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齊神過家家

系統將奇怪的想法扔到了一邊,開始好好的拉著阿尼亞做復盤。說好的任務，現在突發意外了，要怎麼處理才好。

這時，被關的嚴嚴實實的門被打開了,是齊木空助。

阿尼亞看見來人,嘴角上揚了一瞬,但很快扭頭,整個人背對著齊木空助，渾身散發著不滿的氣息。

說話不算話的大壞蛋,阿尼亞才不理他呢。

齊木空助進了門,打量著這個房間,明明是他為阿尼亞準備的，之前還沒有什麼感覺,但現在卻怎麼看怎麼空曠。

看著孤零零的坐在房間正中間,背對著自己似乎是在生悶氣的小孩,齊木空助再次發出一聲嘆息。他今天一天已經把好幾年的份額都給用完了。

「阿尼亞？」

阿尼亞沒有理會。

「阿尼亞醬~」

阿尼亞抱胸,氣鼓鼓。

「可愛的阿尼亞醬？」齊木空助繞到阿尼亞身前，幼崽滿臉寫著不高興，氣鼓鼓的樣子就很像一隻生氣的河豚。就很想戳一下的樣子。

這麼想著，齊木空助自然也就付出行動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對準阿尼亞圓鼓鼓的臉頰，戳。

原本憋著一鼓氣的臉蛋上被戳出了一個淺淺的凹陷,阿尼亞雙手護住了自己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怎麼可以這樣？！」阿尼亞可是在生氣的！！

「我為什麼不可以？」齊木空助眯起眼睛,回憶著指尖的觸感,手感和想像中的一樣棒,他甚至想多戳幾下。

眼見齊木空助還「不知悔改」，阿尼亞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舉起在臉前比了個大大的叉，不讓齊木空助在自己臉上作亂。

「就是不可以！」

「阿尼亞現在很生氣！」阿尼亞跺了跺腳，充分展示著自己的不滿。

齊木空助嘴角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故作震驚：「誒——是我惹阿尼亞醬生氣了嗎？」

「我可是看見阿尼亞受傷專門去拿葯了來著。」

「阿尼亞沒有受傷。」阿尼亞反駁。

「是嗎？我可是看到你膝蓋可是摔紅了。」

「沒有！」阿尼亞半蹲下身抱住膝蓋，反倒有了那麼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齊木空助晃晃手中的藥水，「放心吧，不會疼的。」

「阿尼亞不疼！」

看著阿尼亞這麼有活力的樣子，齊木空助也可以確定阿尼亞並沒有勉強了。

「受傷了要塗上藥水才能好的更快哦。」齊木空助再次搖晃手中的藥水，莫名有了那麼點巫婆誘騙小紅帽的味道。

阿尼亞的視線也被吸引到了藥水身上，那不紅不紫、又紅又紫、整個冒著奇怪的氣泡，瓶口還冒著藍煙的東西。簡直是在身上寫滿了可疑。

齊木空助卻沒有自己拿著可疑物品的自覺，見說理不成，當機立斷改變了方案，「要知道就算是皮膚破了一小塊也是很危險的。」

阿尼亞撇撇嘴，不放在心上。

「就像大開的城門，細菌呀，病毒呀，髒東西呀，都有可能進到身體里。」

阿尼亞：？

「然後他們就在阿尼亞的身體里複製再複製，變的越來越多。」

阿尼亞：！

「可憐的阿尼亞打不過身體里的壞蛋，那個時候可是會超級難受的。」

阿尼亞：QAQ

看著阿尼亞豐富的面部表情，齊木空助差點沒笑出聲，憑藉著自己優秀的自我控制能力，齊木空助一本正經：「所以，阿尼亞要上藥嗎？幫城堡關上門，順便清理髒東西。」

阿尼亞已經被說動了，但看著齊木空助手中奇奇怪怪的藥水，瞬間又產生了怯意。

總感覺，空助哥哥的藥水，反倒是更加危險呢。

阿尼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藥水的瓶身，一陣寒意從指尖傳來。阿尼亞忙收回了手，有些驚疑。

並不是普通的玻璃瓶的觸感。

「這是什麼？」似乎是問了句廢話，但齊木空助似乎理解了阿尼亞的意思。

他垂下頭，單手捏緊瓶身還發出了桀桀桀的笑聲：「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條美人魚，她對海面上的世界充滿了憧憬。一天，她……」

雖然不知道空助哥哥為什麼突然講起了美人魚的故事，但阿尼亞還是非常捧場的默默的聽著。

齊木空助：「她獨自一人悄悄浮上了海面。」

系統忍不住冒泡了，雖然不知道齊木空助的目的，但既然已經戴上了有色眼鏡，那麼齊木空助的行為在他心中都是別有用心。

指不定他想教壞阿尼亞，系統內心暗道，怎麼可以讓他成功。

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好好教育這個時期的阿尼亞：『聽著，阿尼亞，你隨便要去哪一定不能一個人就這麼去了，一定要告訴大人才行，當然告訴我也可以。』

齊木空助：「……她拯救了王子，但因為有人來了，她躲到了礁石後面。」

系統指指點點：『不要隨隨便便救陌生人，他長的再好看也不可以。』

齊木空助：「王子醒了過來，以為……」

系統：『真遇到這種傢伙阿尼亞你記得扭頭就走，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一點求真情實，完全不值得信賴。』

齊木空助：「……小美人想要走上陸地，將自己的尾巴變成雙腿……」

系統憤憤：『阿尼亞你一定不能學這種傢伙，憑什麼要為了一個普普通通還認錯了救命恩人的白痴為難自己！垃圾，那個王子就是個垃圾，真正的王子他才不會認錯人。與其你將自己的尾巴變成雙腿走上陸地還要付出代價，那個王子就不能自己到海里來嗎？！』

阿尼亞有點暈乎乎的，齊木空助的故事和系統的輸出在她腦海里打轉，但聽到系統頗為氣憤的話，她還是有些不解：『可是王子不知道是小美人魚救了他呀，他還不會游泳，不能到海底找小美人魚的吧？』這並不科學。

系統只感覺自己的CPU內存瘋狂燃燒：『阿尼亞你怎麼能為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嗶——王子說話？！』

『別人說啥就是啥，他的腦子呢？都沒有自己的想法的嗎？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小美人魚會為了這個幹啥啥不行的王子犧牲這麼多。』

『是見識太少了吧，沒錯，果然是見識太少了！為什麼美人魚公主一定要和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王子在一起，努力奮鬥自己成為女王不好嗎？那個時候指不定你想要多少個王子都沒有問題！』

『額……』系統微微卡頓，將最後一句撤回，改成了那個時候可以慢慢挑一個自己喜歡的王子。

阿尼亞感覺系統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系統，你有些奇怪。』突然之間說了這麼多話。

腦海中的聲音戛然而止，許久，系統似乎平復了心情，開口道：『我這裡有些問題需要處理，可能要離開一小會兒。』頓了一頓，他又補充：『有什麼事情阿尼亞記得喊我。』之後似乎就消失了蹤影。

而齊木空助的故事也到了小美人魚喝下藥水將自己的尾巴變成人類雙腿的部分。

「重點來了！」齊木空助加強了語氣，成功將阿尼亞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齊木空助滿意地頷首，再次搖晃著手中的不明藥水，將阿尼亞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藥水身上。

「沒錯！這個藥水就是來自女巫的藥水！」

阿尼亞：！！！

阿尼亞猛的爬了起來，慌亂的退後了好幾步，她驚恐的盯著齊木空助手中的藥水。

女……女巫的藥水！

阿尼亞才不要在刀尖上走路！

但很快，阿尼亞就將自己開始的情緒壓了下去。

阿尼亞已經有雙腿了，而且阿尼亞沒有尾巴呀，所以藥水什麼的，完全和阿尼亞沒有關係呀。

想到這裡，現在在阿尼亞心中的只剩下了濃濃的好奇心。

她緩緩靠近齊木空助，眼神直勾勾的定在了他手中的藥水身上。

這可是阿尼亞第一看見傳說中的魔法藥水呢。

這樣看來，那種紅紫色的漸變，裡面沉沉浮浮的泡泡，打開后瓶口飄揚的黑煙，都成了藥水不凡的證據。

紅色和紫色似乎是交纏在了一起，但又能很清楚點讓人分辨出它們的不同，甚至在每一個角度看都有不同的變換。

每刻都有氣泡炸裂開來放出黑煙，但瓶中也時時刻刻誕生著新的氣泡。

就，很神奇。阿尼亞覺得自己可以就這麼看一天也完全不覺得膩。

但齊木空助可不是拿著藥水來給阿尼亞的發時間的。

自認為已經完全說明了情況，阿尼亞也已經靠近了自己，齊木空助一把抓住了阿尼亞，防止她再亂跑，「好了，上藥吧。」

阿尼亞的視線刷的移動到齊木空助的臉上，很快又轉回到藥水身上。

對了，空助哥哥拿這個藥水好像本來就是要給阿尼亞用的。

阿尼亞盯著藥水的瞳孔失去了光。

救命！

這麼好看有趣的藥水放著當藝術品欣賞就好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阿尼亞瘋狂掙扎，但輕而易舉的被齊木空助單手鎮壓。

「好了不會痛的，我保證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要塗在膝蓋上就好了，下午不是還要去探險嗎？」

「真的不痛嗎？」阿尼亞雙眼含淚。

「絕對不會，女巫認證沒有任何後遺症！」

「只要塗上就好了，阿尼亞不用喝……」阿尼亞瞟了一眼還在冒著氣的藥水，「只要塗膝蓋就好？」

「嗯，本來就不是喝的。」

阿尼亞放下心來，最後確認「空助哥哥不會騙我吧？」

齊木空助豎起兩指發誓，「絕對不會。」

阿尼亞不再掙扎，她乖乖坐了下來，露出來膝蓋。傷口並不大，稍微破了點皮，微微紅腫的樣子。

但在小孩幼嫩的皮膚下就顯得有些明顯了。

這樣子並不方便上藥，齊木空助單手抱起了阿尼亞，讓阿尼亞坐在床上。

是該在房間里添點桌椅什麼的了，齊木空助內心暗道。

藥水是液體，顯然並是豪爽的往傷口上一潑就可以的。

齊木空助拿出了兩根棉簽，浸潤了藥水。

阿尼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齊木空助的操作。

藥水離開瓶子后就退去了各種特效，似乎就像是無色無味的水沾濕了棉簽。

這不免讓渴望看見漸變色棉簽的阿尼亞有點小小的失望。

棉簽帶著來自深海的魔法藥水觸碰到了阿尼亞的膝蓋。

阿尼亞眨眨眼，冰冰涼涼的，再沒有過多的感覺了。

真的不是水嗎？

齊木空助專註的給阿尼亞塗藥，阿尼亞卻對他放在一旁的藥水瓶子產生了興趣。

為什麼倒出來后顏色就不一樣了？是倒太少了嗎？還是說其實有魔法盾不是藥水而是那個瓶子？想法天馬行空，不著邊際，小手也蠢蠢欲動。

但現在雙膝正在上藥的她行動不便，完全夠不到藥水瓶，她只將注意轉移到齊木空助身上。

「下午可以城堡探險對嗎？」

「嗯，阿尼亞可以隨便逛逛。」

「那阿尼亞可以玩捉迷藏嗎？」這麼大的城堡一定很有趣。

「可以。」雖然是透明的藥水，但齊木空助還是非常專註，誓要將藥水塗的非常均勻。

「好耶。」阿尼亞興奮的拍手

「別亂動。」齊木空助按住阿尼亞搖晃著的腿，完成了最後一筆。

肉眼可見的，小小的傷口消失了蹤影，紅腫也完全褪去了。

阿尼亞盯著自己的膝蓋，晃了晃小腿，沒有感覺，又伸出手來按了按，她瞪大了眼睛，滿是驚嘆：「好厲害！」

阿尼亞拍拍齊木空助的肩膀：「等一下我們就去玩捉迷藏吧，空助哥哥絕對找不到阿尼亞~」

齊木空助完成手上的工作，將剩餘的藥水和廢棄的棉簽遞給了在阿尼亞房間里的小機器人，將阿尼亞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移開，從蹲改為了站，反駁道：「才不可能找不到呢，城堡里有很多攝像頭和機器人。」

阿尼亞搖頭，有些不滿的反駁道：「可如果是捉迷藏的話，空助哥哥不可以作弊的。」

「知道了，但阿尼亞你對城堡還不熟悉吧，上午我就帶你去了廚房，沒問題嗎？」

阿尼亞有些遲疑。

齊木空助：「那要我把城堡的地圖給阿尼亞醬帶過來嗎？」

阿尼亞當然不會拒絕，矜持地點頭：「可以！」

齊木空助輕笑，調侃道：「可是阿尼亞看得懂地圖嗎？」

阿尼亞不滿地伸手拍拍齊木空助的手臂，「不要小看阿尼亞！」

——

這……

阿尼亞拿著手中的地圖開始發矇，這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我是誰，我在哪？地圖……是這麼拿的？好像拿反了？轉一下，額，城堡真的有這麼複雜嗎？

阿尼亞不由的變成了圈圈眼，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齊木空助。

齊木空助壓下自己上揚的嘴角，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怎麼樣，阿尼亞看得懂嗎？」

阿尼亞癟癟嘴，能屈能伸，將地圖往齊木空助身前一遞，求助：「空助哥哥~」雙眸水汪汪的盯著齊木空助，彷彿他就是這個世界她最信賴的人。

齊木空助收起了地圖，「既然看不懂地圖就不看了，走吧，我直接再帶你逛逛。」

阿尼亞稍一用力，整個人從船上滑了下來：「好耶，真的可以嗎？」

「走了。」齊木空助將手中的地圖捲起，伸手拉住了阿尼亞。

「可以逛一圈就這麼開心了嗎？」

阿尼亞笑著眯起了眼：「是呀，我還以為空助哥哥會不讓我出去了。」

阿尼亞腦海里似乎又響起了穿著白衣服的叔叔阿姨的話：

「你不需要做這種幼稚的事。」

「阿尼亞，你的力量必須用來為世界和平做貢獻。」

「不可以，阿尼亞。」

「受傷了？會影響到後面的學習嗎？想玩？不行，你不會是故意的吧，不準哭，快過來。」

阿尼亞甩甩頭，將這些不愉快的記憶甩出腦海。反正現在他們管不到阿尼亞啦。

門外，明明阿尼亞感覺自己也沒在房間里呆多久，但這次出門時走廊卻鋪上了厚厚的地毯，保證你在上面匍匐碰瓷都不會磕傷。

阿尼亞瞥了一眼齊木空助，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心裡有些高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空助哥哥果然是好人！他只是不善言辭而已！

心情好，阿尼亞幾乎是小跳著跟在齊木空助身邊，和齊木空助握著的小手也甩得到飛起。

齊木空助的一隻手隨著阿尼亞的輕快頻率晃悠著，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的明媚了不少，但嘴上還是不以為意：「真是的，真的有那麼開心嗎？」

阿尼亞蹦蹦跳跳：「真的超級開心~」

「那有多開心呢？」

阿尼亞拉著齊木空助的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看，有那——么開心！」胳膊努力伸展著，是她能畫出的最大的圓了。

楠雄才不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齊木空助不屑，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在身前也畫了個圓，肉眼可見的比阿尼亞的小短手畫出的圓大了許多：「看，我比你開心，所以你不夠開心~」

阿尼亞急了，她怎麼可以輸！

阿尼亞的手的確沒有齊木空助的長，畫不出比齊木空助的圓還大的圓，但阿尼亞有辦法。

她鬆開了牽著齊木空助的手，邁開小腿蹬蹬蹬往前跑，邊跑邊笑：「看——，阿尼亞有——這————么——這————么——開心——」

看著在走廊上跑了一小個來回，臉上還帶著紅暈的阿尼亞，齊木空助忍不住將他抱了起來。

「阿尼亞真棒，知道你今天超級開心了。」

然後，他提出了死亡問答：「所以我和楠雄，阿尼亞你最喜歡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