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7章 夜話

東方靜見陳凌神色有變，立刻問道：「怎麼了？誰？夢輕塵回來了？」

陳凌沉聲道：「夢輕塵回來倒不可怕，眼下來的人是……他！」

「他？」東方靜還是不明白，道：「誰？」陳凌道：「羅軍！」

東方靜聽到羅軍二字時，也是一驚。「他已經消失了十幾年了……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當年他的修為很高，如今，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

陳凌道：「談不上怕，不說了，去迎迎他吧，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東方靜點頭。

接著，陳凌身形一閃，便飛出了紫府。

東方靜立刻跟在身後，兩人快速來到了一處黑暗虛空之中。

羅軍也感覺到了陳凌正在過來，所以也就定在虛空之中等待。

須臾之後，陳凌與東方靜便聯袂來到了羅軍的面前十米處立定。

羅軍見了他們二位后，便微微一笑，抱拳說道：「一別十數載，凌兄，東方姑娘，別來無恙啊！」

陳凌便也抱拳，道：「這十幾年裡，江湖之中可是精彩之至。不知道兄台卻是做什麼去了，錯失了這精彩的時光。」

羅軍嘆了口氣，道：「說起來是小弟命苦，本來是打算去找一處寶藏，然後等積累厚一些了，再去殺了陳鴻蒙那個小崽子。不想卻遇到強敵，被封印了十幾年，如今才剛脫困出來。」

東方靜在旁忍不住冷笑，道：「閣下真是撒謊成性，你若真被封印十幾年，那你的修為怎地會如此厲害？難道是在被封印的時候修鍊的？即便你被封印了，可以修鍊。但十幾年的時間裡，就這樣干修鍊，也能修到如此地步？」

羅軍微微一怔，隨後臉色肅然起來，道：「東方姑娘說笑了，在下出道至今，從不撒謊！」

「從不撒謊？」東方靜道：「你也好意思說這句話。」

羅軍也較起了真，道：「姑娘覺得我什麼時候撒過謊了？」

「你收陳鴻蒙為徒，最後卻要奪他氣運。」東方靜道：「就這一件事，便足以讓你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羅軍哈哈一笑，道：「且不論我要奪陳鴻蒙的氣運是不是很無恥，但在這件事上，我從來就沒撒過謊。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不會對陳鴻蒙動手。」

「你這是強詞奪理！」東方靜道：「完全不顧天地人倫！」

「靜兒，別說這些了。」陳凌忍不住出言阻止，卻是覺得這樣爭吵下去，根本無甚益處。

東方靜見陳凌開口了，當下也就不說話了。

陳凌看向羅軍，道：「兄台為何會到我們多瑙星上來？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嗎？你遠道而來，應該不是要來跟我陳某人喝酒吧？咱們也沒這個交情！」

羅軍一笑，道：「在下今日就是來與凌兄喝酒的，不知道凌兄是否願意款待？」

陳凌呆了一呆，接著便也一笑，道：「當然願意！」

羅軍道：「如此甚好！」

陳凌當下便帶了東方靜在前帶路。

羅軍也就跟在後面。

三人快速來到了紫府之中。

對於這紫府，羅軍是再熟悉不過了。

不過他也知道，眼前的紫府，和自己熟悉的紫府根本不是一個。

夢輕塵敗走之後，魔山府的魔山蒼穹掌管紫星族。

陳凌大多時候，還是住在紫府里的。

魔山蒼穹對陳凌可是尊重得很。

與此同時，巨龍族的御天真一也受陳凌控制。如今整個多瑙星，可以說都是陳凌在掌控。

不過陳凌並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留下來，也只是為了讓多瑙星各方勢力安穩下來，都能過上和平的生活。

陳凌和東方靜將羅軍請到偏府之中，又讓下人快速安排了酒菜上來。

接著，三人坐定。

陳凌舉起酒杯，道：「不管怎樣，兄台遠道而來，卻都是客。這一杯酒，我敬你！」

羅軍也舉杯，與陳凌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之後，陳凌才道：「兄台可否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羅軍道：「凌兄請說。」

陳凌沉聲道：「你是怎麼知道多瑙星的？為何會突然來到這裡？」

羅軍一笑，道：「這是兩個問題。」

陳凌一怔，接著道：「可否相告？」

羅軍沉默一瞬，然後說道：「我這人對待敵人，可以隨口撒謊。但是對待尊重的人，向來不願意有半句欺瞞。我很想將所有的所有都和盤托出，奈何，我也有不能說的苦衷。所以，還請凌兄見諒，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東方靜立刻說道：「我倒是奇怪了，閣下若真是事事光明正大，又有什麼是不能與人說的。尤其是我家夫君問的這兩個問題，有什麼不能回答？」

羅軍微微一笑，道：「東方姑娘息怒！」

東方靜冷哼一聲。

陳凌也是有些無奈，半晌后道：「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難以勉強。你今日來這裡，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是要殺我夫婦二人？還是要掌握多瑙星？」

羅軍搖頭，道：「都不是！」

陳凌道：「那是……」

羅軍道：「純粹敘舊！」

陳凌道：「敘舊？」卻是覺得有些荒唐。

羅軍點點頭，道：「不錯，敘舊！」此番前來，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一是要去找魔山蒼穹這些人聊聊，看陳鴻蒙過來後到底做了那些事情，和自己當年有什麼區別。也知道問陳凌是問不出來的，那麼乾脆就找機會打一架。

在打架的過程中看看凌前輩的修為和主宇宙中有什麼不同，是不是在同樣的時間點上經歷了同樣的事情等等！

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

東方靜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道：「你這話聽起來像笑話，自古以來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之間，有舊可敘嗎？」

羅軍笑道：「我認為有舊可敘，實際上，我並不是二位的仇人。我們之間，也沒有仇怨可說。如果我存心要結仇的話，二位以及神帝，都早已經死了。」

陳凌道：「當年你的確是可以殺死我們，為此，我一直都很疑惑。後來我在想，是不是你打算剝奪鴻蒙的氣運之後，便想隱瞞真相，然後與我們站同一陣線呢？」

羅軍道：「這完全不成立，因為我要取代陳鴻蒙，是取代他的命格，而不是他本人。你們幾位修為雖然厲害，但說實話，在整個地球中，比你們強的也不少。殺了你們，然後再去籠絡其他人是最為保險的。」

「不錯！」陳凌道：「所以，為什麼呢？今日這裡沒有外人，希望你能為我們解惑。」

東方靜道：「還有，你想要天命之王的命格，大可去其他世界里剝奪其他天命之王。在其他世界里，就沒有天劫威脅。你何苦一定要對自己的徒弟下手？如果你成了其他世界的天命之王，然後又有鴻蒙幫你，你豈不是事半功倍嗎？畢竟，這又不是爭皇位……」

陳凌道：「總之，我們一直都難以想通！」

羅軍嘆了口氣，道：「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以後，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我現在不能多說，說多了，你們也會覺得我在詭辯，或者說是在挑撥離間，背後中傷。」

陳凌道：「莫非你是想說，鴻蒙有問題？」

羅軍反問道：「凌兄，那你覺得陳鴻蒙此子到底如何？」

陳凌道：「鴻蒙是個很好的孩子，一片赤誠之心，可鑒日月。他待人真誠，為朋友捨生忘死，對愛人也是絕對的愛護。對地球，更是充滿了責任感。這也是他能成為主世界天命之王的原因，所以，我絕不認為他會有問題！」

東方靜跟著說道：「不錯！」

羅軍道：「那凌兄你覺得我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凌凝視羅軍，道：「在沒有發生鴻蒙那件事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絕對的正人君子。」

「現在呢？」羅軍繼續問。

陳凌道：「卑鄙小人！」頓了頓，道：「但我還是想不通，你的言行，前後不一。你對洛天瑤，秦雲霜，藏龍真人那些人是極好的。當年的事情，也談不上演戲。你也根本無須演戲……可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如此聰明之人，卻要做這種不聰明的事情呢？你要麼壞，那就應該壞的徹徹底底，毫無漏洞，然後保證事情成功。你要麼就做個好人，繼續正人君子。」

羅軍沉默半晌后道：「我沒有辦法來解釋，更不願意說一些其他的話語來騙凌兄你。我只能給你一種似是而非的解釋，那就是，你我所站的位置不同，你我所想的維度也不同。我要做的事情，註定是孤獨的。也無法讓你們理解，就像在你們眼裡，我只會是卑鄙小人，而陳鴻蒙則是天命之王。這無法改變……」

「如果你真的有苦衷，也可以說出來。我們並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東方靜道：「你大可不必一直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