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謀而合的試探
桃溪柳心思聰慧,思索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緣由,婉約的俏臉露出幾分嫌棄。
「真擔心哪天你把我鼓花樓也給賣了。」
「……」
竇遲抬手驅趕靠近的蚊蟲,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有人謀我,也有人謀你鼓花樓,你我同時多一位強力幫手,豈不是好事?
嘖嘖,來歷神秘的『竇佛爺』,還有個深不可測的師門。我作為晚輩將蟠龍珠送去師門,實在再合理不過了。」
「嗬!」
桃溪柳秀眉輕皺,又補充說道:「曹先生的笛音秘術、封存記憶至多半年時間,若有人極力破除或許只有一兩個月。
等他們恢復『異境』時的記憶,各家族人肯定會打探『竇佛爺』的跟腳。不如這樣,我先將異境之事在各地宣講,標題就叫……竇佛爺智斗大惡人?」
「可,知我知、莫過於溪姐。」
「嗬,無聊的把戲!」
桃溪柳嘴裡吐槽,心裡卻認可了這個想法。
她起身拍了拍裙擺塵土,「走了。」
……
明珠大樓,滇川葯業。
桌上的紫銅香爐青煙繚繞。
鄭君祁靠在椅背、手裡夾著張紙條,上邊只有兩句話他卻盯著看了許久。
左側的沙發躺著個女人,幾縷汗濕的劉海貼在額頭,身上披著薄毯香肩裸露,嫵媚的俏臉露出一抹笑容,此刻正睡得香甜。
篤篤篤。
敲門聲將女子驚醒,她睜開眼愣了片刻揪著薄毯起身,趔趄著走去牆邊的書櫃,「鄭總,我先下去了。」
說罷,開啟暗門閃身走了進去。
敲門聲再響,鄭君祁將紙條捏作一團揮手彈了出去,半空的紙團帶起一溜青煙,轉眼化作灰燼緩緩飄落。
「進。」
鄭瀟推門進來看了眼沙發位置,轉身坐到老闆桌前的椅子,從桌上取一支雪茄點燃慢聲說道:「何老頭兒請來清微的牛鼻子,在西郊老宅尋到了異妖痕迹。」
「嗯。」
「異調局雖有懷疑,但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是我滇川所為,這才允我離開。」
「辛苦三叔了。」
鄭君祁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袖珍小尺在手裡把玩兒,「鄭克己回了滇川,有人回報說,竇姓兄妹那晚也在鼓花樓。
你確認那小子只是個普通人?」
「據邵華所講確是如此,我也曾調查過他的底細,竇遲在福利院長大並無甚特殊之處。」
鄭瀟彈了彈煙灰,思忖片刻、繼續說道:「一年前福利院失火那小子僥倖活下來,還拜了個師傅。不過那也就是個尋常的野道人,做些石刻、符錄混飯吃。」
「嗬,野道士,那他怎麼會……」
鄭君祁頓住,目光盯著屋頂的角落,「給鄭麟去個電話,他不是避暑么?告訴他,年前就別回來了!」
說罷,坐直身體雙臂擱在桌面,「我倒是要看看,一個普通人……『灰蟄』都沒了他竟然還活著。另外派人去試探一下,別要了他的小命,晚天再讓鄭嬌過去必須贖回蟠龍珠。」
贖回?
鄭瀟面色一怔,點頭應下:「是,家主。」
……
銀月賓館。
竇曉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光潔的額頭不時會輕輕揪動一下。竇遲坐在地上靠在床腳,手裡握著輪迴筆,暗紅色長毫隔一會兒有微光閃過。
氣韻……韻氣……
他抬手揮動,空氣中比從前多了些阻礙,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氣韻』;而體內多出的那些東西,想來就是韻氣。
自身體質比之前強了許多,該是韻氣帶來的好處。
莫名其妙被卷進來,只怕往後的日子……
竇遲看向窗外的夜色,如今中元節那座『大山』沒了,但也出現了許多新的問題……
便宜師傅去哪了,他還會回來找自己嗎?
還有滇川葯業,始終追著自己有什麼目的?
「竇遲,把那個關了。」
「什麼?」
看到竇曉嬋手指的位置,他起身關掉空調,坐在床邊用手背貼在她的額頭,「怎麼樣,身體有不舒服嗎?」
「沒事呀。」
竇曉嬋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嘴裡抱怨說:「你又在打什麼主意,腦袋轉那麼快,都把我看暈了!」
「……」
竇遲沒接話,從塑料袋拿出兩個橘子,撥開皮、將兩瓣橘子塞進她嘴裡,低聲說了句:「謝謝你呀。」
「唔~」
竇曉嬋腮幫鼓動,酸酸甜甜、好似吃了仙丹一般,瞬間來了精神;小腰一扭撅著屁股爬起,雙手掐在腰上豪氣頓生。
「竇遲,中元節過去啦,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你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事就告訴我,至於其它……在外邊的時候,做個乖乖的小朋友就好。」
「做什麼事……」
竇曉嬋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好似記起了什麼,後腿弓起、前腿后傾,做了個揮拳的架勢。
「嘿~哈!」
「我記得啦!」
「我要打敗天底下所有的大壞蛋!」
「我要當第一!」
「哎喲!」
竇遲無語地看著她摔坐在床上,輕輕嘆了口氣。
未來,任重而道遠啊。
市中心鬧市區。
周圍高樓林立,竇曉嬋一邊走一邊舔著手裡的冰淇淋,抬頭問:「竇遲,我們要去哪裡呀?」
「逛街。」
「逛街不是應該去商場,買買買,咱們這樣一直走啊走,應該叫壓馬路!」
「……」
竇遲蹲下來拿紙巾幫她擦手,這都是艾小妹灌輸給她的?
那倒霉孩子一點好都不教,還好過幾天她就該滾蛋了。
「累嗎?」
「還好呀,走走路也沒什麼,就是、竇遲你不覺得太陽辣么大,對小朋友的身體不太好嗎?」
「好好好、我錯啦,對不起小嬋姐,咱們馬上找個涼快地方歇歇。」
「喔。」
路邊有家冷飲攤,這會兒半晌午沒什麼客人。
竇遲抱著她坐下點了兩杯冷飲,不時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周圍。
不遠處,大廈正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走出來,帶上墨鏡往左側停車場走去。
砰!
後腦一痛,眼前陡然黑了。
等他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竟然站著個身穿破爛袈裟的僧人。
這年頭,出家人也開始打劫了么……
「你是誰,要錢是不是?包里就有、別動手,搶劫傷人可是要判刑的!」
「施主可是姓畢?」
「呃,是、是啊。」
「畢興碧?」
「不是,我叫畢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