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F七年之前15
比起松田陣平有女朋友這件事,似乎和穿越有關的問題……突然就變得更容易被大家接受了。
隨行而來的三人的關注點完全不在「啊那是八年後的松田」上,而在於「驚了那個松田居然有女朋友」。
除了早就猜到了在八年後的未來丹羽飛鳥和松田陣平在交往的萩原研二以外,其他幾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震驚,震驚之下是難以置信。
三道視線在穿著一身淺色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乖巧的短髮女孩和擺著張臭臉、似乎沒有被抓住的下一秒就要炸毛打架的某位天然卷之間打了好幾個來回。
這段無聲的評判持續了半晌,似乎也沒能得到一個足以讓自身信服的答案。
雖然但是。
……好怪啊!
感覺被劇透到了不太對的未來!
其實包括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和丹羽飛鳥交往。
那女孩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不論看多少眼都不覺得來電。可戴著墨鏡的那個混蛋確實是他自己沒錯,所以這八年來自己經歷了什麼……
緘默多時,降谷零先打破了這陣僵硬:「丹羽桑是松田的女朋友?」他的語氣還帶著些試探性的不確定,總歸還是不太相信這種事。
諸伏景光緊接而上:「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伊達航則是搖頭:「不可能,那可是松田誒,就算是未來也不可能。」
諸伏景光:「八年後的話,算起來……松田你不會是哄騙了未成年吧?那是犯罪了吧?」
提及了年齡問題之後,眾人以一種擔憂又詭異的目光投向了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
「……?幹嘛這個眼神看著我啊!我不是!我沒有!那個混蛋絕對不是我!我沒有干過那種事!未來我也絕對不可能幹!」
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大聲否認著,其他三人聽完,紛紛點頭。
「也對,就松田那張嘴怎麼可能哄騙得到可愛的女孩子。」
「喂!我嘴怎麼?難道有問題嗎!」
「有,問題還很大。」
「……」
之於這陣從懷疑開始的討論,三十歲的松田陣平完全沒在意,好像話里說的都是別人的事。
在被伊達航給拉開了之後,他走到一邊,甚至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煙,塞進了嘴裡,雖然因為沒有打火機而沒法把煙點起,讓他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直至眾人把八卦的焦點落在丹羽飛鳥身上,圍過來詢問得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才又走回來,把飛鳥拉到了自己身後,然後打止了眾人追問行為。
「不要為難她。」松田陣平沉著聲,帶著些許沙啞感的音色透著股眾人不太習慣的成熟。
不過,這種過於穩重的成熟很快就在他的咂嘴聲后被打破。
「嘖未來的事過幾年你們不就知道了?也不急現在吧?」
萩原研二笑著調侃了一句:「小陣平還挺護短~」
松田陣平則是一瞪:「萩你給我閉嘴……啊,打火機,借我用下。」
之後,索性所有人都坐到了一桌。
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坐在一起吃了個晚飯。
該說的話松田陣平已經和萩原研二說完了,之於一個月之後將會如何,其實他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晚上飛鳥要「回去」的事,後來的那三人還不知情,況且關於這種事,松田陣平自己也說不出口。
不論是二十二的那個還是三十的那個,都說不出口。
會被當成變.態的吧?儘管現在的飛鳥是個成年人。
萩原研二配合著發小,亦是什麼都沒有多說,不過他還是靠了
過來,私下裡和三十歲的松田陣平討論了一嘴:「如果要幫忙的話隨時叫我,反正指望著現在的小陣平答應是不可能的了,或許可以試試把他打暈然後晚上再給他送回宿舍?我可以配合哦~」
句末那個上揚的語調,期待又暗含興奮的口吻很難不讓人懷疑萩原研二是想報復被打在眼睛上的那一圈。
三十歲的松田陣平當即拒絕了這種把其他男人往自己女朋友的床上送的行為,即便那個「其他男人」是過去的他自己。
他頂著半月眼就朝好友斜去:「……萩你在給我戴綠帽嗎?」
「啊哈是有點怪怪的哈哈哈哈……可是不這麼做的話,還有其他辦法嗎?」
「辦法倒不是沒有,你今晚幫我控制住他就行,這可以做到吧?」
「可以,還有其他嗎?」
「借我套警校的衣服。」
是了,松田陣平要自己上。
反正不論現在還是未來,都是他自己,這樣也算是「復刻」吧?
第二天早上要是飛鳥沒回去……那再另外想辦法就是了。
*
到了深夜,在萩原研二的幫助下,飛鳥進了松田陣平的宿舍,幾人偷偷摸摸潛入校舍的樣子好像在偷.渡。
萩原研二和飛鳥說讓她在宿舍里等著就好,他和她的陣平先生會想辦法復刻出來時的模樣。
「所以……你們兩個是要去把松田君打暈了再送進來放在我旁邊嗎?」飛鳥想到的辦法也是這個。
萩原研二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說了句:「小飛鳥放心就好,我和小陣平會把事情都解決好的,以及不要忘了八年後的約定,到時候小飛鳥不要拒絕和我見面呀。」
「不會拒絕的啦,我很期待……期待在未來見到萩先生!」還有爸爸。
如此說完,萩原研二就離開了,留下飛鳥一個人在這間空間狹窄的單人宿舍里。
飛鳥在床頭看見了她來時穿的松田陣平的襯衫,被很隨意地疊放著甩在那裡。
她是不是應該要穿著那個回去啊……
拿起襯衫抓在手裡糾結了半天,最後飛鳥還是放棄了。
那樣鬆鬆垮垮的幾乎等於沒穿的男友襯衫,實在是太太太糟糕了。
太羞恥了,而且也沒什麼關係吧!
只是衣服而已……又不是什麼回去的必要條件。
時間也不早了,飛鳥坐到了床上。
因為不想引人注意,房間內沒有開燈。
封閉著的灰暗裡,多少會讓人感到壓抑。
她還在思考和擔憂,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是不是真的會來配合。
畢竟對於二十二歲的松田陣平而言,自己還只是個陌生人。
而且……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經歷,或許自己真的不會和松田陣平有交集,就想松田陣平說的那樣,她根本不是對方喜歡的類型。
不單單是二十二歲的那個這麼說,在11月7日正午那個最後一分鐘的電話里,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也說了,她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想得太多,思緒就亂了。
那種已經被松田陣平安撫過無數次的、因為自卑的不安感,似乎又開始在飛鳥的心裡作祟。
太多的如果了。
如果因為這一次,未來被改變了,萩原研二和丹羽誠一都活下來了的話……是不是就不再和松田陣平會有交集了?
她和松田陣平交集的源頭之一,不就是因為1107的忌日密碼嗎?
如果忌日都不存在了的話……
彼時,門板的鎖銷「咔」的一聲被打開,打斷了飛鳥越發沉重起來的思緒。
房間里的燈隨之被打開,照亮了來人的
模樣。
穿著警校制服的松田陣平走了進來,順手把門關上鎖好。
飛鳥坐在床角,看著逐步走近的捲髮青年,有些緊張地坐直了身體。
不過對方左眼上的淤青……
「陣平先生?」
「噢,你認得出來啊?」
「眼睛上的傷,還有松田君沒有的成熟,這些是陣平先生專屬的,當然認得出來。」
「眼睛上的傷不是我的專屬,我可不想再被你爸打了。」
「頭上的紗布怎麼撕掉了?」
「嘛……因為我本來還想裝一下的。」
「裝一下八年前的自己?」
「是啊,怕你覺得復刻得不完全一樣,不願意和我睡在一起。」
飛鳥愣了愣:「……?」
好怪。
怎麼會有人cos過去的自己然後再返回來牛.頭人自己的?感覺松田陣平在玩一種很新的cosplay的play。
沿著床邊坐下,松田陣平直接往床上一倒,本就狹窄的床鋪沒什麼空間,正好就倒在飛鳥的身邊。
「這張床,還真很懷念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解著襯衫的第二顆還有第三顆紐扣。
多年的鍛煉以及從來沒有停歇的工作性質讓他的體格要比八年前更健碩一些,以至於自己曾經的衣服穿在身上,有點緊得難受。
解開之後,他又翻了個身,把臉轉向了飛鳥的這一邊。
「飛鳥。」
「嗯?」
「你在想什麼?眼睛,有點泛紅。」
「誒!?有嗎?」
「沒有,我詐你的。」
「陣平先生!」
「不過,你表情不對勁是真的。」
儘管松田陣平是個在感情上比較神經大條的傢伙,不過之于飛鳥這點內斂的情緒表露,這麼久以來的相處,默契也好心有靈犀也好,他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你在想什麼?擔心回不去嗎?」說著,松田陣平抬起手,托住了飛鳥的下頜,接著用拇指指腹溫柔地摩挲起了對方臉頰的皮膚,「回不去就回不去唄,這裡還有我,我們可以再一起想辦法。」
飛鳥回扣住了青年的手背,冰涼的掌心貼在對方溫熱的手上,同時也把那陣因為不安而控制不住的顫抖,傳遞給了對方知曉。
松田陣平反握住了女孩的手,斂起剛才輕鬆的表情,支起了身體,盤起腿索性坐在了飛鳥身邊。
「你在想什麼?」
這一次松田陣平問得很認真,飛鳥抬起頭眸光顫抖地看向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那種……好像只生怕被人拋棄的小貓?可憐楚楚的,看著讓人心疼。
「幹嘛這個表情……你不要在這裡哭,我很無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話難聽。」
「我沒有要哭,我就是覺得……這樣睡過去之後,會不會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就不是原本的未來了。」
「……哈?」
「吶你看啊,如果下個月的七號爆.炸沒有發生,那一天就不會變成爸爸和萩先生的忌日,你也不會為了炸.彈犯的事申請調職,然後就不會進入搜查一課。就算『三年前』又發生了時間回溯,那那個時候遇到丹羽飛鳥的人,應該就不是剛剛調職到搜查一課松田陣平了,那之後的唔……嗯、唔?!」
飛鳥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松田陣平捧著臉,用以口封口的強硬方式給堵住了嘴。
「……唔……」
咬在唇上的力道又重又粗暴,好像帶著懲罰的意味。
「……唔、痛……唔……」
飛鳥被弄得難受,她用力地推搡起來,松田陣平倒沒有強迫地繼續,而是
分寸正好地鬆開了她。
退開的時候氣息紊亂,嘴唇也泛著麻麻的痛感。
她十分怨念地低喊了一聲「犯罪者」的名字:「陣平先生!」
「這是給你說胡話的懲罰。」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頗有壓力的凶戾,「你要再亂說話我就繼續咬你。」
說著,松田陣平當真又朝著飛鳥貼近了過來,作勢要吻。
飛鳥:「……!」
不過,在嘴唇快要貼上的時候,他又停下了。
「你不躲嗎?」松田陣平問。
「嗯,因為是陣平先生,所以……沒有關係。」
「……」
很快,那段僅剩分毫的距離就被松田陣平縮減成了零。
不過這一次,是溫柔萬分地再度吻上了飛鳥剛才被他咬痛的位置。
像是在療愈一樣的動作,輕柔又細密地從飛鳥的唇面開始小心舔舐……
「唔……」
這並不是個持續時間很長的深吻,兩人分開的時候,飛鳥情緒確實被對方安撫下了不少。
「太狡猾了,陣平先生……」
「隨你怎麼說,但這個方法最有用不是?」
確實有用。
利用她的羞赧,利用她的喜歡,利用她對他的無限包容和接納……
所以飛鳥才說松田陣平狡猾。
「飛鳥,不管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把你抓住。」
松田陣平說著,又是動作強勢地把飛鳥按倒在了床上,然後給她蓋上了被子。
對著那張婉柔的面孔,他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了上去——整理著女孩臉側的碎發,順著臉頰的弧線,用手指感知著她臉頰上的每一寸皮膚。
「嗯……說起來你是不是還欠我點什麼?三年前的債……好像還沒還?欠了多少來著?」
松田陣平重新恢復了蠻不正經的腔調,沙啞的煙嗓自帶著痞氣。他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算是緩解著低沉的氣氛。
「嘛,欠多少都不重要了,反正我會自己討債。」
做了個沒什麼意義的自問自答,松田陣平又低頭親吻了飛鳥的額頭。
「你趕緊睡,我就在你邊上。我們的未來不會隨隨便便就被改變,所以回去之後,乖乖等我回來不就好了?想那麼有的沒的幹嘛?」
「那陣平先生呢?要回去的話,得在爸爸的公寓里吧?」
「我今晚先陪你,丹羽前輩的公寓隨時都能去吧?嘖大不了再被他打一頓就是了。」
「噗——」
「不許笑!還有,你不要再想那麼多了,考上東大的腦子不是讓你來想這些東西的。現在,給我閉上眼睛。」
「嗯……」
飛鳥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聽見了電燈開關啪的一聲清脆聲響,接著眼皮之外的光線消失了。
宿舍的床板比松田陣平公寓的床還要硬,飛鳥轉了個身調整了個姿勢。
彼時在她身邊也躺下的松田陣平,配合著她的動作,將她摟進了懷裡。
一如在一起的每個夜晚,一如「三年前」的那個「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