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
看龍遲予失魂落魄,連滾帶爬的從鳳凰宮離開。
胡以白痛快的灌了一杯茶,感覺心頭大快,這廝的臉皮還真是厚得雷打不透,鳳翎都這麼使臉色了,還狗皮膏藥似的往上貼。
可鳳翎卻有些擔憂:「你這麼自爆行蹤,不怕他說出去?」
胡以白放下茶杯,抿了一下唇邊的水跡:「反正早晚也得露面,再說我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直躲躲藏藏,反而讓他們覺得欲蓋彌彰。」
鳳翎微微頷首:「也好,那咱們先去機巧閣商議一下這些圖紙的事,等回來就把你從秘境出來一事上報過去,省得龍遲予再以此事做文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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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還是胡以白第一次來機巧閣,看到多日不見的稀客,纖娘又把閣門關了,正準備拿新設計出來的衣服飾物給她家可愛的小鳳翎好好打扮一下,手裡抱著飾物匣子剛走出來,卻在看到鳳翎帶過來的另一個美人後,直接嘩啦一聲脫手灑了滿地。
纖娘愣愣的望著站在鳳翎身側的美人,問丈夫:「三郎,我怎麼好像產生了幻覺,看到小鳳翎還領了一個大美人兒啊。」
卿三郎搖頭:「不是幻覺,我也看見了。」
雖然他對人的相貌一向都不甚在意,因為除了纖娘其他人在他眼裡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不過饒是如此,他看著胡以白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世間罕見的絕美男子,甚至站在遺世獨立的鳳翎身側,明艷之色都能略勝一籌。
「我的小乖乖,你這是把誰帶來了?」纖娘一邊催促丈夫去收拾地上散落的東西,一邊趕緊把兩個孩子拉過來。
胡以白還是第一次見這兩位機巧高手,收起往日的放縱不羈,顯得有些局促乖巧。
可把纖娘稀罕壞了,她最喜歡的就是好看的孩子,如今一下還來了兩個!
哎呀呀,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啊。
趕緊把平日里珍藏的零嘴都一股腦兒的拿出來,圍著胡以白問這問那,巴不得兩個孩子今晚就在技巧閣住下才好呢。
鳳翎婉拒道:「纖姨,待會我們還有要事要處理,就不多叨擾了。今日來主要是有件事需要二位的幫助。」
說著將胡以白畫的圖紙拿出來,一張張平鋪在桌上給二人過目。
纖娘的父親曾經是天下第一偃師,所制人偶仿若真人,能吐人言,還能學習術法,御風而行,操縱流火。
當年在一場試劍大會上,人偶執劍和一眾弟子對打,最後竟然一舉奪魁!
人偶贏了試劍大會的第一,這還真是史無前例,當時纖娘的父親在整個修真界都名聲大噪,一時間前來拜託他做人偶的人供不應求。
最後老偃師實在忙不過來,打算收一個徒弟,此消息一經放出,立刻引來無數修士打破頭搶這個位置。
老偃師看了看家門口的人山人海,還沒等作聲,站在窗前啃脆梨的小丫頭忽然抱著他大腿喊:「爹爹!要最後那個黑衣服的小哥哥,剛才他去樹上給我摘梨子,摘了好多好多!」
纖娘伸出小手,一下指向站在最後面,頭埋得很低的卿三郎。
老偃師微微一笑,把腳邊的小丫頭抱起來,朝卿三郎道:「就你了,進來吧。」
至此卿三郎就成了老偃師唯一的傳人,不過他不止擅長製作人偶,對機巧、機關的設計,都十分精通。
此刻他看著胡以白設計的圖紙,也不禁感嘆:「真是天馬行空,設計的有趣,名字也別緻。」
說到這,也對胡以白產生幾分興趣:「都是你想出來的?」
胡以白啞然一瞬:「算是,在前人基礎上創新了一點吧。」
雖然就算說他設計的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麼,可終究他也沒龍遲予那麼厚的臉皮。
沒想到卿三朗卻對他更欣賞了,「你倒是很謙遜。」
胡以白:「……」我真沒有。
事情幾乎沒有什麼波折,卿三郎很痛快的答應他們,到時候會去魔族地界幫他們建造這些娛樂設施。
只是這麼大一個工程,到時經費肯定少不了,魔臨教那邊一時間不知道能不能湊出來。
卿三郎倒是不著急要,可他也不好意思連定金都拖欠。
還是鳳翎幫他墊付了三百萬靈石,這事才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胡以白有些不好意思:「還沒成婚呢就花你的錢。」
鳳翎不以為意:「我的就是你的,不必見外。」
胡以白牽著他的手都不由得緊了一下,「以後我賺得錢都給你。」
以前他還覺得承諾金錢特別的俗,可現在有了家人才發覺,真正的生活可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么。
雖有煙火氣,可也格外溫馨,讓人做什麼都了羈絆,不像是無根的浮萍,沒腳的鳥,無論身處何地心裡都有了依靠。
等兩人回到鳳凰宮,胡以白就在風族幾位長老面前露了臉,鳳翎的效率更快,直接把兩人要結為道侶的事情也一併宣布了。
一時間大殿內嘩聲四起,滿面愕然,眾人都不知道該先為哪件事震驚了。
胡以白對魔神去向一事並未說明,只道他也不甚了解,秘境打開后他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這下一干長老才稍稍放下心,魔神沒被放出來就好。
回到內殿,鳳翎奇怪道:「小黑最近怎麼不見了?」
鳳翎對小黑的真實身份是知情的,只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他和胡以白在提起他時,都稱為小黑。
「誰知道,它本來也沒打算與我同路,就是剛出來時對現世不熟,才跟在我身邊幾天。」
說到這,他看向鳳翎:「你擔心他?」
鳳翎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無奈道:「我擔心你。」
胡以白笑了,雖然知道如此,但還是忍不住明知故問。
愛人的甜言蜜語,怎麼聽都聽不夠。
聽到外面的暮鐘聲,胡以白迫不及待的去解開繩子,把床邊的帷帳放下來,看鳳翎還坐在那不疾不徐的喝茶,走過去在身後抱住鳳翎的腰:「睡吧。」
鳳翎看了下茶杯:「還有一些,等我喝完就去。」
胡以白從他手中拿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掰過鳳翎的下巴把茶水渡了進去,喝完后兩人嘴邊都**的。
「還喝嗎?」胡以白挑眉看他。
鳳翎被他弄得簡直沒脾氣,遂著胡以白的意緩緩起身,沒走兩步,又被急脾氣的人一下攔腰抱上了床。
在沒踏出那一步之前,兩人還是相敬如賓,時刻端著禮儀和分寸,生怕讓對方覺得輕薄、輕賤。
可在嘗到那絲甜頭后,他們就變成了兩捧乾燥的柴火,只要一點火星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再也沒了半分理智。
彷彿眼前這個人已經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需要遵守任何規矩,只要本能渴望就可以予取予求。
大概是情到深處,兩人的瞳色都變得越發深紅,鳳翎感覺被子下面越來越鼓,他有些茫然的伸手去探,一下抓到了一條毛茸茸的狐尾巴。
九條狐尾把他的手腳纏得嚴嚴實實,像是捕捉到了蝴蝶的蛛網,直接主宰了他的行動。
可鳳翎卻一點也不害怕,一直任其施為。
但他的體力終究沒有胡以白好,抓著狐尾的手越來越沒力氣,終於順著床沿緩緩垂下去,就被胡以白伸手握住,扣在了枕頭上。
又鬧到了半夜,胡以白側頭看著鳳翎,察覺到他眼底有些發青,心疼的給他注入了一股神力。
「你累的話以後直說,咱們就不做了。你不用總順著我。」
他雖然喜歡跟愛人親昵,可也不會不顧及對方的身體狀況,就精/蟲上腦的一頓胡來。
鳳翎眯眼看他,半睡半醒的樣子少了平日的冷清,格外可愛:「不是順著你,是我也想。」
胡以白啞然失笑,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鳳翎慣上天了。
兩人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收到了青丘的傳令,當時胡均帶著人上門來找時,跟鳳凰宮的侍衛差點打起來。
好在最後通報得及時,才沒釀成慘劇。
見到胡以白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胡均撲通一下就跪下來,胡以白下意識摸了摸袖子,想給他找塊靈石扔過去當壓歲錢。
「少主!少主您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這一千多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我日日夜夜想著您盼著您,祈禱著奇迹發生您能平安無事的回來,沒想到真是蒼天不負!終於聽到我的祈禱把您完完整整的送回」
不等他說完,胡以白就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們很忙,說重點。」
胡均委屈的吸吸鼻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少主還是這麼不解風情。
他清清嗓子:「今早您從秘境出來的消息一傳到青丘,帝君立馬就派小的帶人來接您。現在全家都在等著您回去呢,您也是,出來不先回青丘,幹嘛在這不相干的人家裡。」
說著視線有些忿忿的朝一旁的鳳翎看去。
胡以白蹙眉冷聲道:「鳳翎是我的道侶,再敢出言不遜舌頭別要了。」
「什麼?!」胡均大驚失色,眼珠差點瞪出眼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少主才剛從秘境出來沒幾天,怎麼就結為道侶了?!
他小心翼翼看著兩人,這才驚覺兩人身上的味道都有些驚人的相似。
狐族的鼻子是很靈敏的,對任何氣味的細微變化都非常敏銳。
只是日常相處根本不會把味道混到這種地步,除非……胡夭看他倆的眼神更加震驚。
少主真的已經跟他結契了!
木已成舟,胡均縱使萬般不願接受,可這是少主的選擇,他又能如何。只能苦著臉諾諾稱是,然後向鳳翎深鞠一躬:「少主道君見諒。」
胡以白看向鳳翎:「你與我同去吧。」
他從秘境出來的消息一經傳出,好多人都不敢貿然跟自己搭茬,生怕他與魔神有什麼關聯,到時引火燒身。
可帝君卻在這時候,還這麼興師動眾的派人來接他,也是在跟外人明示,青丘永遠是他的後盾,最先一步站在了胡以白身後。
看來也是將對原主的一部分親情寄托在了他身上,畢竟哪個父母會在孩子需要幫助時不挺身而出呢。
既然他們都能做到這步,那自己也不能太不識好歹了。
怎麼說帝君帝后對自己還有過四年的養育之恩,當時自己那些花銷都是人家拿出來的,從來都是要一給十,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嬌慣著。
「好。」鳳翎應下后又想了想:「那帶些什麼禮物去好?伯父伯母喜歡什麼?」
胡以白:「青丘其實也不缺什麼,拿些雲間城的特產,聊表心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