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一十五 血腥新娘
「什麼是『血腥新娘』？」維姬來回盯著若有所思的二人問。
「那是2年前，整個城市陷入暴動時發生的一件案子。」尼克首先開了口，「當時《仿生人人權法案》的通過引發了敵視人群的抗議和暴動，後面基本快要演變成了無政府主義。有一對人類和lilim結成的夫妻剛好在暴動的那天在市中央公園旁邊的小教堂舉行婚禮，暴動的隊伍遊行到那邊時，發現了他們，開始上前阻撓，還不斷咒罵著他們通婚的行為。」
「後面事情就變得糟糕起來。」別府接過話頭，「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攻擊那對新婚夫婦，我們接到報警后趕到那片區域鎮壓人群。但等我們趕到現場時，新娘已經被暴力襲擊身亡，手裡的捧花散落在一旁。那個新郎也被打得零件脫落出來，四肢傳動部件都嚴重癱瘓，已經失去了意識。原本用來迎接新婚夫婦的地毯上新娘的鮮血和lilim的藍血在地上交織凝固在一起，那場面過於殘忍離奇，於是警員們都用『血腥新娘』來指代那個案件。」
「那個lilim新郎就是羅伊溫特斯。」尼克默默地說。
「那些作案人員呢？後面有沒有被抓捕起來？」維姬問。
「現場逮捕的大部分人都聲稱他們沒有參與暴力過程，都推說是遊行人群里的其他人所為。公園裡的攝像頭只拍到了角落，那些暴徒好多又都戴著面罩、面具，要辨認出來十分不易。在那個lilim修復好恢復意識之後，我們也詢問過他，但當時攻擊他們的人似乎很多，他也記不過來，倒是在照片上指認了幾人，但最後在法庭上也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要麼就是被從輕判處。」
「你覺得他是為了復仇嗎？」
「以他的遭遇？當然有理由相信他有動機，但為什麼選擇維特魯威公司？要我說，他去找那些人類完整教會的人還差不多。」
「別忘了還有他和崛川涉的聯繫，他是沖著崛川涉去的，若木大廈那裡原本也可能是為他設下的陷阱。也許他已經墮落成了一個黑色傭兵，為了錢而報復社會。即便這樣，維特魯威的案子僅憑他一個人肯定做不到整件事情，肯定和背後的組織有關聯。」尼克補充道。
「他看起來變了不少啊，你也看見他身上的那些增益義體了。」
「無論是誰給他安裝的，顯然他們成功地將他轉換成了一個殺戮機器。」
「是這樣嗎？」聽完了關於羅伊的故事，維姬心裡還是對他有些同情的。
「他現在怎麼樣？那個叫羅伊的？」維姬問。
別府搖搖頭，「他正在被醫務人員處理中，他們要清除掉他身上的病毒攻擊系統再把他重啟。需要一段時間，等我回去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最好和你一起過去。」
「別開玩笑了。你剛受了傷，站都站不穩，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吧。」
尼克掙扎著作勢就要從床上下來，別府見狀趕緊去扶住他。「得了吧，別府，我們之前都經歷過更糟的，這不算什麼。醫生已經說過我已經沒有大礙了，除了這隻手臂有些行動不便外，我沒問題的。另外，我也有些問題想當面問他，再說，關於在歌舞伎町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需要我的筆錄，不是嗎？」
「那倒一時半會兒不著急……」
……
爭執一番后，最後還是別府讓了步。
「也罷，你在這兒也沒人照顧，去我那裡好歹有醫務室可以隨時關照你，
」別府這麼說著，同意了下來。「那我問一下醫生，看他們同不同意你出院。」
別府走出房間后，尼克突然想起來維姬其實找自己有事。
「啊……我都差點忘了，對不起。」維姬在尼克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她斟酌著話語。
「是這樣的……呃……，我想要你……幫我通過維特魯威大廈外圍的安保系統，我需要到裡面的一個實驗室去。」
「怎麼突然要這麼做？」
維姬猶豫了一下，但覺得還是應該對尼克保持誠實，便告訴了他這是凱伯先生的授意。
「凱伯先生？那個傑克凱伯？」克拉拉問。
「嗯。怎麼啦？」
克拉拉告訴了二人她當時在歌舞伎町外面遇見凱伯先生的事情。
「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裡？」維姬皺了皺眉，難道他也暗中牽連其中。
「確實有些蹊蹺。」尼克若有所思，「他跟你說亞當博士隱瞞了一些事情？」
「嗯，」維姬點點頭，「他沒有明說，只是暗示可能和我外祖母有關。」
「你不覺得這種事應該先和你外祖父商量一下嗎？」
「按理說是這樣，可最近……」維姬一時止住了話頭，「關於外祖母意外事故的事情，他是不會和我說的……」
……
尼克看著有些沮喪的維姬，自己也在猶豫著，畢竟亞當博士出於信任才讓他負責防衛保全，雖說維姬是他的外孫女，但這樣背著他、未經他允許的情況著實讓尼克感到為難。
「我可以陪你去。」一旁的克拉拉突然發話。
「克拉拉……為什麼？」維姬有些意外克拉拉會願意幫助自己。
「關於那個凱伯先生，我總覺得其中有些怪異，如果是他授意這件事的話，我不放心，我也想瞧瞧他想讓你發現的是什麼。」
克拉拉轉向尼克，他依然面露難色，「可以的吧，尼克。如果是讓我來幫忙的話，你也不用為難了。」
尼克無奈地笑了笑，「雖說這樣，但也相當是我在旁邊默許了，而且那套安全系統本來我就讓你來評測過。」
尼克嘆了口氣，看向維姬，「行吧，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倆注意安全。我只希望你們所發現的東西不會引出更多的暗流。」
「有些石頭最好不要翻過來么？」
「無論我們翻不翻，海面下的礁石總有露出水面的一天的。」克拉拉這麼說道。
「喂，尼克。」從門后探出半個身子，手裡拿著入院記錄本子的別府朝他晃了晃，「算你好運，醫生同意你出院了。只是我要成為監護你的冤大頭！」
克拉拉和別府攙扶著尼克離開了監護室，維姬轉過身看了眼看護病房牆上的鐘錶，夜已然深了，新的一天已經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