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藥丸
回到宗門寢宮內,柳晏殊翻滾在床上捂臉。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多丟臉啊!
看那顧宸也就十五六的樣子,她竟然賞賜那種葯給人家,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小小少年的內心造成陰影。
「他不會更加恨我吧?」
柳晏殊痛苦地捂著臉,難受到無以言表。
這個必月也真是的,丹爐里練那麼多壯陽葯幹什麼,害她還以為是普通補藥……
柳晏殊向來就寫日記的習慣,即便是穿到了書里,她仍然是命人拿來筆和本子。
「好在我以前練過書法。」
「來到這裡第二天,與顧宸關係毫無進展,甚至還有倒退的趨勢……」
在本子上記下這句話后,她頭往後一仰,真是難受啊。
每天都活在倒計時里,覺得人生索然無味。
忽然間,柳晏殊腦子裡閃過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倘若是她在這個世界死了,能不能穿回現實世界中去呢?
與其落得個被削成肉片的下場……倒不如她自己動手死得體面一些!
上吊?太痛苦了,往上一弔,她實在沒有那麼勇氣。
不如吃毒藥把自己毒死算了!
她走進煉丹房,發現裡頭的葯真的是琳琅滿目。
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東西是哪個,乾脆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拿出幾瓶葯一股腦地往喉嚨里倒下去。
「把葯當飯吃,這下我總能死了吧?希望等一下別太痛苦。」
她換下必月那身道袍,從衣櫃里找出流光溢彩的霞衣換上,鄭重其事地梳妝打扮了一番后,躺在床上準備靜靜等死。
作為一個有覺悟的配角,她決定用死來成全主角,真偉大啊……
可是——
「為什麼我還沒死?」
不僅沒死,身上還開始發燙。
熱啊……
柳晏殊躺在床上扭來扭去,不知道的以為是蛆蟲成精。
「不對勁……必月煉的不是什麼好葯吧。」
柳晏殊這才反應過來,以必月那荒淫的性子,很可能丹房裡裝的全是歡葯……
她緊咬嘴唇,卻仍不住哼了一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白天賞葯給顧宸,誰知到了晚上自己中招了!
「不成,再這樣下去我得熱死。」
「男人……我要男人……」嚇得她忙捂住自己的嘴,說得是什麼虎狼之詞。
柳晏殊心一狠,乾脆把必月那堆男寵喊進來伺候得了。
可是她又不是個隨便的人,上輩子還是因為交往後遲遲不讓對方碰才被甩的。
心裡那關過不去,身體又難受……
萬般無奈之下,她終於想起了後山的背後有一條小河流,去河裡泡個冷水怕是會好很多。
艱難爬起來的柳晏殊帶了一個面紗將臉遮住,趁著夜黑風高,靜即悄悄地往後山挪……
後山院落里的小破柴房內,顧宸手裡抓著那瓶歸陽丹神色糾結。
他一把推開窗戶想要將葯丟出去,可仔細想了想又不敢。
那妖女詭計多端,心思縝密,必定是知曉了他葯靈根的身份。
又是授課又是補藥,動不動還皮鞭伺候,不就是鐵了心要馴服他當鼎爐嗎?
他閉上眼,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經歷,再次睜開眼時神情黯淡了下去。
將藥瓶塞進衣裳內裹住,他拎著劍又去後山練習了。
顧宸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是按照功法修鍊,卻還是出在築基境界,絲毫不得要領。
為了不被人看輕受欺辱,他每日都要練習到半夜。
但是今日心緒不寧,練習了一陣后覺得滿身是汗。
顧宸住的屋子裡沒有澡桶,他平日都直接在小河裡洗漱,反正晚上不會有人經過這。
褪下衣褲后,顧宸跳下水裡清洗。
可偏偏這時,他竟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朝著這邊走來。
「糟糕——」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他忽然間覺得頭頂有一團黑影。
緊接著是一個重重的身子壓下來,激得水花四濺。
「男人?我在做夢嗎?」那女子輕輕呢喃了一句。
顧宸被砸得有些懵,待回過神來的時候——
那女子竟然摟著他的腰盤旋往上,停留在他唇邊的時候,輕輕往下啄了一口。
顧宸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像是一道雷從腳底心往天靈蓋打了過去。
「姑……姑娘?」顧宸不敢與女子接觸,卻奈何對方抱他很緊。
這女子渾身發燙,似乎是……中了歡葯?
顧宸眉頭一皺,再看對方依舊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他心一狠,扶著對方的腦袋就往水底下按。
「抱歉了姑娘,只有這等法子才能令你迅速清醒。」
「咕嚕咕嚕——咕嚕嚕——」
柳晏殊差點憋死的時候,終於清醒過來。
她掙扎著從水裡仰起頭,面紗濕透了貼在臉上黏糊糊。
「你做什麼?」柳晏殊有些慍怒。
見狀顧宸倒是鬆了口氣道:「姑娘,你中歡葯了,若不用這等極端的法子,你無法清醒過來。」
「顧宸?」她看清眼前的人時,一個沒注意脫口而出。
緊接著她眼神不自覺往下移動,竟然發現顧宸的胸口處有一個楓葉大小的印記,格外奪目。
「姑娘認識我?」
「咳咳——」小河水流湍急,她死死地摟住顧宸的胳膊才沒讓水沖走。
「玄門宗的男弟子嘛……略有耳聞。」清醒過來之後,她感覺到水底下有些冷。
顧宸有些不自在,他渾身上下剝了個精光,哪料到今夜竟然在水底撞見了一個女子?
當即面上發燙,想要背過身去,卻被柳晏殊拽得死死的。
「姑娘你能上去嗎?」
柳晏殊聽到這話心裡一驚,能到玄門宗,即便是婢女也能輕鬆跨上岸。
可她做不到。
見她搖頭,顧宸在心底嘆了口氣道:「那姑娘你閉上眼睛,我帶你上去。」
聞言柳晏殊急忙將眼睛閉上,然後死死地拽著顧宸的手。
好不容易上岸后,柳晏殊打了個噴嚏。
她背對著顧宸,等對方穿戴好衣物,覺得尷尬極了……
卻聽到對方說:「姑娘可是冷?可以進我屋裡取暖。」
嗯?這個男主真的是小百花嗎?大半夜邀請姑娘進屋取暖,你不對勁!
見她遲疑,顧宸忙又解釋道:「我睡在廚房,裡頭有灶頭可以起火取暖。」
是這樣啊……
柳晏殊摸了摸臉上的面紗還好好地貼在臉上,這才跟著他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睡這啊?」
顧宸神色一暗:「師尊說我是凡人界的賤奴,有地方給我睡就很不錯了。」
是誰臉上臊得慌?原來是柳晏殊的。
她進屋子后,終於暖和了,氣氛卻怪怪的。
只好聊天轉移注意力:「你師尊怎麼對你這麼不好啊。」
顧宸不說話,卻忽然扭頭看向柳晏殊,微微皺眉:「你吃什麼東西了?」
柳晏殊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立即轉移話題:「你胸口那個符文挺好看的。」
糟糕……這不是變相在調戲人家嗎……
她都做好顧宸翻臉的準備了,不料對方竟回答她:「這個印記是我家族獨有,我娘說,我可以靠著它去尋找我的親人。」
柳晏殊聽后忙點了點頭,心道他的確是靠這個印記與大祭司相認的。
「看你衣著打扮不像是玄門宗的人,你是皇宮逃出來的?」
柳晏殊急忙摸了摸自己面紗還在,才回到:「別瞎打聽。」
她回想起剛才親在顧宸嘴上那柔軟的觸感,臉上一燥,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顧宸喉嚨攢動:「十六。」
十六歲男主的初吻被她奪走了,柳晏殊緊咬嘴唇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叫什麼名字?」這會子顧宸一改平日唯唯諾諾的姿態,有些痞痞的。
「不告訴你,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慢著!」顧宸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神色意味不明:「親了人就這麼跑了?」
柳晏殊心想,我那不是吃藥中招了嗎?
她靈機一動忽然指著柴房內問:「天哪,那是什麼東西?」
顧宸鬆手往回看:「哪有什麼?」
再回過頭時,身著華服的姑娘已經離開了,半掩的門輕輕晃動。
地上留下一串宮鈴,他撿起來看,發覺裡頭歪七扭八寫著三個字,柳晏殊。
著急忙慌回到寢宮的柳晏殊已經解決了歡葯的折磨,但是她嚇得魂不附體,流著淚水在日記本記下——
「今日討好顧宸無果,還強行親了他一口,感覺自己藥丸。」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