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回去了
柳晏殊有些驚訝地望向顧宸,卻發現他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那癱血上面。
這位少年的心境似乎又變得更加深沉,看得柳晏殊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哼,只會用歪魔邪道的蠢貨。」
孟風瀾鄙夷地瞥了地上一眼,隨即陰狠地望著顧宸等人。
「國主有令,命我等將你們這群孽障緝拿回去!」
眼見孟風瀾就要掐訣念咒,孟璍趕忙上前攔住他。
「爹……」
孟風瀾大怒:「你私自放走犯人的賬我還沒跟你算,讓開。」
孟璍不肯讓,她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站在了柳晏殊他們的面前,已經表明了一切態度。
孟風瀾氣得指著顧宸:「這小子究竟給你餵了什麼迷湯?你怎麼就瞧上他了?」
孟璍低頭傲然抬頭:「爹,總之我就是不能叫你將他們帶走。」
「一無是處的小子,也值得你青睞?我已經給你許配好了婚事,我的女兒將來要配的必定是一宗之主。」
老頭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瓜子。
「呦,這是要上演棒打鴛鴦的戲碼啊。」
這話一出嚇得柳晏殊差點叫出聲來:「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哪來的瓜子,分我一點。」
顧宸面上頗不自在,他走上前一步朝著孟璍行了一個禮。
「這段時間承蒙孟姑娘照顧,顧宸感激不盡,但是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神霄宗的孟風瀾是何等暴脾氣?
他不同意是一回事,但是自家女兒沒被看上那又是另一回事!
顧宸真是個大直男。
「你在說什麼呢……再這樣等場面會讓孟姑娘很沒有面子的。」
顧宸輕輕攥住柳晏殊的手,不讓她繼續扯自己的衣裳。
「與其拖拉,倒不如將話都說清楚,快刀斬亂麻。」
孟風瀾爆喝一聲以指代劍,直接朝著顧宸的方向就砍了下來。
嚇得柳晏殊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跟著老頭往一旁躲去。
「我說什麼來著,拒絕也不能這麼樣式的啊,當今誰不要面子,這不是純純找打嗎?來老頭,給我點瓜子。」
趙晚清被這突轉的畫風唬得一愣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顧宸輕鬆躲過孟風瀾一擊:「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嫌棄我女兒?」
「前輩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在下配不上孟姑娘,請孟姑娘不要再任性了。還是跟孟宗主回去吧。」
孟璍氣得捏緊了拳頭:「你這個傻子!」
原本她仗著爹對她的疼愛,撒個嬌說自己心悅顧宸,說不定她爹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鬧。
現在好了,以爹的性子,怎肯受這等羞辱?
此刻的顧宸雖然修為又精進了不少,可也不是孟風瀾的對手,再這麼打下去吃虧的也是顧宸而已。
「住手!屋裡頭那幫妖人怎麼處置?」
孟風瀾一掌將顧宸打翻在地,似乎出了一口氣,這時他才冷哼一聲:「怎麼辦?自然是將他們一把火燒死。」
聽了這話的赤焰獸有些期待地望著顧宸,似乎就真的等主人下令,它好衝進去放火似的。
顧宸一口悶血吐了出來,這時才咬著牙緩慢起身:「不可。」
「你還敢有什麼意見?」
那一句爆喝嚇得柳晏殊都有些心驚膽戰。
可顧宸卻絲毫不懼:「那裡頭除了妖人,還有不少百姓,難不成都要將他們殺死?」
孟風瀾不以為意:「他們企圖殘害修者,殺了也就殺了。」
顧宸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難怪。」
「難怪什麼?你快跟我爹認錯,否則我爹一定會將你大卸八塊的!」
孟璍這看似咒罵的聲音,實際上是在替顧宸解圍。
奈何這臭小子就是不會就坡下。
「難怪世人一提到修者仙人,就會嗤之以鼻。」
「他們供奉的神與仙,不是心懷百姓,而是將他們視作螻蟻。日後,百姓們又會以他們作為信仰么?」
「只怕是日後國不將國,民不聊生。」
孟風瀾大喝制止他繼續往下說。
「顧宸,你這個逆賊,難不成是想要叛國?」
「叛國?」顧宸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本就是墨桑國子民,又不是你們傲風國的人。」
韶含聽得這話痛苦地閉上了眼:「本來追殺的人就夠多了,你是嫌我們麻煩不夠大是吧。」
誰料顧宸竟說出三個字:「無所謂。」
孟風瀾有些凌亂,他指著顧宸詢問孟璍:「你究竟是瞧上他哪一點了?」
孟璍翻了個白眼:「我現在瞧不上他了,您把他一掌打死算了。」
緊接著是一道鋪天蓋地的罡氣,嚇得孟璍驚叫出聲:「爹,我開個玩笑,您還真來啊!」
韶含大叫一聲:「阿宸你快躲開!」
顧宸抿嘴不語,準備提劍硬剛那道罡氣。
柳晏殊這下倒是不擔心了,因為這道罡氣暗藏殺機。
若是真的威脅到顧宸的性命了,必定會有天道出面。
果不其然,一道濃郁的天雷在顧宸的頭頂醞釀片刻后,竟然直直地朝著那道罡氣打去。
一時間火花炸開,激得顧宸與孟風瀾兩人都朝著後頭退了一步。
顧宸更是震驚地將腦袋轉向了柳晏殊。
柳晏殊唇邊來殘留著瓜子皮呢,她心想,看什麼看,又不是我乾的。
但是顧宸那個神情顯然已經將這一記神雷的恩情再次記在了柳晏殊的身上。
孟璍這時才急忙將孟風瀾拉到一邊。
「璍兒,你糊塗!」
孟璍正色道:「爹,女兒不糊塗。我且問你,這段時間你查到了必月那妖女的蹤跡了嗎?」
孟風瀾嘆氣搖頭。
「爹爹別忘了,必月的身上可是含有傲風國三百年的龍氣。」
「龍氣是什麼?那是我們國之根本!」
孟風瀾頓時就明白了小女兒的意思,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這個小女兒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你的意思是?」
「女兒的意思是,顧宸受天命護體,又有慈愛救世之心,天授國主之位,未必不是他的。」
孟風瀾咽了咽口水,有些震驚地看著她:「太冒險了吧。」
孟璍毫不在意:「若是看中的那頭獸值得,便是受些傷也無妨。」
氣氛忽然就變得古怪起來。
期間不知是誰說了句:「馬上就要冬至了,天也變得越來越冷。」
冬至?
古時歷來有冬至大過年的說法,冬至都是團員的日子。
可如今再看他們這幾人,趙晚清死了師兄,顧宸沒了爺爺……
似乎也不太適合過什麼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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