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世開局,1家3口半條龍
「風羽,這次我們先回侯府救父親!」
「這次?」對啊,她懷著我的孩子,也有井龍血印。
看來,我兩次用逆時龍吟,她都有殘存的記憶。
看著馬背上的翁主,我下意識說道:「晴姐姐,騎馬太顛了,我找水寨借輛單軸車。」
「車太慢了,我倆還沒那麼脆弱!放肆!晴姐姐也是你叫的,叫......」
「翁主!」
「晴兒,笨蛋!」
這次,我和晴兒,帶著東夷玄武兵,直奔康城候府。
剛才還是藍天白雲,現在卻像籠罩在土黃色的帷幔之下。
氣溫驟降,呼氣即成白霧,空氣中有點點火星,似乎永不熄滅,真是奇怪!
離侯府還有三里路時,遙看望樓,已是火光衝天!
「怎麼會?」晴兒攥緊韁繩,淚水充盈了雙眸。
「快看,是老侯爺!他跑出來了!」只見年邁的康城候渾身黑灰,衣衫不整。
「爹!」
晴兒下馬迎上去,正要抱住他,側面樹林里放出弩箭,正中侯爺的左肋。
平山侯帶人從密林中殺了出來!
我一聲令下,帶著玄武兵反殺過去。
鐵槍對魚叉,好一場廝殺。
我只有一個目標——平山侯,撿起來一把弩,瞄準這廝的腦袋,正要扣動扳機,天上的黃色帷幔突然壓低了,空氣中布滿了火星。
頓時,震天的殺聲,自四面而來,逼人的寒氣,從頭腳而生。
成千上萬的骷髏兵,穿著農夫的破衣爛衫,手持鋤頭斧子,排山倒海一般的從西邊湧來。
「是黃巾軍召喚的陰兵!」平山侯喊道「下次再收拾你們,撤!」
沒下次了!我扣動了扳機,正中平山候的右臉,隨即衝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燒了侯府,還射殺侯爺,我豈能留你!」
「不是...我...燒的...」
我拿起他的劍,幫他結束了痛苦......
不顧陰兵逼近,晴兒還趴在老侯爺的屍體上痛哭,而平陽侯的爪牙和那些東夷兵們,早嚇得四散而逃。
我趕緊拉起晴兒:「快上馬!再不跑,來不及了!」
「快去你家!我不要我爹死!」她要用逆時龍吟,我同意了。
黃巾陰兵雖多,但都是步兵,一時還追不上我們。
血井的操作,我早已輕車熟路,只是心裡犯些嘀咕,之前丟了20年陽壽,不知這次還夠不夠。
那呆龍從井裡爬上來,看上去很失望:「不對啊!康城候死於非命,還死在你小子眼前,血誓怎麼沒發作呢?」
對啊,我也有點納悶。只有一種解釋,康城候後繼有人,難道是晴兒肚子里的孩子?
正琢磨,晴兒不耐煩的說:「我管你們什麼血誓,快給我叫一聲,我要救我爹!」
井龍的眼珠子左右擺動了幾次,緩緩道:「我每叫一次逆時龍吟,滴血召喚之人,就減少十年陽壽,而吳風羽只剩下九年陽壽,不夠了!」
「啊?風羽,你......哎!那該怎麼辦啊!」
「嘿嘿,你肚子里有吳風羽的種兒,可以用你的血啊!」
「不行,這會減少晴兒的陽壽!」我不同意。
「不是減少她的,是減少你們孩子的陽壽!」
「那也不行啊!」我和晴兒異口同聲。
突然,我想明白了,用刀劃破小臂,把血滴在井裡,
指著井龍破口大罵:
「你個狡猾的畜生!竟敢為了自己飛升,哄騙我們!你知道繼承康城候爵位的,就是晴兒腹中之子,一旦晴兒的血滴到井裡,下一代康城候陽壽立減十年,一樣算我保護不利,血誓就會發作,我就會替你困在這井裡,是不是?」
「哎,我這就叫,好吧?」
「不必了!」
只見晴兒跪下,昂頭看天,喊道:「爹,您安息吧!保佑我們一家三口,熬過這亂世!」
天空還是土黃土黃的,什麼都沒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門外喊聲震天。
陰兵殺進來了,井龍噴出血水,衝散了第一波攻擊。
「我抵擋不了太久,你們快跑!」
晴兒和我縱身上馬,朝著大海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火卷殘煙,白骨累累,陰兵所到之處,了無生機。
卻說這陰兵,不過都是從前的百姓。
不是宦官當政,就是外戚專權,天下良田,盡入士族之家,生民無立錐之地,如此黑暗的世道,已歷三朝。
無數百姓的冤魂,化作一股強大的怨力,被黃巾軍首領召喚出來,瘋狂報復氣數已盡的漢朝。
只可惜,最苦的,還是百姓。
此時的我,還沒有後來匡扶天下的大志,只想利用最後9年的生命,保護我的女人和孩子。
來到海灘附近,之前等在這裡的家丁,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屍體裸露,衣服都被搶去了。
去水寨避難吧。
「風羽,你看!連東夷水寨,也慘遭屠戮!」
是啊,水寨也被付之一炬,但我卻沒見到屍體。
「他們也許乘船逃到海上了。」
「那咱們怎麼辦?」
「不知我爹怎麼樣了,他在北中郎將盧植手下效命。」
「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去不其山吧,父親曾捐助過上面的道觀。」
到達不其山腳下時,天色已晚,黃天終於散去。
大風吹盡了殘雲,只剩新月獨自哀嘆。
背起晴兒,身上還帶著平山侯的劍,正好用來披荊斬棘。
半山儘是野豬、野鹿,甚至還有家養的牛羊,看來它們也想在這裡躲避亂世。
我卻絲毫不敢停歇,九年很短,每慢一步都是浪費。
山頂還真有一座破舊的道觀,孤零零守著旁邊的歪脖子松樹,橫枝上歇著一排烏鴉。
聽到人聲,呼啦飛了起來,啊~啊~的叫聲,讓死一般的寂靜更恐怖了。
透過虛掩的木門,裡面漆黑一片,犄角旮旯全是蛛網。
門前是一對豎匾,上聯是「守仙山於太平」,下聯是「救蒼生於亂世」。
不用說,道士下山了,還真是言出必行。
今晚,我們只能在這破道觀里過夜了。
剛走進門,只聽背後哐啷一聲,把我和晴兒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是那副上聯掉了下來,只剩下「救蒼生於亂世」,孤懸於左側柱子。
「風羽,這院子里怎麼都是髒水啊,好腥的味道!」
是啊,一個月沒下雨了,這裡怎麼全是積水,連褲腿都濕了。
又往裡走了十幾步,原來有一口井,髒水正從井口呼呼的往外冒。
我走近一瞧,這哪是髒水,這是血水,而且越來越濃。
鱗片!龍爪!還有龍角、龍頭!
血水至濃時,還湧出了井龍的殘骸!
莫非此井和祖宅的井是聯通的?
可憐那井龍,最終還是被陰兵殘殺了。
「吳風羽,快救我!」
這一聲哀嚎,可真把我嚇尿了,定睛一看,竟是龍頭在說話。
「你屬蚯蚓的?就剩頭了還能說話?」
「快把我放回井裡,找塊石頭壓住,快!」
「等會兒,光有個頭,你還有功能嗎?」
「有,有!」
這時候晴兒攔住了我,對著龍頭喊道:
「你得想辦法把壽命還給風羽,否則今晚我倆就吃烤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