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獸人與冰牆
「獸人？」
由於事出倉促，所以林凱的第一反應有點缺乏個性。他想了一想，才醒悟過來。在來前查閱過的資料里，林凱得知月羅小鎮位於荒蕪的邊境地帶。這裡附近有獸人和矮人的群落，因此並不太平。不過獸人通常在秋季發動襲擊，以便於掠奪成熟的種植物。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非常罕見，完全讓人猜不出它們的動機。
好在林凱有足夠的實力自保，所以也不慌張。他走出屋外，看到衣甲凌亂的民兵們正奔忙來去。位於鎮中央的城堡大門緩緩打開，而不少婦孺已經等待在了附近。於是林凱讓莎達琳帶上家人去避難，自己則趕往了費倫和奇瑞茲滯留的旅店。
經過一番奔波，僥倖沒有迷路的林凱抵達了目的地。等在店外的戰士和盜賊一看到他，就高喊著揮起了手。跟淑娜教團做生意的商人們都找不到人來搬運貨品，結果心急如焚。他們既貪生怕死，又捨不得放棄錢財逃命。林凱懶得管這些人，直接帶上夥伴就往城牆方向跑。
「怎麼，要大幹一場？先說清楚，我可不想暴露真面目。」
在前往城牆的路上，奇瑞茲低聲的提醒林凱。他的擔憂不無道理，頗有先小人後君子的意思。但費倫立刻捶了盜賊一拳，示意要他閉嘴。對此奇瑞茲只能聳聳肩，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來。稍後他們跑到環繞小鎮的圍牆上，找到了集中最多人手的地方。警備隊長杉森也在那裡，他正用吼叫的音量不斷下達命令。林凱走到圍牆邊向外眺望，看到了數以百計的獸人。那種多毛矮胖的生物從遠處蜂擁而來，暴露在林凱視界中的數量每時每刻都在增加。這種大陣仗是林凱首次見到，所以不禁有些惴惴。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轉向在喝水喘氣的杉森問道：
「要幫忙嗎？我懂點法術。」
「歡迎之至，呆會請你跟弓箭隊地人站一起吧。唉，這些該死的獸人。看樣子它們糾集了好幾個部落的人手。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警備隊長先向林凱致謝，隨後喃喃自語地開始抱怨。他知道就算能打退獸人，鎮子外圍的農田恐怕會被破壞殆盡。對糧食產量不高的月羅鎮而言。這是嚴重的損失。到時候他們唯有向願意長途運輸的商人高價訂購，才能避免讓平民挨餓。
這時城堡的方向傳來鐘聲，讓杉森安心了一些。他拔出腰旁的佩劍，然後舉起武器大喊道：
「大家都提起精神，領主大人的軍隊馬上就來。別鬆懈了，看好那些多毛的雜種！」
「哦！」
為數不多的民兵們齊聲答應，氣勢倒也不差。他們在月羅小鎮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了與獸人之間地戰鬥。暫時無所事事的林凱四面眺望，覺得防守應該不難。因為整座鎮子都座落在斜坡上，而且面積也極為有限。就算守軍的數量站不滿圍牆。獸人的數量同樣不足以讓它們多面進攻。所以林凱盤算來去，最後決定只等適當的機會來使用火球術。
沒過多久，一支穿硬皮甲地隊伍便跑步趕來。他們是直屬領主的私兵，擁有比普通民兵更精良的武器和鎧甲。加上這支五十人的生力軍，防守的兵力立刻達到了兩百。率領正規軍的是名老戰士。有著花白地頭髮和飽經滄桑的臉龐。持斧槍穿膛甲的他快步走近，接著向警備隊長問道：
「情況怎麼樣？這次能砍多少獸人頭下來？」
「報告麥鐵克大人，明天前應該可以結束戰鬥。我們不會讓您失望，一定能有足夠地獸人皮為您做新地毯。」
「嗯。」
老領主威嚴的點頭，似乎對杉森的回答頗為滿意。一直默不作聲到現在的費倫看了下天色，忽然向警備隊長問道：
「你們這裡的獸人習慣傍晚進攻嗎？」
「呃……很少見。怎麼了？」
「那我建議留支五十人的機動部隊出來，免得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見到杉森有些遲疑的樣子后，戰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地話無意間冒犯到了麥鐵克。結果讓老領主相當地不快。雖然誰都知道，費倫的意思不是麥鐵克帶來地五十名私兵純屬多餘。但就用詞角度而言，戰士的提議卻構成的某種意義上的諷刺。於是老領主無視費倫的存在，厲聲命令所有的士兵都投入戰鬥。不明所以的林凱搖搖頭，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怎麼了？為什麼要留機動部隊？」
「獸人的夜視力比人類好些，不過也就一般。我不覺得它們是為了那麼一點點優勢，才特意選在傍晚動手。」
費倫皺著眉頭回答，接著沿城牆走開了。他扛著造型奇特的雙手劍。望著城外一路巡視過去。聽懂話中含義的林凱想了想。就從次元手套里取出了天運之杖。他開始覺得問題不再單純，或許步步為營才是上策。
十分鐘后。完成集結的獸人們終於發動了攻擊。它們頂著做工粗糙的木盾，咆哮著湧向城牆。一些獸人依靠同伴的掩護，扛著木梯跑在隊伍中間。它們是進攻成敗與否的關鍵所在，因此受到嚴密的保護。等到獸人們進入射程后，站在四米城牆上的士兵們開始放箭。他們只射了三輪，然後便拿起準備好的大石塊往下丟。逼近到城牆下的獸人們想要架起扶梯，還用粗陋的短弓向士兵們還擊。但地勢的差別決定了它們占不到便宜，只能被沉重的石塊砸得頭破血流。
戰鬥由此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雙方都拼得絲毫不留餘力。雖然腦漿迸裂而死的獸人轉眼間便不下十個，不過它們總算壓制住了一小段城牆的防禦。被短弓集中攢射的士兵們露不了頭，只能往大概的方向拋擲石塊。於是兩把木梯很快架了起來，成為獸人們爭先恐後往上爬的通道。
當第一個獸人把臉露出城牆時，杉森揮出了劍。他的攻擊相當精準，直接削掉了敵人的半邊頭蓋骨。但更多的獸人緊接著出現，經過短暫的白刃戰才被打落下去。已經無法繼續投石的士兵唯有拿起劍矛，全力死守住最後的優勢地形。儘管麥鐵克很快帶著十個部下趕到支援，卻依然無法扭轉形勢。----一些獸人剛爬上來就用力的投出雙面斧，把始料不及的敵人砸成重傷。兩手空空的它們則從不高的位置跳下去，藉此來反覆消耗守軍的兵力。這種前所未見的戰術極為有效，簡直防不勝防。連警備隊長都稍不小心，就差點著了道。
「衝上去，把梯子掀掉！」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杉森只能冒著損失更多部下的危險強行反攻。他焦急的叱喝，直到一面冰牆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城牆邊緣。當獸人和守軍都大吃一驚的時候，施展出冰牆術的林凱輕輕揮動了雙手。於是巨大沉重的冰牆立刻倒向半獸人，翻滾著砸在它們的頭上。在半獸人的尖銳慘叫聲中，好不容易才豎起來的兩把梯子也一併折斷。隨後粉碎的冰牆化作冰彈彈跳向四面八方，把更多的半獸人撞得筋斷骨折。
這次可怖的災難製造出近三十名死傷者，幾乎佔到所有半獸人的一成。而事實上林凱並沒有全力以赴，否則他還能用火球術做進一步的追擊。但半獸人的攻勢已經因此完全受阻，被迫中斷戰鬥撤退。它們逃去箭射不到的距離，憤怒又不甘的向著林凱這邊吼叫。先前隨隨便把林凱安排去角落的警衛隊長摸摸鼻子，自知是看走了眼。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致歉，就被激動萬分的老領主撩去了一邊。
「哈！看不出來！法師？是哪支冒險隊伍的成員吧？願意接受我的僱用嗎？我很需要一個施法者來當副手。」
麥鐵克直截了當的發出邀請，讓林凱不自禁的有點同情杉森。其實以戰士的標準而言，警備隊長的水準相當不錯。可惜在亂戰中，林凱這樣法師顯然更具價值。但他無意為任何人工作，只是禮貌的回答道：
「抱歉，我有職責在身。」
「唔……那實在叫人遺憾。算了，先打退獸人再談吧。天都快黑了，你們準備好火把了嗎？」
老領主失望的摘下頭盔，接著轉向士兵們大喊。於是眾多的松樹枝馬上被點燃，並被放進嵌在牆上的鐵環里。在變得昏暗的天空下，林凱皺眉眺望仍然不肯離去的獸人們。他覺得費倫的預測正在變得越來越現實，最後終於得到了肯定。----一個士兵面色鐵青的奔來，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說道：
「北、北面也有獸人！」
「多少？」
「兩百，或者更多。」
聽到這個回答后，連麥鐵克的臉也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