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適的話
「陳倫!我們不要結婚了,好不好?」
有一陣風起,文西鯉可以感覺到水汽被風裹著一同撲到了自己的面頰上面,而與此同時地,當文西鯉將這一句話說出口之後,她心中自從遇到陳倫開始,到忽然之間提出來了結婚的這件事情,那麼一種沉重的心情開始漸漸地與這風一樣。
好像變得十分的涼爽,又如同風一樣,文西鯉一時間覺得心情不由得直接地就是鬆快了很多,那是手上抱了很重的一摞書之後放到地面上一剎那的鬆開的感覺。
可是,文西鯉並沒有聽到一旁的陳倫說出來了一些什麼,只是可以聽到的是,風與河流,河流與泥土,它們之間的聲音。
陳倫並沒有說話,他心中其實對於文西鯉所說的話其實已經有所察覺了,不過在他心底卻又總是平白的生出來一種錯覺,錯覺是錯誤的,但是沒有被證實。
可如今,一切……
可這一切如今都已經得到了證實,陳倫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話是一句合適的話。
是否要詢問之前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一種衝動嗎?
陳倫慢慢移步走到了文西鯉一旁的座位坐了下來,他們兩個人一塊坐著,半天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周邊的風好像開始籠了起來,又開始東吹南,西吹北。
文西鯉與陳倫之間的對話好像在此刻停滯,陳倫側了側頭,抿了抿嘴唇:
「西鯉,我們應該是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是什麼樣的機會呢?陳倫不知道,他似乎對於感情問題其實並沒有多麼的擅長。
不過好在地是,文西鯉對此點了點頭:
「是,我們的確是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陳倫對文西鯉話語片刻的順從,心情勉強得到一絲安慰。
「可是我們的機會又是如何的呢?
又是怎麼樣的呢?」
陳倫盯著眼前的木頭柱子開始沉思起來,他不知道,只是開始作想,機會啊,機會嘛,機會就是一個每一件事情開始的起跳板。
感情之中的機會到底是怎麼一個回事兒呢?
陳倫只是想著,文西鯉對於那一個機會的認識是如何的呢?
其實並沒有任何的具體,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我們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或許,或許,我們彼此之間的確地是相處並沒有多少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僅僅地只是看到直接的表面,了解並沒有多少。
可是如今,我們卻要直接就要走入婚姻。
一切可能都是太快了,好像沒有任何的真實,我們太過於衝動,我們其實是需要給彼此之間了解彼此的機會的。」
文西鯉聽陳倫笨拙的話語,卻始終沒有歸結到了她所提出的要求的原點,並沒有多少的耐心能夠給予傾聽:
「如同古人所言,
天下之間,一切皆為己利益。
雖然常常有人說感情並不能夠去勉強之類,但最終其實感情此類似乎也不過如此。
陳倫,你不如說出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樣的要求,如若我並不能滿足你,我們今天也就一拍兩散倒也各自為好。」
要求?
陳倫聽文西鯉這麼一說,瞬間只是覺得頭有點大,心裡不由而出的一份愛需要什麼要求?
到底是什麼鬼要求?
陳倫幾次張口,一時之間並不知道文西鯉說的要求到底是什麼?
陳倫只是反問:
「那你呢?你對我又是又有什麼樣的要求?」
「沒有。」
文西鯉搖了搖頭,風變得大了一些,天邊那些雲肉眼可見的更為積壓,讓人看了不由得心底也有了莫名的積壓。
陳倫一時倒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腦中想著「沒有」兩個字。
或許不愛才沒有罷了!可能一切就在此結束。
「我常常不知道一份感情到底是要如何開始,又要如何二人廝守終生?
又或者,是要如何開始?如何草草結束?可如果真正如此,接受這樣的感情又有什麼用處。
我對感情這虛無縹緲的這,早已經凌亂的不知道如何要求。所以倒也沒有!」
什麼?
什麼意思?
都是些啥?
陳倫腦中感覺有片刻的宕機,只是說著:
「對,對!對——
沒有要求!草草結束,
可是如今我們之間已經開始,我們就可以決定最終是不會草草結束。」
文西鯉聽陳倫這麼一說,也是點頭繼續說道:
「你說的也是沒錯的。
可是,我現如今卻預見了我們的草草結束!」
陳倫:怎麼預見的?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你所預見的結果未必就是那樣的。」
陳倫看著文西鯉,文西鯉對此有所察覺,站了起來,走到了另外的一根亭子的柱子旁邊,這裡可以感受風,十分的強烈,一時間倒是顯得文西鯉心底什麼都沒有任何的確定的東西搖搖欲墜起來。
文西鯉心中頓時湧現出懼怕,只往後退了幾步,與走過來的陳倫相碰。
文西鯉腦海之中頓時之間是想到了為何會有這樣的預見?一時之間覺得兩隻腳已經不能夠支撐住自己的軀體,只是慢慢地蹲了下來。
陳倫也隨著文西鯉一起蹲下,文西鯉抓緊了陳倫的胳膊,嘴中說了一句稀鬆平常的話:
「不正常!」
「不正常?」
陳倫聽文西鯉這麼說,只是覺得迷惑起來,不過眼下只覺得文西鯉是否是身體不大舒服。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有的預見,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其實活到這個時候了,我也就明白了,
像我這樣的人,其實無論與誰,其實最終都是草草結束的結果。
陳倫,我們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過程到底怎麼樣呢?
其實,那結果最後也就是那個樣子。
人總要及時止損,我現在告訴你我的最差已經是我與你遇見,與你相處這段時間下來我能給的最大誠意。」
陳倫伸手覆上了文西鯉的手,只覺得發涼:
「可是,我也有我自己能夠給出的誠意,西鯉——」
文西鯉與陳倫說了半天,可是,文西鯉覺得陳倫其實並不是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只覺得陳倫沉浸於自己了。
「陳倫!」
「嗯!」
陳倫看著文西鯉,想聽文西鯉要說一點什麼出來,文西鯉只是說:
「陳倫,這裡風好大,好冷啊,我好想睡覺,我們快回家吧,別說了!別說了!請你不要再說了!
走吧!走吧!」
文西鯉從陳倫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將自己抱住,聲音強制鎮定了下來,眼眶之中的跳躍而出的淚花,文西鯉只忍了忍,還是不爭氣地掉落了,可是走出那背風的那座亭子之後,淚也很快消失。
陳倫見文西鯉慢慢地走出去,只是點著頭說:
「那我們回家吧!」
文西鯉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今天為什麼要穿一雙薄底子的鞋子,地上的石子又是那麼多,每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硌腳,文西鯉只壓住自己的頭髮讓它不要那麼翻飛。
終於地,文西鯉總算又坐回了車上,心情卻有些凌亂,一如現在頭髮亂七八糟地打結。
文西鯉仔細想想,今天似乎也並沒有說些什麼,可此刻卻有些丟失了魂魄,這種感覺,文西鯉想來,大概是,她與陳倫之間的關係很快地就是要馬上,也就是個明天吧,結束了,以後也就不會再見面了。
人與人分別之刻,總是有些悲傷在的。
文西鯉如此悲觀底色,到底是一把無形之刀自己早早地放進心臟,每每心中翻想,都是一種天翻地覆的疼痛。
如此疼痛,或許早早拔出來那把刀也就好了。
可是文西鯉卻似乎想拔卻從未成功過。
像是嵌入肉中的子彈,拿出似乎是十足的風險。
陳倫發動了車子,與文西鯉再也沒有再說一些別的什麼話,夜色深了,路上的燈光在此時此刻也變得有些刺眼,文西鯉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覺得所有都變得平靜下來了。
車的速度是十分的勻速,每次有均等距離的路燈的光芒投進車窗,彷彿是鋼琴鍵上,也或者是琴弦之上滑過的手指。
每次燈光在文西鯉垂在腿間的手掌間的時候,雖然沒有任何的溫度,但是總歸是光亮總會有一瞬是握在手中的。
文西鯉腦袋與此有些空蕩,沒有注意多少,車就已經停了下來,文西鯉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理了理衣服,下了車,臨近車門將要關上的時候。
陳倫急切地說了一句:
「再見!」
文西鯉看著陳倫,笑了笑:
「再見!」
文西鯉往前去走,回頭去看,陳倫已經調頭離開了。
世界好像終於清凈了一些,文西鯉往家的方向走了過去,剛才的些許某些關係的結束的悲哀慢慢散去。
「幹嘛去了?
怎麼回來的怎麼晚呢?」
文西鯉扭動鑰匙,進門的一刻看到母親從座椅上慢慢站起來,對於文西鯉的晚歸不由得有些抱怨:
「吃飯了沒?」
文西鯉看著母親就要往廚房走過去,就趕緊湊過去:
「吃過了,不過現在又有點餓了!」
母親聽文西鯉這麼說,笑了起來:
「貪吃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