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人,太少了

17 人,太少了

還沒到北河星系,老劉就趁著陳玉寧反省的勁兒跑了!

雖然少了個老大哥,陳玉寧倒也沒有慌張。

人生,大多數時候,註定要一個人。

她早已習慣,並且享受孤獨。

她知道,人,是留不住!

人這一輩子都在互相認識互相訣別!

能在分別之前說個再見,就已經非常體面了!

不要像她那匆匆忙忙去世的父母,沒機會告別,也不要像她神經兮兮的爺爺一樣寫個遺書,沒有誠意。

她只是希望,哪怕是死亡帶來的離別,也能有個親口告別的機會。

但對於現在的時代來說,簡單的告別,也很難!

因為群星時代,就算政府極力鼓勵生育,但對於浩瀚的星空來說,人的數量(不包括克隆人),還是太少了。

人太少,以至於有些人被選為守望者,去駐守邊境星球的時候,一聽到政府給自己分了一個星球開心不已,結果派過去沒兩天就開始罵娘,怒斥政府沒有良心不管他們死活。

即使給這些守望者配備了大量機器人和克隆人,也無法保證他們與人交流的精神需求。

人比自己想象中更害怕寂寞,即使物質條件再優越,那些輪班回來的守望者談起自己獨守星球的經歷,無不痛哭流涕,像極了外太空的留守兒童。

他們一人,獨守一星,面對無盡星河,仰望宇宙,俯查大地,茫茫四海皆為己一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一種帶著切膚之痛的被拋棄感逐漸籠罩下來,迷霧一般讓他們時刻處於強烈的不安之中,短短數月,崩潰的人,數不勝數。

因此,在那些價值不大的邊境星球當守望者,一直被調侃為新時代的流放寧古塔。

而那些好不容易回來的守望者,會立刻投身於豐富多彩的人類活動中,他們走在斑馬線上會哭,逛個商場會哭,吃個火鍋會哭,打個麻將會哭,看見幼兒園放學會哭,看見初中生騎單車還會哭……

鑒於大部分的人類非常喜愛熱愛扎堆生活,人類能開發多少星球,極大程度受限於人類的數量。

根據研究,一個藍星那麼大的星球,至少要有500個公民,才能維持較為正常的人類社會運轉。

因此,人口,依舊是人類發展的一個難關。

當今世界,人類的平均壽命是150歲,已經達到端粒複製極限,但即使在這樣漫長的歲月里,人類女性平均下來,依舊只願意生3.1個孩子。

人類繁衍得實在太慢了,即使有敢為人先的男性,不滿於女性的生育率,選擇自己勇敢的懷孕,但即便這樣勇猛的男子在40年間成功生下了38個孩子,也依舊改變不了太多。

而且,在他備孕第39個孩子之時,被他20個子女聯名起訴,要求撤銷他的監護權,因為他們感覺自己從未被這位母父愛過。

在沉痛反思后,該猛士不再繼續生子,而是把剩下的時間,分給他為數眾多的子女。

人類從地球走向群星,不過短短百餘年,便已經不得不感慨,人類有限而星海無限。

而在最開始征服群星之時,人類並沒有意識到普通人的可貴。

因此,當陳玉寧將雙子廢都B52星的事件私信給燕子時,驚得她手裡的紅酒灑了一地。

她正在自己家裡,跟父母還有居一白,以及居一白的父母還有兩個哥哥,一起慶祝自己拿到了北河文化中心特約實習記者身份。

作為家裡的獨生女,父母為了獎勵她,還給她買了輛小飛艇,風頭最勝的新能源小飛碟品牌,好上牌。

看到這個驚天大雷,燕子首先想起了陳玉寧那張淡漠的臉,那張不悲不喜的臉,她很難想象陳玉寧會騙她!

查了查陳玉寧的定位,一個名為危險廢物的飛船,看起來好像是在太空干廢品回收之類的生意,預計今天凌晨到達機場。

燕子二話不說,拿起包就沖了出去,她直接從二樓陽台,騎上懸挂在那裡的小飛碟太陽能飛艇,現在出發的話,還來得及接機。

「哎,幹嘛啦,火星撞地球了,跑這麼快!」

居一白捧著一個巨大的螃蟹,正在奮戰,看到燕子,忍不住揣著螃蟹跟了過來。

燕子對小飛艇擺出一個標準微笑,解鎖屏幕,然後迅速輸入地址,她目光專註,將一頭捲髮甩到左肩,瀟洒的按了兩下喇叭,對居一白說道:

「快上車,陳玉寧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堆上世紀的勞工!」

「啊?什麼情況?」

居一白作為剛剛入學的研究員,深知關鍵時刻一秒鐘都不能耽誤。

她一臉驚愕的跳進飛艇,手裡還捧著那隻螃蟹。

通體死亡芭比粉的飛艇略微沉下去一點,緊接著安全扣自動扣住,帶著二人飛了出去。

「這怎麼還是敞篷的,大半夜的,冷,我眼鏡,我眼睛要被吹飛了!」

居一白放不下螃蟹,也放不下自己的眼鏡,一手抓著一個,艱難維繫著平衡。

燕子一頭長捲髮隨風飄揚,囂張的紅唇輕啟:

「開啟防禦模式!」

「好的,正在為您開啟防禦模式,夜間飛行,請注意安全,雷達已打開,請注意避讓周圍飛艇!」

令人愉悅的機械聲響起,飛艇透明的高分子防護罩自動蓋起,擋住了風,也能擋住子彈,卻擋不住許多窺探的眼神。

這是藍星的夏天,美女,飛艇,午夜,讓一個個熱血沸騰的青年為之瘋狂。

燕子飛舞捲曲髮絲像是鉤子一般,緊緊扎進周圍男人的眼裡,肉里,心裡。

他們呼喊著,尖叫著,追逐這輛極具女性色彩的飛艇。

但可惜,他們飛艇性能比燕子的差太多,根本跟不上。

也許是燕子父母怕她哪天被人暗算,買的是速度靈巧頂尖的飛艇。

她宛如暗夜星河的一尾閃光美人魚,驚艷了浪蕩子的醉夢,瀟洒離去,連尾氣都沒有留下。

另一邊,陳玉寧她們已經到了北河空間驛站,時差緊張得要死,以為還要收費。

但群星為了方便快捷,通常只會在第一個驛站輸入目的地后收費,中間過程只加速不收費。

時差白白緊張了半天。

空間驛站提醒,她們即將從星際高速脫離,前往藍星。

陳玉寧和時差一下子慌了起來,陳玉寧不敢去操作,怕把飛艇搞壞了。

時差倒是不怕,可是她也不會。

好在滿月在老劉的一次性意識流教學中,牢牢記住了所有操作,帶著一飛船的廢物,駛離了驛站。

她們開始接近藍星,時差望著近在咫尺的藍星,靠在陳玉寧肩頭,模糊不清的說道:

「原來你家這麼遠啊,難怪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嘻嘻!」

陳玉寧t恤肩膀正好破了個洞,時差的眼淚一流下來,就淌到了她身上:

「別哭,我包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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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廢物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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