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新的開始

這簡直是屠殺。

戰場上只剩下了獵殺者炮的轟響。

子彈打在地上掀起幾人高的煙塵，堪堪擦過人的身體就削去半個身體，殘骸無力倒下。

敵人的攻勢被瞬間瓦解，他們也逃不出軍團的火力覆蓋範圍。

血肉橫飛，血霧和煙塵組成了詭異的氣團，又轉瞬被子彈撕裂。

一架軍團釋放了強大火力，撕碎了一片土地...和幾名逃竄的百戰先鋒。

離子泰坦——科林沒有參加戰鬥，他來到我們面前，跳下泰坦。

「..長官.....」

我沒說什麼，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很久不見，科林。」

「是啊長官…自從您在提豐星失蹤，已經快十年了。」

「十年！？我來到這裡才三年而已。」

「這是什麼情況..」

「大概是摺疊時空武器的爆炸吧，當時我們正準備進行第二次跳躍，幾乎和爆炸同時。」

「無論如何，很高興再次見到您，這是..您的同伴嗎？」

科林終於注意到了塔露拉，他顯然有點疑惑。

後者顯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直直盯著科林的離子，離子也看著她。

「啊..怎麼說呢，算是吧，暫時的。」

正當我們聊著，戰鬥已經結束了。

「喔，還真是一片狼藉啊。」

科林掃視了一下戰場，略帶驚奇地說。

「叫兩架烈焰下來打掃戰場。」

我凝視著戰場，隨即說。

「..為什麼，長官，這裡應該人跡罕至才對。」

「很複雜，簡單來說，這是一支軍隊，他們的大部隊如果發現了這裡，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這裡的情況等我們安定下來我會詳細介紹給你。」

「明白。」

軍團里的兩名鐵馭也跳了下來，向我敬禮。

「圖拉夫伊里奇·圖裡耶，第三世代；這位是朗格，也是第三世代鐵馭。」

我向他們回禮。

「所以說，你們是怎樣來到這裡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簡單來說，IMC節節敗退，我們失去了文達耶星的控制權。」

「是嗎。」

「您似乎早有預料。」

「因為IMC背叛了邊境的人民，終會被反噬。不過，這麼快確實出乎意料，我還以為它還能活個幾十年來著。」

「………」

科林沉默不語。

此時，又有兩顆流星刺破蒼穹，直墜而下。

兩架烈焰很快投入了清理戰場的工作。

「警告，發現不明單位接近中。」

科林的離子朝核心城反方向——「好男孩」號墜落的地方瞄準，突然又放下了武器。

「偵測到友軍信號。」

我向那個方向看去，一輛載具向我們高速駛來，隨著距離的拉進，我看見馬文把身子探出車窗向我們招手。

我向已經坐進泰坦的圖裡耶和朗格招招手，示意他們不必警戒。

烈焰還在工作，滿地的殘骸需要一段時間來清理。

車輛在我們面前急剎車，凱爾希，博士，阿米婭和陳下了車，盯著泰坦們看著。

「嘿博士，別一直盯著泰坦們看，雖說它們不會害羞。」

我走上前去，向博士他們打趣。

「看來你們平安無事。」

凱爾希壓下了臉上的震驚，向我說。

塔露拉也向我們走來，陳抱住了她。

「長官，他們是..」

科林走了過來，一臉疑惑。

其他兩位爬上泰坦，一個看著烈焰們清掃戰場，一個看著我們。

「嗯..你可以把他們當成我在這顆星球上的朋友。」

阿米婭注意到了工作中的烈焰，她好奇地向它們的方向探頭，我擋住了她，同時給科林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離子走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的同時擋住了阿米婭的視線。

「哇…」

離子順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鐵馭，這就是..泰坦嗎？」

博士毫不掩蓋自己的好奇。

「沒錯，我笑著回答。」

通訊中傳來了AS的聲音。

「鐵馭，看來科林少校已經成功和您取得聯繫，我將從軌道空降到你的位置。」

「吼..博士，想看看泰坦降落嗎？」

「你的意思是..」

「沒錯。」

我給AS標記了一個位置。

「等待泰坦降落！」

科林興沖沖地向人群說道。

眾人都抬起了頭，卻發現天空空無一物。

突然，泰坦出現在空中，上方拖著一道光跡，然後落在地面，掀起一片沙塵。

曲速降落。

煙塵散去，熟悉的白色機身就在我眼前，它盯著我，就像分別多年的老朋友再次相見。事實上，我們已經很久不見了。

「鐵馭，我們必須立即進行精神鏈接，請登機。

艙門打開，我躍進駕駛艙，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真令人感慨。

「神經鏈接完成，資料已同步，三年來辛苦你了，歡迎回來，鐵馭。」

「很高興見到你，AS。」

「清理已完成，長官。」

兩架烈焰完成了戰場的清理，和軍團向我們走來。

我蹲下，把手伸向阿米婭。

「要上來看看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博士和阿米婭，兩位點了點頭，她便跳上了手臂。

我把她舉起，放到了泰坦頂部。

「走吧，博士，凱爾希醫生，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似乎這個地方不太好談話。」

「長官，我們要去哪裡？」

「羅德島。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陸地型OLA，我們先把那邊的事情解決，如何？」

「悉聽尊便，長官，天權星會在近地軌道和您的OLA在同步軌道值班。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儘快搞清楚狀況，天權星上還有一堆事要您處理呢。」

「我怎麼感覺你要讓我領導你們？」

「您的軍銜最高而且經驗最豐富，不是嗎？」

「…好吧。」

半小時后，羅德島本艦7號登陸區

大門緩緩升起，足夠三台泰坦並肩而行。

「羅德島有諸多空間未加利用，這裡可以安置你們的泰坦和裝備，當然，你們得自己清掃乾淨。」

凱爾希介紹說。

進入大門，又幾次消毒，我們終於進入了這裡。

牆上粉刷著大大的「07」字樣，到處堆滿了用剩的建築材料。

「這麼大方嗎？」

我不由得有點驚奇。

「物盡其用罷了。」

凱爾希淡淡地說。

我跳下泰坦，走到凱爾希和博士面前。

「那麼，就要聊一下協議的事了。」

科林、圖裡耶、朗格也跳下泰坦走近，蘇格文斯和奧斯特（烈焰的鐵馭）正檢查著這個地方。

「我們決定與羅德島合作，並且留一部分部隊在這裡。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羅德島是否能接受這種風險。」

我們在路上已經談過這件事了，科林他們也同意了這件事。

博士稍加思索，向我們說。

「與風險並存的是機遇，不是么？」

凱爾希點了點頭。

「也許我們需要一份紙質合同…什麼的。」

朗格出聲。

「這是常規流程。」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不遠處，是Outcast女士。

「這就是你們的大玩具嗎？我還從未見過這種，呃，機械？」

「可以這樣理解吧，不過它叫泰坦。」

我向著微笑著走來的Outcast解釋。

「剩下的部分Outcast會幫忙處理，我和博士還需要進行一些其他工作，我們會在會議室等你們。交給你了，Outcast。」

凱爾希和博士轉身離開。博士臨走前又看了一眼AS。

「那麼，伯格，你向你的戰友們介紹情況了嗎？」

Outcast問我。

「好吧，只是在路上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說實話，不太懂。」奧斯特和蘇格文斯結束了檢查，走了過來。

「找個地方坐吧，故事會很長。」

Outcast挑了塊地方坐下，開始介紹泰拉，我稍加補充了我所經歷的事。

四十五分鐘后。

「怎麼樣？」

我問科林。

「還是沒明白。」

「嘖。」

我和Outcast同時嘆了口氣。

「但是我還是理解了點。」

他有點促狹地看著我們。

「你聽懂了嗎？」

他轉過身問朗格。

「傳染性的無法治癒的癌症？我更偏向遺傳病..類似。」

他若有所思，看起來揪住了礦石病這點。

「你可以理解為具有癌症特點的遺傳病」

我補充道。

「..你們呢？」

我問剩下的三人。

「還行。」

「大概聽懂了..吧。」

「沒懂。」

我和Outcast無奈地對視。

「好吧，確實要再這麼短的時間裡讓你們理解這麼多東西有點困難。還是得親身經歷才行，但我想再次問問你們的意見。」

「長官，我們已經沒有機會返回邊境了，即使回到那裡，我們也不會被接納。」

「而且工程鐵馭發現兩艘戰艦的航行日誌都出現了錯誤，這裡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星域，天權的燃油也不夠進行下一次跳躍了。」

「所以在這顆星球安家是我們的唯一選擇。」

科林、奧斯特、和朗格先後回答。

「關於羅德島..說實話，我們對於這顆星球一無所知，但我相信您的決定是正確的。」

科林的語氣中充滿信任。

「另外，您的名字在軍事服務部門可是很響的。」

蘇格文斯補充道。

其他人也都向我點了點頭。

「長官，運輸船到了。」

科林收到了通訊，羅德島外，天權星上的運輸船緩緩落地，艙門打開，十幾名馬文搬著東西向我們走來。

與它們同行的還有幾架工程泰坦，它們兩兩一組，抬著泰坦整備架。

「開始工作，我們要清理出足夠的空間。」

我們進入各自的泰坦，開始清理這片區域。

我們把一部分建築材料裝到了運輸艦上回去研究，另一部分就堆在羅德島外的空地上，準備讓烈焰熔了它們。

「這裡就來安裝整備台吧。」

我沖科林說。

不過這裡有一些平台，我得把它們弄掉。

「啊，伯格，我建議你別費力氣，這些建築材料可是很堅…」

Outcast提醒我說。

「轟。」

事實證明在泰坦的力量下拆除這些東西還是比較容易的。

我沒聽清Outcast說了什麼，轉過去問她怎麼了。

「沒怎麼..你們加油，哈哈。」

「另一批快遞到了，鐵馭們。」

第二搜運輸船帶著更多物資到了。

在指揮下，我們很快把東西打理整齊。

馬文們全權負責了接下來更細微的清理工作，碩大的區域內都是它們忙碌的身影。

「運輸艦不回去么？」

我問科林。

「我們會天權的時候會搭乘它，所以它會暫時停在羅德島的甲板上，我已經拜託Outcast女士幫我取得同意了。」

「不錯，適應得挺快。」

我不由得讚歎。

「你和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不一樣了啊。」

「拜託長官，已經快十年了。」

我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由得感慨世事變遷。

一切整備完畢，我們把泰坦停入整備台，馬文們立刻開始了維護工作。我沖AS道了聲別。

「走吧，我們得去談談協議的事情了。」

五分鐘后，會議室。

熟悉的會議室，和我第一次登上羅德島時的一模一樣，不過這次顯然充實了許多。

凱爾希，博士，阿米婭和Outcast以及一名叫做「Touch」的幹員坐在長方形會議桌的的一端，我們在另一端。

「那麼，現在開始協商羅德島與..IMC的合作協議。」

「代表是，斯圖爾特·科林。」

凱爾希看著手中的文件，有點不可思議。

「我以為你會是代表，加森伯格。」

「科林是天權星的代理艦長，而且，注意，我並不在合作協議之中。」

「我正要問這個問題。」

「我需要的是一份入職申請表。」

「嗯？」

博士的視線從協議移到了我臉上。

「我們不是談好了嗎？在去切城之前。所以，我會正式成為一名羅德島的幹員。」

「..明白了。遵守諾言難能可貴，伯格幹員。」

凱爾希點了點頭。

「那麼，科林先生，IMC的條件是什麼？協議上似乎沒有提及。」

「我們商量著來，除伯格長官外，我們幾乎對你們口中的『這片大地』一無所知。盲目確定條件不明智。但原則性問題我們不會讓步。」

我點了點頭，看來科林也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

「很好，那麼請說。」

科林和其他四人確認了一下眼神，頓了頓。

「首先，也是已經決定的，我們會讓一部分部隊駐紮在羅德島本艦，他們需要正規編製。以便更好參與行動。這批部隊會接受羅德島的領導，我建議由伯格長官直接管理。」

「？」

我有點猝不及防。

「其次，我們於羅德島建立合作關係，是因為伯格長官。我們的理念是否與羅德島相合，需要時間的檢驗，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羅德島的行為背離了我方的理念，我們會毫不猶豫離開。」

「很合理。」

博士點了點頭。

「最後，我們會幫助羅德島解決麻煩，但非必要請不要動用太多兵力——我們不想讓目前的局勢失衡。」

「就這些嗎？」

阿米婭顯得有些驚訝。

「這比和其他勢力談判來得容易多了。」

Outcast說。

「那麼，你們打算在羅德島上留多少兵力？」

博士問道。

「目前的打算是六架泰坦，以及一定數量的幽靈戰士。」

「幽靈戰士？」

「一種人形作戰機器人。」

「......那麼，我介紹一下羅德島的立場。」

凱爾希結束了沉默。

「我們的目的是結束這片大地上感染者的苦難。羅德島不會因為任何阻力而動搖。」

「理想主義者啊…」

科林低聲說。

「羅德島很高興接受這種足以撼動一個國家的力量的幫助。但我們必須共同面對隨之而來的風險。」

「總而言之，歡迎你們的加入，IMC。」

科林站起身來，同凱爾希握了握手。

「接下來，科林、伯格，請留下來，我們需要處理另一件事。」

凱爾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我們。

「Touch幹員，請帶我們的朋友參觀一下羅德島。」

「好的。」

等到其他人全部走完，凱爾希從桌下拿出兩份文件。

「首先，伯格幹員，博士和阿米婭以及Outcast推薦你成為精英幹員，你的意見呢？」

「..我有點受寵若驚。」

「你在切城核心城的表現足以勝任精英幹員，但，你是否能擔負起相應的職責？」

「我可以。」

雖然有點唐突，但我還是接受了這份晉陞。

也許未來的日子會不錯。

「很好，我會安排剩下的工作，接下來是第二件事。」

凱爾希向我們分發了第二份文件。

是..落日峽谷的資料。

這份資料的詳細程度足以證明闡述者親自參與了一線作戰，而且..還是以一個鐵馭的身份。

我放下資料，有點懷疑地問凱爾希。

「這份資料來自哪裡？」

「我們在烏薩斯的朋友。這份資料來自於烏薩斯皇帝的內衛部隊的某人。」

「什麼時候發來的？」

「就在剛剛，這份資料也被發到了龍門長官魏彥吾的手中。」

「……有人知道我們是誰。」

科林也放下了資料。

「這份資料的真偽..」

「無法確認，親歷過這件事的人已經被處理地差不多了。」

「還有什麼線索？」

「有，情報顯示，烏薩斯第三集團軍也拿到了這份資料，他們的一支部隊正在向羅德島開來，不，準確的說，是在向你們開來。」

凱爾希對我和科林說。

「我們會處理這件事。」

科林說。

「事件因我們而起，不必拖累羅德島。」

「你似乎有想法了？」

我覺得科林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敵軍目前的位置？」

科林問凱爾希。

「他們已經到達了切城核心城，正在向我們全速前進，預計27小時後接敵。」

「很好，時間足夠。長官，我們在3小時后搭乘運輸船返回天權星。」

「要殲滅他們？」

「沒錯，以IMC的身份，殺雞儆猴。儘管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和羅德島的合作。如果烏薩斯存在鐵馭的話，要讓他們知道規矩。」

「那麼，就交給你們了，羅德島將啟程前往維多利亞。」

「我們會留下通訊裝置以便獲得羅德島的坐標。」

「為什麼是三小時以後回天權星？」

我突然有點好奇，問科林。

科林笑了一下，對我說。

「我們還要參觀羅德島，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