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假象

這邊劉沁偷摸的把綢緞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那邊嬤嬤和車夫冷眼看著鬧劇結束，轉身去找吳慧茹了。

吳慧茹抱著孩子，被方大小心的扶著坐在被子旁。

方大小心的把孩子從吳慧茹手裡抱過來，孩子剛離開手，吳慧茹就著急的想要大叫，看著是方大，眼淚就流了出來。

方大心疼的不行，輕聲哄著，讓吳慧茹躺下去了，把孩子放在吳慧茹旁邊，吳慧茹臂彎圈著孩子，圈的緊緊的。

眼睛也不敢離開。

方大在一旁勸了幾句，看到嬤嬤和車夫過來了。方大退出了屋子，去了廚房，打算給吳慧茹做點吃的。

嬤嬤上前看著吳慧茹的樣子，上前，握著吳慧茹的手，心疼的叫著「小姐，我的小姐。」

車夫在門外蹲著，嘆氣。

方大出來的匆忙，沒有看到車夫，車夫卻是看的清楚，小姐嫁的姑爺是個好的，可惜啊，方家到底不是當年的那個方家了。

屋裡。

吳慧茹感受著嬤嬤的溫度，像是找到了依靠，眼淚又流了出來，「嬤嬤，嬤嬤，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女兒，真的是我的女兒。」

嬤嬤心疼，哄著「嬤嬤知道，這是我們家的小小姐，和小姐長得一模一樣。」

吳慧茹繼續哭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的孩子搶走？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母女。」

嬤嬤拍著吳慧茹的後背，像吳慧茹幼年那樣。

吳慧茹的爹對吳慧茹是很嚴厲的，從小吳慧茹就是嬤嬤哄大的。

吳慧茹抽抽搭搭的口中仍舊念叨「這是我的女兒，我生下來的。」

嬤嬤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給吳慧茹蓋好了被子，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車夫一直在外頭聽著裡面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沉寂，站起身來，看著出門的嬤嬤。

對視的一瞬間，嬤嬤嘆了口氣。車夫搖了搖頭。

正巧此時，方大捧著剛做好的雞蛋羹，就要進去。車夫上前，嬤嬤把雞蛋羹拿走了，方大以為嬤嬤要自己去喂，也沒爭。

嬤嬤接過了雞蛋羹，「小姐在屋裡睡了，姑爺，進去陪著吧，我把這東西放進廚房。」

方大心裡也挂念著吳慧茹，點頭應是。

嬤嬤順著方大出來的方向把雞蛋羹放了回去，放好后出來，進去坐在吳慧茹旁邊握著吳慧茹的手的方大說了聲，就離開了。

方家這次出的事情，讓嬤嬤不敢輕易離開，車夫肚獨自一人離開。

這事宜早不宜遲，早一步在縣裡安定下來，早一步把人接走。

回去的當天，車夫就收拾了一下，去了縣裡。

方父讓人送走了族裡的人，看著那些人走遠了，大手一揮，「二兒媳婦，三兒媳婦，你們去看看你們大嫂，二小子，三小子，跟我過來。」

兩對夫妻各自對視了一眼，應聲，該離開的離開，該留下的留下。

二兒媳婦是新婦，緊緊的跟著劉沁，劉沁也是一步變成三步走，畢竟做了那樣的事情，劉沁心虛。

方二和方三跟著方父，進了從小到大從未開過門的小黑屋。

長久未被來過鎖的房間，光線很暗，呼吸間，都是灰塵。

父子三人在門口站立了一會，方父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帶頭，邁步進去了房間。

方二和方三也不敢問什麼，跟在方父後面進了房間。

方父進來的第一眼，看著牆面上的畫卷，很奇怪，整個屋子灰塵漫部只有這幅畫，一塵不染。

方父熟練的走上前，摸著畫里人的臉。

像是再和畫里的人說話，又像是再和他們兄弟兩人對話。

「縣裡那個李家，還記得嗎？一定是記得吧，怎麼可能會忘記呢？當年，新帝攻城的時候，就是他主動開的城門，還帶人闖了進來，開口便是寶藏地圖，可笑，我哪來的什麼寶藏地圖？」

「可惜那個時候我去看族裡的土地，我不在，那個姓李的，推了兒子，翻了屋子，還挑唆那些人把你帶走。」

「雪娘，我忘不了，他們走了之後，我方家一家持續跌落，到了如今的田地，做回了爺爺輩的老本行。」

「當初，有我在的方家，雖然不算鐘鳴鼎食之家，也算是這城裡數一數二的。不然，也不會有資金支持上京趕考的吳兄，還和他成了兒女親家。」

「雪娘，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都是李家，都是李家！」

身後的方二方三如何震驚暫且不說，只一點，如果不是縣裡那個李家，方家一輩，他們的父親領先。

而今日，他們的妹妹，親生的妹妹，卻在父親面前，要嫁給那個李家，被方家視為仇敵的李家。

兄弟倆也都清楚李家和方家有仇怨，但是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

欺辱之仇，滅家之恨，李家就算有心和解，方家也不可能會答應。

怪不得，怪不得吳慧茹一個官家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吳父會直直的讓女兒奔著方家過來，原來，這裡頭還有這麼一段。

方二方三沒想過有一天所謂的真相會這麼突然的在他們面前出現。

有些突然，看著牆中央掛的畫，兩兄弟心裡都明白，只怕這就是為什麼不困自家娘怎麼鬧，怎麼作都沒有得到過方父的打罵的原因了吧。

因為自家娘的側臉，和畫上人，真的很像。

只怕一塵不染也是因為這幅畫作是父親鍾愛之物，屋子裡的一切都比不過它。

方父又開口「曾經只有我自己進來，今天帶你們進來，除了想讓你們明白你們眼前的畫里的人之外，就是告訴你們，李家和方家的仇怨。李家這次和你們妹妹在一起，還點名黑木箱子。」

說著，頓了頓，嗤笑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痛心，畢竟女兒，也是他親生的。

「如果你們還當自己是方家人，只要她方錦一日還在李家，還是李家人，你們做兄長的，就不能去幫扶她一下！」

方二臉上有些驚訝，方三面上有些羞愧。

方父看了兩兄弟一眼就知道兩兄弟的小心思。

方二沒想到他這個父親還能幫扶他妹妹，而老三則是想要偷偷給方錦提供幫助，卻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方父冷哼，「若是你們兩兄弟記不住我的話，管不好自己的媳婦，我能不認一個女兒，也能不認兩個兒子！」

方二方三連連應聲不敢不敢。

那邊。

劉沁他們看著緊閉的門，先敲了敲，方大到了門口，知道了來的人是劉沁妯娌兩人，方大直接讓他們回去。

劉沁本來也不想進去，新婦更加不想進去了，平白沾染晦氣。

自己生的女兒也就算了，還看不好孩子，不是晦氣，是什麼？

劉沁和新婦禮貌的問了兩句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現在的方家別的不說，屋子還是夠的，三個兒子，一人一個，女兒自己一個，方父方母在正屋，還有一個屋子空出來做廚房，一個小屋子，封存起來，方家一家人，完全不擁擠。

這套房子是方父祖父祖母發跡之後蓋的房子，方家曾經的家敗也只剩這些了。

方家現下比村裡最富有的人家比不上，比最窮苦的人家有富有一些。

是以，讓方母有了吃好東西的資本，哪怕嘴上叫著家裡清貧，然而事實上，方家三個兒子，沒有一個去縣裡打工的，都老老實實在地里刨食。

什麼雞蛋，什麼葷腥，只是方母為了虧待方大找的借口而已。

方大雖然在方母來了之後沒在去過書塾，但是一直跟在方父身邊，方父親自教導方大，方大對於方母小心思怎麼看的不清呢？

只是為了方父的和諧，從未理會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