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滿足不了

程瑩想到下午孟柔在道夫酒店甜品區說的那些話，還以為是什麼爭風吃醋的把戲。

現在看來姚少賢真的有那種意思。

想追她？

程瑩當時還覺得好笑。

姚氏長子在濱城的身價地位，就算名聲爛透了，勾勾手指依然能讓多少女人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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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神之際，關廷彥極富威壓的大掌從頭落下，鉗住她嬌俏的下巴，「我提醒過你，姚少賢玩女人的本事不小，別把自己弄髒。」

他那張立體深邃的英氣臉孔，在車內不規則的重重光影里越發鋒利，帶著毒刃似的。m.

程瑩抓著他的手想掙脫，越掙卻越緊，疼得五官皺巴巴的，眼眶內霧氣四溢，差點罵髒話。

她眼尾上挑著，紅痣冶冶，哀怨地颳了他一眼，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疼死了，快放手。」

其實程瑩的五官越是靈動越是勾人的好看。

生氣也好看。

只是她在程氏發號施令時，長期綳著一張臉，一點表情沒有，虛張聲勢的唬人。

生怕被董事會那些「老奸巨滑」看輕。

這不禁讓關廷彥想起兩年半前第一次見她，心中略有些動容，鬆開了手，吩咐何東，「開鎖。」

兩年半前，程瑩剛從港城的國際大學畢業時，是作為程氏的談判專員到華金收購一家c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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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廷彥坐在隔壁會議室，透過單面玻璃，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白襯衣黑色職業裙，皮膚瓷白，腰細，臀翹。

落肩黑髮油光水滑，穿高跟鞋還不熟練，進門就崴了腳，發出啊地一聲輕呼，聲音嬌軟像是呻吟。

貓抓一樣撓人心尖。

被同事摻了一把后，揚起明艷的笑容，臉頰邊梨渦像旋渦一樣迷人魂竅。

她在談判桌上的話不多，但每每都語出驚人，不僅提出想收購的價格已經低於預期價格，就連移交條件都層出不窮。

華金財務總監不想做這筆麻煩的虧本買賣，派助理來請教關廷彥的意見。

他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才摁下話筒的紅色按鈕，「按她說的成交。」

這次談判之後，關廷彥起身去談外商投資，兩個小時后從會議室出來，見到她倚在走廊盡頭的窗邊跟人打電話。

手指勾著一束鬢髮繞啊繞，聲音清脆悅耳，「華金關董是許願池的王八嗎，我只投了那麼一點點錢，他就答應了提出的所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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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鎖扣一彈，程瑩趕緊拉開車門，揉著下巴，走到姚少賢身後，語氣沒什麼溫度，「姚先生在等誰？」

姚少賢轉身，插著兜打量她，桃花眼閃過一絲瞭然和玩味，「程小姐這是去約會了？」

程瑩不想廢話，直接略過他想上樓，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

程瑩擰眉，輕嘖一聲。

這女人氣性還挺大，姚少賢笑意不減，把花塞到她手裡，鄭重其事，「程瑩，跟我結婚，我會去勸服我媽，你也好跟你爸交差，兩全其美。」

寂靜的街道，突兀傳來啪地一聲清響，關廷彥大衣敞懷，曲起單膝靠在車邊，摁下打火機。

火苗一跳，雪茄濃烈的藍色煙氣瀰漫進夜色，空蕩寂然里，他比這夜色更深沉。

程瑩硬著頭皮，把花還給姚少賢，「姚先生，首先，你出發點是好的，其次，我建議你別出發。」

「程瑩，你跟他什麼關係？」

縱橫歡場多年，姚少賢打眼就能看出兩人的不對勁，至少兩人並非像傳聞針尖對麥芒的不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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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他能捕捉到程瑩在見到關廷彥時，身體不自然的微微僵硬，只是關廷彥這個男人，太不動聲色。

跟謎一樣，極其難解。

關廷彥的語氣冷了又冷，「姚先生要把這場鬧劇演到什麼時候。」

「我認真的，程瑩，你恐怕不知道你爸把你嫁到姚家的心有多急切，如果你拒絕我，你就會...」

「夠了，」程瑩打斷他，「我沒有要結婚的打算，而且我的生活我的婚姻，只想握在自己手裡，嫁給誰我自己說了算。」

姚少賢微愣，心裡有些挫敗和窩火，「婚事本來就是你爸求得我爸，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可這就是程瑩，看起來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實則鐵板一塊，認定了什麼就油鹽不進。

「瑩瑩！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秦妍轟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剛從酒吧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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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小區門口，先看到那輛勞斯萊斯庫里南，還在驚嘆真是豪車裡的極品。

不經意瞟了眼車窗外，驚得掉了下巴。

她趕忙麻利從車上走下來，「瑩瑩！怎麼回事？他是誰？」

姚少賢收斂神色，一副弔兒郎當的做派，「你是程瑩的朋友？你好，我是她的未婚夫。」

「姚先生，說話慎重！」

「你是姚少賢？」秦妍也看明白了幾分形勢。

她目光來回打量他一遍，姚少賢論外形確實有幾分姿色，但一想到程瑩說要嫁給他時的苦惱。

還有鍾城對他的荒唐風流的形容。

頓時毒舌起來，「你這眼下青黑，鼻子窄長，一看就縱慾過度啊，肯定那方面不行，我們瑩瑩需求很大的，你滿足不了。」

秦妍在酒吧浸淫太久，懂點能往男人心窩子里戳的話，說話還流里流氣，挑釁的程度拿捏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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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少賢臉色瞬時就下沉了。

哪個男人願意被當眾這樣說。

「我沒說冒犯你的話吧？」

秦妍不依不饒，「這是瑩瑩的原話，你要再來糾纏她，信不信明天就買個頭版把你不行這件事公之於眾！」

姚少賢怒，「程瑩，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行！」

程瑩聽完差點被口水嗆死，擰了她腰一把。

秦妍哎喲一聲。

關廷彥的聲線低沉，不聲不響從夜色里走出，「是么。」

他蹦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神情很是玩味。

目光垂落在程瑩身上，帶著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咬文嚼字，「需求很大，滿足不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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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瑩咬著下唇，真是百口莫辯。

關廷彥掀起眼皮盯著姚少賢，正了正神色，「兩天前在人間會所，姓錢那幾個公子哥，消費上百萬，掛在你的名下，還做了些上不得檯面的事，你要不早點動身，這筆賬恐怕姚琛要親自跟你算了。」

姚少賢臉色大變，「關廷彥，你玩兒陰的。」

關廷彥輕諷地哼了一聲，撣了撣大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是你破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