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資質算什麼
柳晏殊聽得有些尷尬，心想趙晚清這個師兄，在書里好像也沒有記載啊，怎麼她一穿過來就導致了那麼多奇怪的劇情發生……
但是她也沒閑著，使勁地往自己的收納袋那邊掏，終於拿到了通訊符，隨即狠狠將它捏碎。
為了掩人耳目，她隨口說了一句：「那你跟你師兄關係挺不錯的啊。」
趙晚清點了點頭：「我是師尊撿回去養的，跟門派其餘的弟子不同。從小的時候沒少受其餘同門的氣。只有我師兄是真心待我的……」
柳晏殊就這麼癱坐在土堆旁，聽著趙晚清說從小他師兄是怎麼照顧他，又是如何有耐心地教他練劍練功。
言語之中，充滿了同門之間不舍的情誼。
趙晚清似乎一個人在坑裡憋了許久，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人，就開始無休無止地叨叨。
「原本今日就是上清宗弟子進階考核賽了，我想著下山尋師兄回去參加考核的。哪知道這一下山，竟然連我自己也栽在這裡了……」
柳晏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她只祈禱顧宸他們能順利地找到這裡。
暗了許久，忽然間有一絲光亮闖了進來。
是那位蒙面男子，帶領著許多人走進了這個內堂。
待走進后，柳晏殊才發現，跟在面具男子後面的那些人各個長相都十分奇怪。
除了滿臉獠牙的小姑娘之外，甚至還有後背長了一對翅膀的男人，以及……上身是人下身是蛇的怪物。
望見這一幕，不由得叫柳晏殊想起了地牢里，顧宸的爺爺被種下妖蟲後身體變異。
面具男負手而立，緩緩地對著天上的月亮：「月圓之夜，又該來給你們進食了。」
他一揚手，就派了四五個壯漢下到地坑裡來。
柳晏殊看此情形忍不住大喊：「你們往身上種妖蟲了？你們瘋了吧！等妖蟲成型之後，它便會奪舍，到時候你們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面具男嗤笑一聲：「行屍走肉？你以為你這番話能嚇唬到我們嗎？」
地坑上面，緩緩地圍了四五層百姓，柳晏殊驚奇地發現，幾乎是大半個鎮子的人都到齊了。
面具男虔誠地拿出了一個盒子，將它穩穩地舉在頭頂。
「憑什麼我們這下凡人百姓就要忍受這些仙人的壓迫？」
其餘的百姓跟在後頭齊齊喊道：「憑什麼！」
「他們呼風喚雨，隨便掐個咒就能碾死我們這些凡人，難道我們的命天生就比他們賤嗎？」
「我們也是人，我們有血有肉，為了兩餐飽飯勤勤懇懇，卻要成為任人宰割的牛羊？」
其中有一個老者憤怒地將手中的鋤頭丟下。
「三個月前，從山上下來幾位仙人，他們與我兒子產生了齟齬，我們夫妻年老無能為力，竟然眼睜睜看著他被那幾位仙人打死在田裡！」
那老者上前一步朝著面具男跪下：「求尊上可憐我年邁，賜我神力。讓我在有生之年可以為我兒子報仇！」
面具男打開盒子，裡頭一股惡臭味道撲面而來，熏得柳晏殊差點就嘔了出來。
孟璍當即嘀咕：「這是什麼味兒，太嗆人了吧。」
柳晏殊在腦子裡搜颳了許多辭彙，最終覺得那味道就像是腌制了好幾年的陳年糞便一樣。
她看不清楚盒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卻看到那個面具男子從盒子里拿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老者。
那老者跪地叩首后，恭敬接過，隨後竟然一口咽了下去。
這一咽，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頃刻間，老者乾癟的皮膚竟然嘭瑩起來。
眾人驚嘆神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老頭看。
他看著自己日漸年輕雄壯的身軀，忍不住仰頭大笑。
「我可以了，我也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誰敢欺負我，我必定要弄死他們！」
可是……
柳晏殊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因為老者乾癟的皮膚豐盈之後，竟然一直在長，甚至還長出了許多結實的肌肉。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尊上……尊上救我！」
方才還張狂大笑的老者見到自己身體異樣時，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先前擠在前方圍觀的人群，嚇得立即往後倒退了幾步。
但是很快，老者的求救聲就漸漸地弱了下去。
「嘭——」地一聲，炸得血肉橫飛。
柳晏殊嚇得趕緊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柳晏殊和孟璍等人，見了此等場景無不動容。
「你這是在草菅人命！」
面具男子聽到這話后，扭頭望向柳晏殊，隨後伸手對著她比了一個噓聲。
「你們這些仙人平日里殺死我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論到草菅人命，誰會比得過你們這些，修者呢？」
柳晏殊回想起這個世界里其餘修者對待凡人的態度，也有些語結。
這個世界等級森嚴，修為越強地位就越高。
反之，毫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則是這個修仙世界最低端的人群。
他們備受壓迫，苦不堪言。
面具男子見柳晏殊不吭聲，便冷笑著望著眾人。
「要想獲得神力，肯定是有一定風險的。」
「反正我也不逼迫你們，究竟想不想做出改變，你們自己決定。」
這時，有一位年輕力壯的男人走上前來。
他悶聲詢問：「我是被宗門裡趕下山的弟子，他們說我資質不佳，難以修仙。我這樣的人，也有機會可以改變嗎？」
面具男子聽后，踩著金絲祥雲靴緩緩上前。
他將手搭在那男人的肩膀上，聲音略帶蠱惑地開口。
「資質，算什麼東西？只要你願意嘗試，下一個天授神力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變得足夠強大，誰又敢說你資質不佳？」
話音落下之後，那男人眼裡充斥著閃爍的光。
「我要試一試，求尊上賜葯！」
面具男像是挑釁一般望了柳晏殊一眼，隨即從盒子里掏出了一團黑色的東西遞給了那名男子。
男子猶豫片刻，便閉上眼往嘴裡送了進去。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忽然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