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這……這這，真的對出下聯了？」
「人左人右難佐佑，人左便是佐，人右便是佑，佐佑雖然不常見，但真有這個詞，而且這句話在邏輯上，也是說得通的，人左人右形容一個人三心二意，待人不真誠，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乖乖，這張居證當真是才學過人。」
眾人的議論聲讓張居證很是享用，目光略對戲謔的望著來人。
來人面色微沉，拂袖而去。
張居證也不以為意，正準備起身離開時，便見與自己同來京城的江陵太守面帶憂色的走過來。
「李叔。」張居證起身與江陵太守行禮。
江陵太守招招手，示意張居證與自己上樓。
張居證覺著江陵太守有些奇怪。
進京城之前，江陵太守一路上都是笑容滿滿，更是數次告訴他張居證，此次科舉考試，文考之中，他張居證絕對會是頭名狀元。
並承諾只要自己考上狀元，必定會讓其與太子陳長風見面。
今日江陵太守出門時還高高興興的，可現在回來怎麼就突然愁眉不展了？
「叔大，今日我去尋了京城的故交，得知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太子殿下被皇帝奪取黑甲衛指揮權，禁閉東宮三月，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而且皇帝陛下已經任命二皇子為此次科舉副主考。」
「你若是中了頭名狀元，老夫覺著你不應該再去拜會太子。」江陵太守緩緩說道。
叔大是張居證的字。
此刻聽到江陵太守說陳長風出事，張居證也是微微愣神。
張居證一直很仰慕陳長風，知他在濱湖酒樓作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句，更是敬服不已。
張居證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力挽狂瀾，才學橫溢的大明太子殿下。
但此刻，將領太守直言讓自己不要再去見陳長風！
「李叔，當初是你說，大明太子殿下乃人中龍鳳，若是我能追隨於他，必定光宗耀祖，可今日……」張居證目光微沉。
他雖然年輕，但也知道江陵太守讓自己稱呼他為李叔，無非是想日後讓自己與太子陳長風熟識，搭上太子的關係高升。
可現在又變了主意，這算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往日，若只是陛下懲治也就算了，你知道太子殿下最近在做什麼嗎？」江陵太守面色難看。
張居證沒有說話，等待著江陵太守的解釋。
「太子要用高粱米釀酒！」江陵太守的一句話，讓張居證頓時坐不住了。
「高粱米釀酒？」張居證驚出聲來。
江陵太守點頭，隨後便是久久的沉默。
好一會才聽江陵太守開口：「二皇子派人傳來消息，說明日要與你見一面，你做好準備。」
「二皇子是文官之首，若非太子異軍突起，他早已是太子。」
「你去與二皇子見面，日後必定官運亨通。」
「可是……」張居證打斷江陵太守的話，得到的卻是一個冷厲的眼神。
……
「唐林你今日不是要去東宮幫太子殿下釀酒嘛，怎麼還在家中？」兩日之後，唐明仁正準備去巡視科舉考場。
今日是大明帝國首次科舉考試，作為禮部侍郎的唐明仁自然也要到場。
卻發現本該去到東宮的唐林依舊徘徊在家中院子。
「爹，孩兒不想去，這高粱米釀酒的事情擺明了不可能，我也不想見太子難堪的場景。」唐林壯著膽子。
高粱米釀酒，這是從來沒有成功過的事情。
自己去，也不過是看陳長風出醜罷了！
唐明仁早就知道此事了，但他更知道，沒人可以勸說的動陳長風。
況且不知為何，作為陳長風的老丈人，他比任何人都對陳長風充滿信心。
他就覺著，陳長風既然敢用高粱米釀酒，那就一定可以！
「太子殿下自己都不怕出醜，你怕什麼？」
「再者，誰說太子殿下就不可以犯錯誤，太子殿下也是人，若是他犯錯了，作為下屬，我們更應該幫助他。」
「你躲在這裡算什麼？」唐明仁盯著唐林的眼睛。
唐林垮下臉來，陳長風性格執拗的很，自己說也說了，他不聽自己能怎麼辦？
「況且，老夫並不像你一樣，認為高粱米就不能釀酒。」
「可天下最為頂尖的釀酒宗師狄希都說了，高粱米絕對釀不出好酒來……」唐林爭辯。
「當初大楚使團還說兩國之比，他們絕對不會輸給我們大明呢，最後呢？」唐明仁笑著說道。
唐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確實陳長風之前的表現驚艷了所有人，可這並不能代表他所有的做法都是正確的。
高粱米釀酒，怎麼能釀出好酒來？
「今日我回來的時候要是聽到你沒去東宮，你小子小心點。」唐明仁留下一句話，便是匆匆離去。
唐林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雖然他深信高粱米釀不出美酒來，但東宮他還是要去的。
……
東宮之外，垂頭喪氣走在宮道上的唐林耷拉著眼皮，餘光卻是遠遠看到一群大小太監蹲在圍牆外大口呼吸著空氣。
唐林覺著這些大小太監腦子有些問題。
東宮外的空氣和別處的不都一樣嗎？
唐林搖搖頭，緩步靠近之時，鼻子里竟是突然鑽來一道道異香。
這種異香無法完全用言語描繪出來。
只是呼吸了一口，便讓唐林覺著心曠神怡，渾身竟然飄然之感。
再呼吸一口，已是飄飄欲仙，欲乘風歸去。
比之唐林之前聞過的任何香味都讓人難以忘卻。
而這香味之中，隱隱之間竟夾雜著絲絲酒麴味道。
酒香！
唐林倏然從沉醉中驚醒！
「昨日這種香味就有了，今日更是濃郁的讓人慾罷不能。」
「我還從來沒聞過如此異香，隱隱之間夾著酒香，卻又與我之前喝的酒香味不太一樣。」
「聽說太子殿下在東宮用高粱米釀酒，該不會是這個吧。」
「怎麼可能，誰都知道，高粱米根本釀不出酒香來，這是天下最為頂尖的釀酒宗師狄希說的。」
「也對也對！」
耳邊傳來太監們的議論，唐林已經循著味道來到了東宮大門。
入眼便看到守門的東宮侍衛墊著腳往裡面看去，還在不停的吸著鼻子。
見到唐林過來，才極不情願的回正站好。
唐林心中難以相信，又莫名的極為期待。
腳下步子加快，一改之前的頹喪，臉上帶著隱隱的緊張，快步走進東宮院子。
走進院子就看到陳長風坐在椅子上，唐雪兒等女子眼巴巴的望著前面被從發酵池掘出來的酒麴。
唐林望著前面的高粱米酒麴，他無比的確定，那讓他欲罷不能的異香，正是這發酵之後的酒麴散發出來的。
「太……太子殿下，我……我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還……還是我在做夢？」唐林說話都有些結巴，他感覺自己肯定是腦子出了問題。
不然高粱米怎麼能發酵出這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