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F七年之前10
午飯飛鳥就直接在公寓里做了,公寓冰箱里還留著些可以使用的食材,不夠的部分,飛鳥也拜託了松田陣平出門去再買了一點回來。
好在松田陣平身上帶的那些錢都能用,倒也不會陷入身無分文的尷尬。
兩人在吃飯的時候盤算了一下,等晚上松田陣平去和萩原研二的會面結束,就試試那個復刻來時的辦法,早些回去。
比起「三年前」,飛鳥只有自己一個人身處陌生時空的境遇,現在除了還有松田陣平的陪伴,甚至連回去的方法都是現成的。
如果在「三年前」11月1日的那個晚上,兩個人就照著來時的模樣睡過去,大概……也不會有這些後續了吧?
雖然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得「完成了某件事」再復刻才能回去,但如果失敗了,那到時候再想其他辦法也沒什麼關係。
飛鳥考慮到父親忙碌的工作,因此午飯就多做了一些,包好後放到了冰箱里,這樣對方下班回來之後只要加熱一下就能直接吃了。
在提及早些回去的時候,松田陣平的語氣間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像是不舍,也像是無奈。
「其實……在這邊多待一會也沒關係,回去之後的時間和正常入睡后醒來是一樣的,陣平先生不用擔心會耽誤工作上的事。」
飛鳥完全感同身受松田陣平對於再見親友的複雜情緒,她自己也是一樣,對於還尚存人世的父親亦滿是不舍。
所以她著急著把下個月七號的事提前告訴父親讓他小心,希望未來能夠因此而改變。
想來松田陣平應該也會去和萩原研二說這件事吧?
不過,松田陣平很快拒絕了飛鳥的提議。
他擺了擺手:「不用多待,沒必要,今晚就能速戰速決。」
毫不拖泥帶水的果斷也確實是松田陣平的行事風格。
如此說完,他習慣性從口袋裡摸出了煙咬在嘴裡,伸手去摸另一個口袋,才又想起沒有打火機。
準備收煙時,飛鳥手裡捏著她在公寓里找出來的打火機,已經已點著了火苗,靠了過來。
「啊……多謝。」
點著的煙頭閃著橙紅色的火星,燃燒著包紙和煙芯慢慢後退。
松田陣平起身走到了陽台,才把這口煙緩緩吐出。
隔著推拉門的玻璃,他看著房間內在收拾整理桌面的女孩的身影,情不自禁就柔下了目光。
這種普通到根本不會去注意的日常,才是拼湊出未來的不可或缺的點滴。
老實講,松田陣平也想不到自己會有擁有這樣的專屬溫柔,還以為未來的自己會在驚心動魄的危機和對當初那個連續炸.彈犯的仇恨里度過……
思忖之際,他又吸了一口煙。
呼出后煙霧在眼前散去,短髮少女的身影依然清晰地在那裡。他伸出手掌張開,虛空地抓著空氣,穿過指縫,那個身影好像就在他的掌間。
她和他們兩人的未來……
他都會牢牢抓住,就像許久之前他對飛鳥說過的那樣,抓住就不會再放手了。
那邊的飛鳥似乎是感知到了松田陣平的注視,轉回頭正好與他視線交匯。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是邁著踩在地上會噠噠噠地響著的、松田陣平覺得很可愛的小碎步,走了過來。
她拉開了松田陣平為了防止煙飄進屋內而關起的玻璃門,說道:「外套,脫下來給我吧。」
嘴裡還叼著煙的某人姿態痞氣地歪了下腦袋:「?」
「後面全是皺痕,幫你熨一下,晚上不是還要去居酒屋和萩先生見面?」
「和他見面也用不著那麼精緻吧?」
咬著煙含
含糊糊的發音實在是把松田陣平那不太正經的散漫慵懶放大了好幾倍,皺皺巴巴的外套再加上那頭怎麼順都亂蓬蓬的捲髮……
這副模樣……確實挺像個不務正業的混混。
飛鳥嘆了口氣,又上前了兩步。
她直接上手,解起了對方的扣子:「是我看不下去了。」
脫完了外套,她又看見了裡面的襯衫也有幾道塵跡——這是昨晚在耕木的現場留下的,沒把衣服劃破都已經是萬幸了。
「襯衫也脫下來給我吧。」
飛鳥想著反正上午借來的那套警校制.服也要清洗熨燙,就索性……都一起處理了吧。
「誒——」
「誒什麼,快給我吧。」
「很麻煩啊——」
「那你站著別動,我幫你。」
「誒——」
聽似不情不願的音調拉得很長,但松田陣平還是乖巧地站好,張開了手臂,任由站在身前比他矮了一大截的女孩幫他脫。
他垂著眼帘,頗有興緻地看著纖白細弱的手指細緻輕柔地從胸口的第二顆紐扣開始,一顆接著一顆慢慢打開。
這道視線把飛鳥盯得不好意思了,原本注意力只是在衣服上,抬頭警告式地瞪了松田陣平一眼后,再收回視線,目光的焦點不小心偏移落在了被解開了扣子的襯衫衣襟的背後……
胸口精實好看的肌肉曲線隨著呼吸的頻率緩慢地一起一伏,過於誘人的風景惹得飛鳥一陣臉頰發燙。
不想讓自己害了羞的模樣被看到,飛鳥一改剛才緩慢溫柔的節奏,拉開對方的衣襟就往後推。
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她不得不踮起腳向前靠一些,襯衫從肩上被強行拉下的同時,也讓這個姿勢從背後看起來像直接抱了上去。
而就在這時,公寓的門被打開了——從外面用鑰匙打開的。
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公寓,丹羽誠一加緊忙完上午剩下的工作,午飯都還沒吃就匆匆從警視廳趕了回來。
他下意識地還是把飛鳥當作了小學生來操心,擔心她沒人照顧該怎麼辦。
哪知道剛開門暴擊。
才走進玄關,在這個空間狹窄得一眼就能看清全局的公寓里,陽台玻璃門外那兩個曖昧貼在一起的身影看得丹羽誠一還以為走錯了家門。
看清那兩個人影后,丹羽誠一隻覺得眼前發暈整個人搖搖欲墜。
一個是女兒,另一個……
一頭標誌性的捲毛很容易就讓丹羽誠一把人給認出來了,那不就是上午他去了趟警校,還單獨叫出來的那個他覺得業務能力很優秀的新人嗎?
沒穿衣服??這是在幹嘛?
雖然已經從飛鳥這裡知道了在未來那是女兒的男友,不過現在的話……
很怪。
丹羽誠一越想越怪。
他沒有再細想太多,這樣的視覺衝擊已經讓他的身體越過了理性思考,直接行動了起來。
連鞋都沒有換,丹羽誠一徑直朝著陽台這邊,快步走了進來。
飛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往後拉了一把。
父親高大的背影就護在自己的身前,逆著日光,將她的視野完全遮擋。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只聽到松田陣平吃痛地悶哼的一聲,緊接著是撞倒了什麼的聲響,飛鳥這才回神。
眼見著這位現役警察已經擺出了要上前按人的姿態,飛鳥慌忙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丹羽誠一的腰,阻止道:「爸爸!等一下!」
「飛鳥你別害怕,有爸爸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這句沉聲的承諾式發言聽得飛鳥心中一怔,保護著她的父親……
在未來已經沒有了啊。
晃神之際,下
意識地鬆開了手臂。
不過那邊又一次衝出去的丹羽誠一第二次的鐵拳制裁,倒是被松田陣平穩穩噹噹地給接住了。
「丹羽前輩等一下……是誤會!誤會!」
這一拳的力道依舊很大,松田陣平接下了這記拳頭的同時,總算有了餘裕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才那一下打在了左眼上,原本頭部在昨晚就被砸了一下,又承受了一擊以至於有些嗡嗡作響了起來。
「……嘶。」
倒抽著氣的聲音有些顫抖,聽得出來確實是很痛了。
飛鳥頓時心疼了起來,上去又抱住了丹羽誠一的手臂:「爸爸!是誤會!」
「誤會什麼?衣服都脫了還和你摟摟抱抱是要幹嘛?你不用解釋,我不同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啦!陣平先生的襯衫是我給他脫的!」
丹羽誠一:「?」
「不是……是我看襯衫髒了想順手一起洗了!」
偏過頭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白襯衫,上面確實有幾道非常明顯的泥痕。
丹羽誠一挑眉又看了眼左眼已經開始泛起了淤青的松田陣平,然後哼了一聲,收回手後用力往身後一甩:「你讓他自己洗!」
或許是打出的一拳已經泄了些許情緒,既是飛鳥給了個台階,丹羽誠一就順勢下來了。
他收回手后,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什麼話,轉身回了室內。
「陣平先生……」
飛鳥擔憂地走上前抬起手臂捧住了松田陣平的臉,額頭上才包好沒多久的紗布透出了紅色,還有左眼……
她伸出手指想去碰,卻又怕把對方弄疼,在離皮膚還有一厘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
「抱歉啊……我替爸爸向你道歉,他是擔心我……」
「我知道,還打不死,小問題。」
說著,松田陣平抓住了飛鳥準備退開的手,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事,他按著飛鳥的手背,讓手指碰在了自己的眼角。
坐在房間里的丹羽誠一看著陽台上又要靠在一起的兩人,重重地拍了下桌面,發出「啪」的一聲悶響以示存在感。
「飛鳥,你過來。」
怒氣似乎很重,但是在叫喚飛鳥時的聲音,又還是十分溫柔的。
「哦……」飛鳥乖巧地應了一聲。
轉身要去撿地上的襯衫時,父親那渾厚的聲音又打斷了她。
「衣服你讓松本自己撿!」
這一次是松田陣平自己的回答:「那個……我叫松田。」
「……叫什麼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