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22、22

剛才被陶心元的腹響嚇跑后,那名可疑女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人一連走了七條長街,都沒再發現那道身影。

龍遲予有些不耐煩:【都快子時了,她到底還出不出現了?】

本來穿著這一身汗臭的行頭他就難受得緊,此刻走了近兩個時辰還是一無所得,不禁有些惱火。

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答應配合胡以白那勞什子的引蛇出洞。

走了這麼久,蛇沒出來,龍倒是快要被凍死了。

這雪景鎮臨近望雪谷,是當年雪神神器掉落此處,才形成這片極寒不毛之地,而望雪谷正好就是神器墜落的中心。

別說普通百姓,就算是他們這些尚有修為傍身的修士,都有些招架不住。

越往北走,龍遲予越能感覺到,渾身的真氣都被凍得有些滯澀,開始運轉不靈。

走了兩步后,龍遲予猛然腳步一頓。

不對啊……

自己都問這麼久了,這兩人怎麼都不回話?

隨即轉頭一看,漫天雪落,空蕩蕩的長街只餘下挑著扁擔的他,和腳下被冷月映出的一道殘影。

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忽然從身後伸出,宛如兩條柔蛇般纏在他腰上,呵氣如蘭道:「這位郎君,奴家好冷啊……」

*

看著眼前空曠的小巷,胡以白一下停住腳步。

【龍遲予呢?】好像方才還聽見他在說話。

鳳翎卻沒用心音,直接開口:「妖障。」

胡以白霎時明白過來,他們這是暴露了。所以雪妖才會用障眼法把他們和龍遲予隔開。

咦?可是不對啊,如果已經知道他們喬裝打扮是為了捉她,為何不直接逃跑,還單獨對龍遲予下手?

難道她的道行比龍遲予還高,讓她足夠自信自己能完勝?!

想到這,胡以白頓時為龍遲予捏了把汗,看向一旁的鳳翎:「那得趕緊找到他。」

若是落入妖手恐怕不堪設想,畢竟龍心可比人心補多了。

鳳翎沒回他,面無表情的從錦袋裡掏出一把剛在人界兌換的銅錢,冷淡道:「退後。」

胡以白趕緊三步並兩步往後撤了一大段距離。

只見鳳翎揚手一揮,手中銅錢叮叮噹噹四散而落,乍看毫無章法,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八枚銅錢正好落在正東、正南、正北、正西,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八個方位。

銅錢定住后,彼此之間宛如七星連珠般緩緩亮起,在地面勾勒出一副簡易八卦陣。

看著地上銅錢落地的位置,鳳翎走入陣中,按照記憶中剛才一路走過的地方,東走十七步,左轉后西走九步,最後走到一堵牆面前道:「往前就是出口。」

「啊?」胡以白走過去,茫然地看著面前這堵牆,伸手摸了摸,確實是實打實的牆。

可是鳳翎卻一眼不眨的撞上去,等到他的身體貼近牆壁上,那面牆忽然泛起一道白光,彷彿沼澤般將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轉眼間鳳翎就消失在眼前。

胡以白懵了一瞬,隨後深吸一口氣,也學著鳳翎的樣子猛然撞去。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胡以白當即捂著眩暈的頭蹲下來,扶著牆壁懷疑人生。

什麼情況?!

怎麼鳳翎就能一下過去,輪到他就咣一聲撞牆上了?

這牆還會看人下菜碟嗎?

而且這一點也不像幻覺,疼死他了……

鳳翎聽到慘叫聲,見胡以白半天都沒過來,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其實他早有所料,破障術看似容易,但必須要看出妖障中的結界走向,才能輕鬆穿行。否則就算指明出口,也是走不出來的。

雖然覺得胡以白也是活該,但現在龍遲予那邊情況不明,還是大局為重。

他把手伸進牆裡:「快點。」

看到忽然伸過來的手,胡以白立刻感激的握上去,只是隨著鳳翎的牽引往牆那邊走時,又被那堵牆擋在了原地。

儘管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都是幻覺,都是假象,可身體一走到這,這堵牆還是結結實實的不讓他逾越半步。

胡以白硬著頭皮又撞了幾下,後來是真撞不動了,頭暈眼花,滿眼繁星,不禁嘆口氣:「算了別管我,你先去找龍遲予吧,我看他比較危險。」

沒想到片刻后,鳳翎冷冰冰的來了句:「你能不能別裝了。」

胡以白差點被氣笑,他這壞人形象是多深入人心,「我要是裝我剛才至於撞那麼狠嗎?我演得也太投入了吧,你看我這頭上的大包,都比陶心元今早吃的包子大了!」

鳳翎將信將疑,連他幫著牽引都走不過來,除了裝他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皺著眉頓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麼,他試探性問:「你,不會沒清腹屏息吧?」

這一下問到了點子上,胡以白反問:「啥是清腹屏息?」

「……」鳳翎眉間凝了又松,鬆了又凝,最後近乎咬牙道:「破障術是兩個月前剛學的。」

「哦……」好巧,他是一個月前剛來的。

最後還是鳳翎手把手拉著他,胡以白深吸一口氣,隨後調運真氣,將體內的濁氣都排出體外,屏住呼吸。

只要屏住十息便能穿過妖障。

胡以白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十、九、八、七、六……

忽然間,周圍的環境變了,眼前的牆壁驟然消失。漫天大雪,他們兩人立在白蒙蒙的長街中央。

胡以白有些詫異道:「五息就走出來了?」

鳳翎望著前方的落雪,冷淡道:「妖障撤了。」

這時就聽前方一聲凄厲的慘叫以刺破耳膜之勢洶湧而來,比剛才胡以白那聲不遑多讓。

聽著不像龍遲予的聲音。

胡以白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沒跑兩步,手就被甩了一下。

他這才想起,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

胡以白對上鳳翎略顯不悅的臉,粲然一笑,誠心道:「你真是個好人。」

那種情況下要換做他人,恐怕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他居然還願意施以援手,這小孩的本性也太善良了點,估計『以德報怨』那詞兒,就是給他量身打造的。

聽到他這句稱讚,鳳翎頓時發出一聲冷笑,毫無溫度的目光,差點將胡以白的笑容速凍在臉上。

「那日推你下洗髓池,副宗主鞭笞我,日後同門之間不得勾心鬥角要相互幫扶,應該的。」

「……」胡以白的笑容僵死在嘴角。

見他這一路都沒提及此事,還以為他已經淡化當時的仇恨。

現在想想怎麼可能,那可是斷骨之痛啊。

早知道不嘴欠了。

……

兩人聞聲趕到巷子盡頭的一處破道觀,就看龍遲予正把一個少年按在地上暴打。

龍遲予掐著他的脖子,威脅道:「說不說!再不說我直接把你打回原形!」

少年嗚咽著被打的滿眼含淚,不住搖頭。

白皙的皮相,嬌小的身形,帶著一臉被打出的紅痕,任誰看了不嘆一句我見猶憐。

偏偏龍遲予氣得又給他兩拳,辣手摧花的不參水分,他生平最恨男人扮成女人了!

剛才還敢抱他,還跟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噁心死了!

胡以白走到跟前,嘶一聲,「龍兄,他好像不是不想說,只是你掐住他脖子,他說不出話來。」

「嗯?」龍遲予眉頭一皺,緩緩鬆開手,果然少年立刻開口了。

「咳咳……我不是故意偷襲你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隨即他抬頭看到了胡以白,猛然瞪大了眼睛,吸了兩下鼻涕:「狐狸,你也是狐狸!」

胡以白一愣,就看對方一下伸出了白絨絨的耳朵和尾巴,孔雀開屏似的朝他顯擺。

花蝴蝶一樣圍著他轉來轉去,還問他:「你好美啊,我是雪狐,你是什麼品種啊?」

不等胡以白說話,龍遲予就不屑的冷嗤道:「又是只死狐狸!」

胡以白:「……」

狐狸招你惹你了。

白翼湊到胡以白身邊,似乎剛才被龍遲予暴打,此刻發現一隻同族,讓他找到了點歸屬感。

緊緊的貼著胡以白不挪窩。

胡以白看他年紀不大,直接道:「你剛才說逼不得已,誰逼你的?」

白翼哦一聲,這才想起還有這茬,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張任務貼,別說,除了顏色是黑底白字,跟乾靈宗的不同,其他的樣式基本都一致的。

他道:「我是雪域妖盟的內門弟子,此次來是奉命捉拿打傷妖王之子的狼妖,但那隻狼妖被雪妖藏匿起來,我只好先從雪妖入手,可沒想到被她偷襲搶走了妖丹,還被迫簽了主僕契,要是違抗她我就要魂飛魄散的。她要我出來扮成女子去給她挖人心,我反抗不了哇。」

說到這,可憐巴巴的看了胡以白等人一眼:「所以我真不是故意的……」

胡以白看著他那張任務貼,上面確實蓋著雪域妖盟的盟印,這還真巧,任務月都趕一塊了。

只不過他的任務是捉拿狼妖,而他們的任務是殲滅雪妖。

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同舟共濟的關係。

胡以白:「你沒殺過其他人?」

白翼搖搖頭,指著龍遲予:「我昨天剛被她抓住,他是第一個!」

龍遲予卻冷哼一聲,「狐狸最是陰險狡詐,誰知道你說的真話假話。」

胡以白:「……」

能不能別說一句就內涵我一句。

最後白翼跟著他們回了客棧,畢竟如今妖丹被搶,他就跟毫無法力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全指著胡以白他們能殺了雪妖,搶回他的妖丹,這樣一方身死,主僕契自然便銷了。

回到客棧,上了二樓,胡以白就發現陶心元那件客房的門朝外大開。

心裡暗道不妙。

這寒冬臘月,誰睡覺房門四敞大開著?

果然走近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地上散落一片的果乾和杏仁酥,都結上了一層兩指厚的寒霜。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上一章下一章

22、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