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絕對不能讓他們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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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赤谷撓了撓腦袋,明明剛才聽到有聲音的,而且他也聞到了一點來自於禪院學姐身上的味道。
結果走近了才發現那只是一條空無一人的走廊而已。
空蕩蕩的,就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但鼻子是赤谷的吃飯傢伙,他對此有絕對的信心,自己絕對不可能出錯。更別說縈繞在鼻尖的氣味卻始終都在,帶著曖昧而又潮濕的吸引力,誘著人不自覺的想要一探究竟。
除此以外,他還在其中聞到了一點屬於五條悟的氣息,它和禪院學姐身上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才會在一開始沒能快速分辨出來。
赤谷正猶豫要不要走進那條昏暗的走廊的時候,他的鼻子忽然不自覺的動了動。在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后,他瞬間將那點零星的好奇心拋在了腦後,調轉了前進的方向。
「老師?」
他身後不遠處正站著夏油傑,對方不遠處的空曠庭院中,雙眸沉靜,也不知道站在原地看了他多久。
赤谷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擴大了,他走到夏油傑身邊站定:「老師這麼晚了,你站在這裡幹嘛?」
他不由東張西望,卻失望地發現夜晚的庭院根本沒有什麼欣賞價值——到處都像是塗了一層濃墨,什麼都看不清晰,好在尚有零星月色點綴,還不算太單調。
夏油傑雙手插兜,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你看到了?」
赤谷愣了愣,稀里糊塗的:「看到什麼?」
夏油傑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溫和依舊,但赤谷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夏油老師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庭院寂寂,只有赤谷東拉西扯的在找話題:「前面我好像聞到禪院學姐和五條家主的味道了,不過沒找到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是嗎?」
夏油傑不置可否,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抬頭看向懸挂在天邊的那一輪銀月,忽然輕聲感嘆。
「好難得的月色。」
赤谷魚腦子,瞬間被他帶偏了話題,一同抬起頭來。他的本意是想順著老師的話一同誇上兩句的,但今晚的月色實在稱不上明亮,只有彎彎的一線,寒酸又吝嗇。
「啊,啊,是不錯呢。」赤谷努力捧場。
夏油傑聽出了他口不應心,他微微一笑:「雖然稱不上是最好的月色,但總比前兩天陰天又下雨,完全看不到月亮來的好,這麼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老師的境界就是不一樣,赤谷肅然起敬,於是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和夏油傑一起端詳那點落魄月光。
夏油傑內斂沉穩,像是能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但赤谷到底只是個俗人,他沒一會兒就困了,偏過頭悄悄打哈欠。
剛打到一半,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夏油傑忽然開口,嚇得他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看不到月亮的時候,我也只想著要是能再見一回就足夠了。」
夏油傑仰著頭,但所站的地方月色暗淡,甚至不肯施捨兩分到他的身上。所以他的五官仍舊被黑暗吞沒,赤谷哪怕站在旁邊,也很難看個分明。
「但現在親眼看到了,我又想要月亮為我停下。」
「這樣是不是太貪心了。」
「額……」赤谷愣愣的,他的大腦很明顯沒辦法處理這麼深奧的問題,眼看著cpu都要燒起來了。
不過夏油傑本來也不是要他回答,說完便笑著搖了搖頭:「我在胡說八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哦。」赤谷順著他的話往回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
「那老師你呢?」
「我再站一會。」
夏油傑背對而立,只留給赤谷一個沉默的影子。
曾經以為光是付出就足夠,但我原來遠沒有想象中來得崇高。你知道我的,我狹隘又偏激,所以註定當不了聖人。
實在抱歉了,綾香。
*
有點熱。
我掙動了一下,結果環住我的兩條手臂瞬間加重了力道。
我被他勒地呼吸一頓,用力拍了兩下五條悟的胳膊,感覺自己像是剛被猩猩鎖喉了,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我要回去了。」
五條悟剛放鬆了一點的手臂又重新繃緊了。
……完蛋,沒想到我身經百戰,打爆過無數紅名怪,最後的歸宿居然是被人用胸肌捂死,好可怕。
這人的胸感覺比我都要大了,明明十年前還沒這麼離譜的。
「悶,悶死我了。」我努力把腦袋掙扎出來,伸出手胡亂地往上一撐,想要按住對方的臉把人推開。
結果手指卻按在了一片潤澤的事物上,軟得出乎人的意料,碰到的瞬間感覺指尖已經陷了進去。我的手一抖,下意識地想要收回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五條悟微微啟唇,含住了我的手指。
太奇怪了。
他的口腔濕潤,皮膚滾燙。眉眼都垂著,濃密的雪色睫毛打著卷,落在泛著紅暈的臉頰上。注意到我的視線之後,五條悟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眉目含情,色授魂與。
……這人再次之前還特意摘了遮眼睛的綢緞,蓄謀已久。
我差點就喊出聲來了,但想到這裡的門鎖形同虛設,到底還是怕被人發現的心情佔了上風,我瞬間咬住下唇,強行將喉嚨里的含糊的叫聲咽了回去。
「喂……」我的臉都漲紅了,雖然明明什麼都沒做,但勝過什麼都做了。
「快點放開,我真的要走了……」
我的話沒能說完,就噎住了。要不是五條悟始終牢牢抱著我的腰,我大概能從這裡跳到窗外。
因為就在我說出走這個字的同時,五條悟忽然用舌頭悄悄地劃過了我的指腹,帶來輕盈又柔軟的觸感,像是被貓咪的尾巴勾住了腳踝。
那隻貓咪長了一雙舉世無雙的美麗眼瞳,皮毛華麗勝過天下所有的綢緞。
然後他含糊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尾音放得很黏。
我渾身的皮膚都跟著發麻,他在引誘我,像是伊甸園的毒蛇用唇舌蠱惑夏娃,可毒蛇都不及他香氣馥郁。
於是我微微用力,撬開他的齒列,手指就像是陷入了柔軟的蚌肉,幾乎到了咽喉的位置。五條悟明顯不太舒服,他皺眉,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我很快控制住了那一點羞窘,語氣也跟著惡劣起來:「悟君,原來這個部位是沒辦法用無下限術式的嗎?」
他立馬臉紅了,呼吸急促,不過我估計是氣出來的。
下一秒,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刺痛,他咬了我一口,雖然輕得像是在鬧著玩,但是五條悟有虎牙,咬人還是蠻痛的。
再這樣下去恐怕是引火**,我很識趣的抽回了手,然後從他的外套里摸出手帕將手指擦乾淨。
五條悟雙唇緊閉,皮膚燙得像是身體蘊著一團火,燒得他呼吸中都帶著熱意。只見他盯著我的手看了一會兒,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我的嘴唇上,眼神幽幽的,看得我頭皮都麻了。
「你是打算把我扔在這裡就走嗎?」
我反手將那塊手帕收進自己口袋裡,笑眯眯地拉開門:「別說這麼難聽嘛,道別是為了重逢。這麼一想是不是就很能接受了?」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走啊。」我發出虛偽的邀請。
五條悟咬牙切齒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微微弓著腰,姿勢看起來很彆扭,明明想要伸手抓我,但最後還是沒敢動。
「那好吧。」我假裝遺憾地嘆了口氣,「晚安。」
*
走廊里寂靜無聲,我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間的位置走。
結果卻經過走廊盡頭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傑?」我有些驚訝。
原本正背對我站立的人影微微一頓,隨後轉過身來,今晚的月色凄迷,談不上明亮,又沒有其他光源。所以我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能分辨出語氣溫柔平和,一如往常。
我停下腳步,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
要死了,難道剛才夏油傑一直就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嗎?嘖,好尷尬。
不過聽他的聲音這麼冷靜,應該沒有發覺異常才對,我想了想,放下心來。
……我前面動靜什麼的控制得還挺好的,應該。
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我緩緩走了過去。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我和他並肩站在庭院中,順著夏油傑的目光看向天際,發現今晚無風也無星,漆黑的夜幕上只掛著一彎瘦弱的冷月。
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也不知道夏油傑什麼時候忽然有了這個大晚上不睡,反而站在這裡眺望月色的愛好。
見我走進,夏油傑沒有低頭,只有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像是個無意識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今晚的夏油傑顯得有些拒人千里。
深夜emo,誒,我都懂,能理解。
「你不困嗎?我要回去了。」我對他的冷淡也不甚在意,跟著在旁邊看了五分鐘已經覺得困意上涌,揉了揉眼睛,倒是真的感到累了。
夏油傑穿得比我還單薄,更加沒有外套這種東西。
「回去吧。」
「你不看了嗎?」
「本來就沒什麼好看的。」
夏油傑身上的那股冷淡消失得一乾二淨,立馬牽起我的手往回走,皺眉說道:「怎麼穿這麼少。」
可也不知道他在冷風裡站了多久,手冷得像是快冰,把我凍得一哆嗦,忍不住笑起來:「什麼嘛,明明你穿得比我還要少吧。」
夏油傑抬頭看我一眼,雙手交錯呵了口氣,稍微搓了兩下,再捂上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掌心就已經暖起來了。
……這都什麼體質,我不理解。
他一直等到我的手也跟著暖和起來之後,才緩緩放開我的手。
「好好休息。」
我想了想,忽然抬頭看向天空的那輪月亮,隨後做了一個伸手抓取的假動作。
月光彷彿暗淡了一瞬,隨即又再次明亮起來,夏油傑低頭,獃獃地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的掌心上正懸著一彎明月,看起來像是等比例縮放后的模型。
「一點點小把戲。」我笑著朝他揮揮手。
「你也別在這裡傻站著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晚安。」
我故作神秘,又覺得好像有點幼稚,最後尷尬地笑了兩聲,轉頭跑了。
「咚。」誰想跑路失敗,我剛一轉頭,就撞上了某個堅實的胸膛。
五條悟抬手扶住我,此時他早就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樣子,看不出半點狼狽。
只見五條悟一臉淡定,用來遮眼的綢緞已經重新纏上去了,彷彿碰巧與我們撞見。
「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這裡幹嘛呢?」
*
五條悟本來想跟著我進我的房間的,結果半路就被夏油傑勒著脖子帶走了。兩個人像是高專時期一樣在我面前打打鬧鬧,互相攻擊了片刻,然後一起老實地消失在我面前。
鬆了口氣,我關上房門。
忍不住有些焦慮,他們自有相處之道,有時候甚至能互相牽制,根本不需要費心。但是這種看似穩固的平衡是隨時可能會把打破的,只需要點點變化,水也可能變成火。
——因為還有沒兩天,澤田綱吉和其他守護者的訓練就要結束了。
我真的不敢想象彭格列的人出現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面前會是一副怎麼樣的光景,我光是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就已經頭皮發麻。
尤其是澤田綱吉,總感覺以五條悟目前的兇殘程度,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我打了個冷顫。
這樣下去不行,我必須要在所有人從十年前的時空返回之前,將五條悟和夏油傑支走。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撞上。
會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