無可奈何的林凱只能聽天由命，一整晚都在土豆少女的抽泣聲中睡睡醒醒。他有過心猿馬意，但更多的是感到同情。蜷縮在林凱臂彎里的莎達琳顯得嬌小柔弱，即便是大奸大惡之徒看到了也會心生憐憫。

於是當第二天清早奇瑞茲推門而入時，他看到了溫馨的一幕。還暢遊在夢鄉的林凱和土豆少女依偎在一起，和諧得像幅畫。這讓盜賊大驚失色，立刻就關門閃人。他站在門外沉吟了片刻，接著把馬車上的費倫換去休息。揣測出點什麼的戰士沒有多嘴，只管抓緊時間補充睡眠。而林凱則一直睡到中午，才迷糊糊的醒來。他剛睜眼，便看到了盯著自己的莎達琳。土豆少女害羞的微笑，然後輕聲的說道：

「起來吧，我去幫你弄早餐。其實已經中午了，動作要快點喲。」

「嗯、嗯……」

林凱慌張的坐起，不敢再碰觸穿得很少的莎達琳。他以手加額，只覺得內心一片混亂。知道林凱在想什麼的土豆少女跨下床，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在開門出去前，她淡淡的說道：

「凱，我仔細的考慮過了。只希望你能明白，昨晚的話並不是謊言。我真的喜歡你，但也不會跟莫妮卡爭。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破壞你們的關係。」

林凱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他目送莎達琳離開，隨後才慢慢的穿衣服。從自己的手上，林凱聞到了土豆少女留下的體香。那是種淡雅芬芳的味道，足以每個有幸聞到的人銘記一生。林凱有些茫然的抓抓頭髮，多少感到有些愧疚。他覺得自己既傷害了還是處子之身的莎達琳，又對不起昨天才分別的半精靈。好在之後土豆少女表現得一如平常，沒有任何的異樣。倒是奇瑞茲神情詭異，趁著吃飯的時候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洛佩茲王國也不管男人娶幾個，自己負擔得起就好。只是凡事要有個度，某些事情更要量力而行。否則撇開腰肌會勞損不說，光被成群的私生子圍著要零用錢就夠慘的了。」

「……你什麼意思？」

心虛的林凱停下勺子，沒什麼底氣的板起了臉。於是盜賊奸笑幾聲，準備趁沒有旁人時揭穿對方的老底。但這時門口傳來了尖叫聲，顯然是自告奮勇去看馬車的莎達琳遇到意外。林凱二話不說的丟開盤子衝出去，只看見一個野蠻人正向摔倒在地的土豆少女咆哮道：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兩百金幣都嫌少，你這小娘皮還真夠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