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引渡人
顧宸被噎得一愣,這才想起來在地牢里,他曾對韶含說了過分的話。
他有限的年紀里,跟正常姑娘相處的日子就不多。
憋了半天,將自己的臉憋得通紅了也沒能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
最後還是韶含看不過去了,起身便朝著孟璍的身上搜刮,找出了那枚香囊。
顧宸有些吃驚:「你怎知我要拿這香囊?」
韶含冷冷回道:「瞧你那寶貝樣。」
顧宸怔怔地拿著香囊,不敢仔細琢磨韶含口中的那聲寶貝。
他憑藉著偷看孟璍開啟密室的記憶,嘗試了一下,竟然真的將密室的門給打開了。
「師姐快走,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哪知韶含並不急,她折返回去竟然抓起了桌上畫符的硃砂筆,在孟璍的臉上畫了一隻王八。
「哼,叫你眼高於頂瞧不起人!這下倒是要讓你將臉都丟盡!」
顧宸瞧不明白女孩子家的小心思,忙催促韶含趕緊進入密道中。
密室里出來后,便是孟璍的寢宮。
孟璍偏愛紫色,宮裡頭無論是床簾還是輕紗一應用著紫色,無不彰顯貴氣。
「這神霄宗儘是惺惺作態之輩!想我師尊從前,寢宮外也沒有那麼多人守著啊。」
不怪韶含驚訝,孟璍寢宮外駐守的侍衛可比玄門宗要多許多。
顧宸捏緊了自己手中的劍:「不礙事,我讓小乖衝出去放一團火便可攪得他們亂作一團。」
韶含扭頭望了他一眼,心道師弟莫不是傻了不成。
「這是神霄宗,裡頭的人都是擅長御獸的。你這赤焰獸只不過是個二品小獸,衝出去不就羊入虎口了?」
她想了想,終究是從衣衫中掏出了幾張符咒。
「先試試這符咒吧,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顧宸眼神往下一落,見著符咒的瞬間就想起當初師尊握著他的手,在符紙上作畫的情景……
「嘶——」
「你怎了?」
顧宸忽然間心中刺痛,似乎憋了一團氣在胸口處,悶得慌。
他擺了擺手道:「先出去再說。」
幾道攻擊符咒用靈力打出去,擾得外頭的侍衛一陣慌亂,而就在這時顧宸提劍爆喝,瞬間打倒了一大片侍衛。
「走!」
顧宸一把拉起韶含便朝著神霄宗外跑去,而他們的身後的侍衛窮追不捨……
馬不停蹄趕了一夜的柳晏殊癱倒在地上。
這樣逃亡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啊……她難過地閉上眼睛。
「喂,大爺,你種出來的那些草藥都是有毒的?」
「也不全是,有些有毒有些是沒有毒。」
「大爺,你還真是葯修啊!」她兩眼放光,像是抓住了救星。
「那不是葯,是調料!小姐說了,吃東西就得放調料才好吃,我就種了許許多多的調料備著。」
柳晏殊又想到為了方便他們日後在旁人面前不被起疑,便想著給兩人安個名頭。
「那以後我喊你爺爺,你就叫我——叫我小柳兒吧!旁人問起你就說我是你的孫女。」
「不成,你是小姐。」
「剛才說要聽我的呢。」
柳晏殊不明白他為何對小姐二字如此執著,見更改不過來便也由他去了。
一路奔波,他們竟抵達了須彌渡。
須彌渡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它是凡人界通往仙山的唯一途徑。
當然,這要在你完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
但凡是有靈力的修者,直接御劍飛行便可在兩地隨意跨越。
但是柳晏殊顯然沒有這個能力,只能等引渡人乘船前往。
為何非要逃到凡人界?
柳晏殊自己也不知道啊,她不過是黑夜裡跟著條路不停跑便到了須彌渡。
引渡人是一位年輕人,約莫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可這是一本修仙小說,面相完全不能判斷一個人的年齡。
「兩位可是要引渡過對岸?」
柳晏殊忙點頭,可還沒等她開口,卻有另外兩位女子趕到。
「喂,擺渡的,這有十顆上等靈石,快送我們過對岸去!」
說話的是一位扎著元寶髻的嬌俏女子,她身帶佩劍,神情囂張。
她身旁另一位女子則是扎著靈蛇髻,氣質出眾卻難掩周身的不耐煩。
「小姐別急,我們定能立馬回家。」元寶髻安慰另一位女子道。
引渡人開口道:「今日船小,一次只可引渡兩人過去。」
那囂張女子大叫:「自然是讓我們先過了,看清楚了這可是上等靈石!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那兩人身上穿得破爛,渾身臭烘烘的,拿得出那麼多靈石嗎?」
感受到兩雙鄙夷的眼光,柳晏殊和老頭難得有默契地扭頭對著她們翻了個白眼。
「狗眼看人低。」
「叫花子你罵誰呢!」
柳晏殊在玄門宗向來是受人尊敬,何曾受過這等辱罵,她當即下意識要放韶含出去揍對方。
等反應過來才想起來,韶含已經離她遠去了……
穿青色長裙的清冷女子攔住了丫鬟,她只冷冷地瞥了柳晏殊一眼:「墨兒,無需跟這等賤民多費口舌。」
她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大包靈石:「擺渡的,趕緊送我們過去!」
引渡人只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靈石,淡淡說道:「師父命我在此引渡,是要我等候有緣人,而非為幾顆靈石折腰。」
這話引得那兩位女子氣得伸劍抵著引渡人的脖子。
柳晏殊看著只覺得好笑,瞧她們的衣著打扮便知她們是凡人界有錢人家的女子。
家裡費了不少錢送到了宗門修行,期盼能一朝飛天,惠澤家族。
引渡人不是一個固定的人,而是一群需要藉此來修行之人。
書中描述,他們隸屬於一個神秘的組織,介於凡人與宗門之間。
說白了,他們出來引渡也屬於歷劫,若是能渡過劫難,便可升入更高境界的修為。
這倆瓜娃竟然想用靈石來壓迫對方,屬實是智障行為。
柳晏殊清了清嗓子,望著那引渡人輕輕說了一句:「你家中是否有人患疾?」
引渡的漢子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姑娘怎知?」
廢話,你身上的藥草味都快要將我熏死了,還問我怎知。
柳晏殊高深莫測一笑:「我便是你要等的有緣人。帶我過河,替你家中親人治病。」
墨兒冷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
柳晏殊朝著引渡人瞧了一眼:「若是我們治不了,命都給你!」
青衣女子氣得怒指引渡人:「荒唐!難不成我靈石百顆還不能讓你去請醫師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得罪了我,小心叫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望著船舷的引渡人聽到這話才扭頭看向青衣女子。
「城中首富王中澤的嫡女,王卿卿小姐。」
「既然知道我家小姐的名諱,就速速護送我們過河!」
引渡人一腳曲著踩著船槳:「你倒是回去問問你爹,看看他敢不敢得罪引渡人!」
說罷,這小哥便俯身邀請柳晏殊與老頭上船。
老頭子開心得很:「略略略,兩個叫花子,過不了河咯。」
青衣女子面上慍怒,她驕縱蠻狠,一個漂亮的姿勢飛起,穩穩落在船上:「你們不讓我上船,我偏要上,看你們能如何?」
小船當即便不穩,幾欲搖晃翻船。
能如何?
柳晏殊悄摸走到王卿卿的身後,一腳就將對方踹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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