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

「噹啷！」

鋼製的菜刀被隨意地丟到地上，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鬧起噪音。

緩緩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方想嫌惡地捂住口鼻。

拉上了帘子，本是白日，卻漆黑如夜的客廳里，只剩下方想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猶豫著拿起手機，剛輸入兩個數字，方想又停了下來。

將手機丟到一旁的沙發，方想用嫌惡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重活一世，居然還是被你們這兩個渣滓生下，真是不幸！」方想低聲唾罵著，又拿起手機。

前世，他也曾這樣，在昏暗的房間中將這兩個人殺死，隨後便自刎死去。

如今，帶著記憶重活一生，又來到這個似是而非的世界，不想卻還是走上了老路。

方想略帶自嘲地笑笑，同時按下了最後一個數字。

「這裡是……」

不等對面的接線員繼續，方想便連珠似的說道：「我叫方想，家住XXXXXXX，我殺人了，來得快一點，謝謝。」

隨後方想掛斷電話，並拿起地上的菜刀。

方想回憶著早已經模糊了的前世，再不猶豫。

前世，他第一次殺人，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血腥味激得幾欲嘔吐。

可如今再次造殺孽，居然沒有絲毫不適。

或許，他真的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吧！

被特意磨的很鋒利的菜刀抹過脖頸，熟悉的窒息感和暈眩感湧上腦海。

不知道，會不會再活一次……

在生命的彌留之際，方想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似是幻覺，他看到大門被踢開，數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前來。

隨後，一切戛然而止。

……

【宿主魂體瀕臨崩潰】

【消耗能源庫殘餘命運點修復中……】

【檢測宿主魂體已穩定，停止修復】

【檢測宿主意識已蘇醒，正在進行綁定中……】

從那無邊無際的虛無中脫離，方想聽到耳邊傳來的機械電子音，有些愣神。

不等他反應，一個光幕在他面前展開。

【承大羅殿注目，系統之主權柄交接

吾將履行權柄，踏行萬界，終將走至命運終點

接替者：】

【請宿主簽訂協議】

機械電子音催促道。

方想沒有理會，看了兩眼協議，又觀察起自身。

如同一團火焰的虛幻身軀在這好似無邊際的純白空間中漂浮，

雖然沒有細緻的劃分，但方想卻還能用人類的習慣操縱這個軀體。

這是……靈魂么？方想暗自思忖，又看向那個光幕。

「額……我該……怎麼稱呼你？」方想遲疑地說出聲，卻不料居然順利地發出了聲音。

連發聲器官都沒有，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有沒有介質，聲音是怎麼傳出去的？方想心中疑惑，但當前只能統統按下。

【宿主可稱呼我為艾】艾冷漠地說著。

艾？aì？AI？方想思索著，但還是不打算去簽協議。

艾大概是等不住了，於是說道【請宿主簽訂協議】

方想悠哉悠哉地等著，依然沒有簽的打算，甚至不打算開口。

在不明真相，但可以肯定對方有求於自己的情況下，不管怎樣，不按TA說的做肯定是對的。

只是問題是，我對TA有多重要。方想思索著。

很明顯，這個自稱為艾的傢伙的訴求就是讓他簽訂協議。

但這個協議上的接替者，是只能是他，亦或者他只是接替者中的一個？

又或者艾是他這個接替者的助手，其他可能存在的接替者也有像艾一樣的助手？

方想心中猜測時，艾也不再開口。

或許是雙方都打著用沉默應對的想法，這個空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方想樂見其成。

作為一個性格矛盾的人，他有時候喜歡熱鬧，有時候喜歡安靜。

恰巧這時他就喜歡安靜。

一切的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最後的牽絆都被他親手斷掉。

方想此時可謂是站在了不敗之地。

艾有求於他，那麼在艾找到對付方想的方法前，方想就可以肆意拿捏艾。

前提是這個接替者真的只能是他。

也許是方想的計策起了作用，總之，在過了一段無法測定長短的時間后，艾再次開了口。

【宿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決不會害你的】

說罷，艾又陷入沉默。

對於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方想卻有些相信了。

「讓我重生的，是你吧。」方想問道，這也是他第一個正式的問題。

【是的】艾言簡意賅。

方想接著問道：「我怎麼肯定你說的話是真的？」

這句話一下子切中了事情的關鍵點。

沒有掌握任何關鍵信息的方想對於艾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全面認知的手段。

如果它想，它完全可以用虛假的信息把方想耍的團團轉。

【宿主，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決不會害你】

艾重複了這句話，依舊沒有做出解釋。

方想微微皺眉，當然，他已經沒有眉毛這個東西了。

不知為何，面對這句話，他總是有一種不知名的信任。

或許是艾搞的？方想暗自猜測，隨後被自己逗笑了。

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了，面對著刀俎，你又能怎麼辦呢？

方想思索片刻，說道：「我不會相信你的。」

隨即，方想伸出手，外界的表現是一團虛幻的火焰延伸出一條火線。

觸碰到了光幕，一個古樸玄奧的符文自動浮現在接替者的後面。

雖然不認識，方想的腦子裡卻莫名浮現出這個符文的意思——幻想族！

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的名號成了這個東西，方想卻被艾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思緒。

【協議已簽訂！】

【系統主體正式完成綁定！】

【系統之主權柄已完成更替！】

【能源庫已開啟！】

【系統模板庫已開啟！】

【信息庫已開啟！】

【在此，恭迎尊主登上王座！！】

方想沉默地聽完這一連串用機械電子音喊出的語句，明明毫無感情，卻莫名有一種狂熱的感覺。

方想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跟空氣鬥智斗勇，隨後這個想法被他丟到腦後。

管他呢，那也好過什麼都沒有防備。

「艾，系統之主，是什麼玩意？」方想問道。

從剛才到現在，系統之主這個名號反覆出現，刷滿了存在感。

【尊主，系統之主是創造系統……………………………………】

艾的聲音不負狂熱，依然那樣淡漠。

但除了對他的稱呼變了之外，一句話里居然一大段的內容直接被消音了！

方想突然想說一聲MMP。

「你這信息庫是沒剩多少了是嗎？」方想略帶諷刺地說著。

就算是要騙他，好歹專業點啊！

這麼一句話，除了一個創造系統有用外，啥也不是！

【尊主，信息庫完整，並未有信息不全的情況】

【尊主所見，乃是因為無法說明的原因】

廢話。方想暗自下了結論。

他也不打算繼續問無法說明是為什麼了，肯定也是消音。

大羅殿也不打算問了，那傢伙，妥妥的消音。

既然如此……方想思索了下，問道：「系統之主幹啥的。」

【通過發放系統，幫助萬界生靈，維持或攪動世界命運線】

艾這次還算靠譜，沒有消音。

與此同時，一個面板也被投射到他眼前。

【系統模板庫

體質類：「百脈皆通」，「天生劍體」，「悟性驚人」……

寶物類：［純陽靈玉］，［寶通洞府］，［遠古功法］……

人物類：『神醫』，『武聖』，『劍神』，『人皇』……

系統類：〔加點系統〕，〔爆裝備系統〕，〔神豪系統〕……

……】

方想粗略掃了一眼，然後不由得吸了口氣。

這哪是系統之主啊！這分明是金手指之主啊！

什麼老爺爺，系統，寶物，神通，應有盡有。

方想很快恢復正常，又道：「能源庫是什麼東西。」

下一刻，一個面板出現。

方想掃了一眼。

【能源庫

命運點：15486】

命運點，這東西……和世界命運線有關？方想想道。

隨後，他又問道：「命運點有什麼用，怎麼來。」

【創造系統，打開世界堡壘，造物】艾回答。

方想心中一陣，造物！

是他想的那個造物嗎？

「造物具體指的什麼？」方想謹慎地問道。

【無論死活，只要存於信息庫內，皆可造！】艾似是自豪，語氣也有些激動。

方想心中一凜，這麼大的口氣，是真的厲害，還是吹牛逼？

「你給我造一條龍出來。」方想說道。

下一刻，一個面板在他面前拉開。

【蛟龍：130000命運點

……

雲龍：兩千萬命運點

墨龍：兩千三百萬命運點

……

青龍：八十三億命運點

青龍（龍神）：一百七十三億命運點

……

祖龍：未收錄信息】

「……」

方想瞥了一眼最便宜的蛟龍，又看了眼能源庫。

就只有零頭的一半。

「得，那來塊石頭。」方想不再糾纏，然後又補充道，「普通的石頭就行。」

能源庫里的命運點少了10，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瞬間出現在眼前。

方想怔怔地看著這塊漂浮著的石頭。

哪怕如今沒有手腳，沒有觸覺，但光靠現在這不知怎麼實現的視覺，他都能看到這塊石頭的真實！

那是一種3D建模再精美，在逼真，也無法造就的真實！

方想此刻終於沒了那種悠哉悠哉的心態，他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都可以用AR解釋，那麼現在這就不可能了。

不管是他的第一世還是第二世所處的世界，都絕對沒有這種科技。

「艾，我才算是，稍微相信了你一點。」方想乾巴巴地說著，心中卻有種野望。

或許，真的可以呢？

或許，艾說的都是真的呢？

或許，我真的可以成為那個系統之主呢？

方想激動地想著，隨後一個理性的想法打碎了他的幻想。

萬一，都是艾的陰謀呢？

恢復冷靜的方想不再激動，但是看著那塊石頭，還是有些不甘。

最終，他說道：「艾，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想害我，或者是奪舍之類的什麼破事，那就來吧。」

方想沉靜地說著，就像是殺死那兩個渣滓時候一樣。

「我，會拼盡一切的！」

【尊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決不會害你】

艾還是那個回答。

此刻，在一顆石頭的見證之下，在艾的聲音之中，未來的系統之主，點燃了心中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