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
我不禁有些無語,我問的兩個問題,她一個沒有回答,一個等於沒有回答,這樣子就等於我問了個寂寞。我站起身來,既然她不想多說,我也不太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就準備走,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葉芷再次開口,「楊舒予是誰?」
我轉過身來看著葉芷,內心思索著為什麼葉芷會知道這個名字,她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我坐下說。我想了想,最後還是在她身邊再次坐了下來,「你怎麼知道楊舒予這個名字?」
葉芷先是注視著我,隨後又看向湖面,「你先前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所以我很好奇她是誰。」葉芷眼眸無波無瀾,清澈平靜,宛如一汪泉水,我也試著像她一樣看著湖面,想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但是好像怎麼都做不到,葉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今天沒有回去,在這邊悲傷了一個下午也是因為她吧?」葉芷這一次盯著我的眼睛,也許她看出來我不想回答,想要從我的眼神里找出答案,但是她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她這麼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又何須如此,答案早已經顯而易見了。
葉芷起身離開了,我張了張嘴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注視她葉芷離開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盛夏讓人很難忘,又流逝的飛快,好像就幾場球,幾次飯,就這樣結束了,在那次湖邊見過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葉芷,也沒有見過楊舒予,暑假就那樣結束了。
深秋的時候,蒯正行的媽媽離開了,我和蒯正行姐弟一塊去車站給她送行,畢竟一整個暑假她其實沒少關照我,有空就叫我去吃個飯什麼的。蒯正行盯著他媽媽的高鐵強忍著淚水,直到高鐵疾馳離開的時候他才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般。我看著他蹲在路邊,過了好久,緩緩起身對我和他姐說了一句「咱們回去吧。」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好時節,五月份的時候,中考前一個月,即便沒有進去盛夏時節,天氣也漸漸開始炎熱了,不過早晚還是有些冷,我逃課了。利用最後一節課的空餘時間我來到了市一中初中部,我身穿藍色短袖外面套了個輕薄白色外套,下身是灰色長褲加白色板鞋,就這樣站在一中的大門前等待一中的學生放學,我這樣站著,希望能夠等到我想要等的人,是的,時隔十個月,我想要再見楊舒予。
我就這樣在校門口看著學生一批一批走了出去,此刻我的眼神高度活躍,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關於楊舒予的蹤跡,可是事實上卻是事與願違,我沒能捕捉到楊舒予,或許是我大意了沒看見她從人群里走了過去,又或者她沒從這裡離開,總之當天色漸漸黑了下去的時候,我就這樣蹲在地上看著偶爾會出現的三兩人逐漸疲憊。
我看了看在夕陽的餘暉下已經逐漸消失的彩霞,大概是等不到了,於是我轉頭準備回去,卻被一聲「陳之「給叫住了。我回頭,記憶中的長發女孩現在更高更漂亮了,只是那股子清冷氣質卻是一點沒變,葉芷在我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向我走來。雖然說我知道葉芷也在一中,但是我未曾意識到,或者想到我會遇見她,這樣一思考於是我便愣愣的看著她,直到葉芷走到距離我不過半米的位置,仰頭看著我的眼睛,「這麼久不見了,你怎麼還是這副傻樣?」
我回過神來同樣看著葉芷,忍不住嘖聲道「你不也還是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冰冷冷的樣子。」
葉芷並沒有糾結我說的話,「你怎麼來這邊了?」
我不願告訴葉芷真相,更何況都已經這個點了,我想我也不會遇見楊舒予了,於是便隨意的撒了個慌,「偶然路過這裡而已。」
說到這裡葉芷並沒有懷疑,點了點頭,向著前方走去,我緊跟其後,葉芷看著就是個高傲的女生,更別提內心了,之前我和她鬧得不愉快,現在她肯主動跟我說話估計已經算得上極限了,我再不主動跟上去我估摸著她這輩子都不再跟我聯繫了。果然,葉芷嘴上問著「你幹嘛跟著我。」但是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卻已經被我捕捉到了。
我故作不在意的說著,「既然遇見了,那就一起走走唄。」
「你今天怎麼會過來這邊?」
我自然是來找楊舒予的,但是既然騙了她就不能再這麼告訴她,我得想和其他的借口,於是我也提了個問題「那你先說說為什麼你這麼晚才離開學校?」
葉芷卻是不吃這一套,她盯著我的臉看著,「別故意扯開話題,你到底為什麼會過來?」
這次我知道了,恐怕隨意撒個慌是無法騙過葉芷的,我正了正臉色,「其實我過來說為了找一個人,他是我的小學同學,但是我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所以就想在這裡等他,誰知道也沒有等到。」
葉芷這次相信了我的話,「哦,果然也不是來找我的。」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葉芷的思維是怎麼跳動的,我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於是我笑了笑,「其實我沒想到能見到你,但是也挺開心的,咱們兩有快一年沒見了吧。」
葉芷點了點頭,「十個月了。」我看著葉芷捏著裙角,語氣有些低落,於是便替她拿過肩上的背包,一把掛在自己的右肩,看著她說道:「葉芷,今晚我請你吃飯吧。」
葉芷仰著頭看著我,此時我和她的距離大概只有十五分鐘,我甚至能看見葉芷臉上的細微汗毛,她看著我的眼睫毛微顫,許久之後帶著點哭腔滿臉委屈的對我說,「陳之,怎麼才十個月不見你就這麼高啦。」
實際上去年夏天過後我就已經長到一米七八了,又過了半年時間到現在我已經一百八十二厘米了,和現在的表哥一般高了。而葉芷去年似乎是一六八厘米,現在的話估計是一七零左右。時隔十個月,我長了七厘米。她只長了兩厘米,所以兩個人的變化看起來自然是我長高了許多。但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我說要請葉芷吃飯,她卻引出了這麼一個話題了,於是我就這麼看著葉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