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哭泣的世界

「我這是在哪？」蘇晨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腳踩著雲彩也不會掉下去。

抬頭看向天空，上面是數以萬計的璀璨星辰。

這裡看不見太陽，卻是白天，可這裡明明是白天，為什麼能看到星星？

他依稀記得今天去找依澤問問題，結果依澤把他當做演示對象，邊講解邊折磨來著。

我已經回家了，而且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可我為什麼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天上飛？

蘇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一種無形的力量擺布。

自己的視角也很古怪，像是靈魂站在肉體的背後，看起來酷似3D遊戲。

周圍的星星像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他感覺現在的自己並沒有移動，而是整世界在向他奔來。

天空在快速地黑白交替，最開始還有間隔，越往後間隔時間就越短，直至天空像切換幻燈片一樣在瘋狂地閃動。

片刻之後，蘇晨便來到了目的地的上空。

看向腳下，黑漆漆的烏雲瞬間被某種力量一分為二，中間留下上百公里寬的區域，他得以藉此看向地面。

那簡直就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場景。

大海在咆哮，狂風在怒吼，雲層中的雷聲轟轟作響，似乎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這裡除了灰色，再沒有任何色彩。

蘇晨通過腳下頹圮的城牆判斷，這是一座正在被戰火肆虐的古代城市。

焦黑的大地上躺滿戰死的人，看來戰爭是突然發生的，廢墟瓦礫下還壓著手無寸鐵的老人、女人和尚且年幼的孩子，他們根本來不及逃命。

屍體被爆炸揚起的塵土埋起來，又被另一場爆炸給掀出來，鮮血染紅了整片海岸，從高空看，極像是一條猩紅色的絲帶，正纏繞著這座古老的城邦。

哀嚎聲此起彼伏，聽得蘇晨毛骨悚然。

向遠處看去，就在城邦的正中心，矗立著一座高大雄偉的宮殿，就算身在萬米高空，也無法窺見他的全貌。

可此刻的宮殿哪裡還有那副巍峨的樣子，他燃起的烈焰直接染紅了天空。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爆炸，熊熊燃燒的他正在快速崩塌。

除了穿著奇特服裝的古代軍隊以外，地面上還跑著許多只能出現在神話中的生物。

有的生著是羊的腦袋，額頭上睜著一隻碗口大的眼睛，瘦骨嶙峋身形預估得有十幾米高，他們時而用四條長著蹄子的腿狂奔，時而支起身子行走。

還有的長著巨大的翅膀，身軀卻像是一個長滿尖刺的扇貝，縫隙間伸出觸手，在陸地上緩慢地爬行。

除此之外，地面上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怪物，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全都相當龐大。

他們顯然是在阻攔士兵，不讓任何人靠近宮殿，不過這些強大的怪物依舊接連死在了士兵們的刀下。

「這是麥卡恩的國家，他的子民因他的暴政而發動叛亂，就連曾經發誓甘願為他赴死的士兵都背叛了他，在諸多反對麥卡恩的神明的幫助下，人們攻入了大殿。」

一個空靈的聲音解釋道。

蘇晨急速下墜，他恐懼地閉上眼睛，等眼睛再睜開時，發現自己正位於這所龐大宮殿的內部。

大殿內部的裝飾可以用奢靡來形容。

純水晶的玻璃，牆壁上精美的壁畫，承重柱鑲嵌著的寶石，純金餐桌上打翻的昂貴美酒，目光所至，無處不透露著舊王的昏庸和迂腐。

裡面的屍體早已堆積如山，

鮮血順著台階像是小溪一樣嘩嘩地向下流。

新攻進來的士兵踏著死去的士兵的屍體，前仆後繼地向前沖。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高台上的那個黑漆漆的身影。

黑影把他燃燒著紫色火焰的大劍一揮，士兵就像秋收的麥子一樣倒下，空中飛來的箭矢也被他快刀斬斷。

空氣中的血腥味讓蘇晨喘不上氣，不過好像誰都看不見他。

「士兵手裡的每一件武器都由反對麥卡恩的神明打造，每砍麥卡恩一下他的力量就會被剝奪一部分。大戰三天後，麥卡恩終於寡不敵眾地敗下陣來。」空靈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畫面一轉，此刻的黑影被一把金黃色的利劍刺穿了心臟，利劍穿透了他的身軀，將其牢牢地釘在了他那集天下寶物所打造的王座上。

士兵中走出了一個人，看其金黃色的鎧甲和王冠，大概是就人們的新王。

新王身姿挺拔，高大強壯，鎧甲上沾滿怪物的血跡。

但是他的面容極其模糊，蘇晨看不清他的臉。

「新王手持著由十二位僅次於創世神的神明合力打造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只用一擊便刺穿了麥卡恩的最強護盾「神明立場」，而這一擊也完全破壞了他的神印。」那個聲音解釋道。

新王對著黑影不知說了什麼，-士兵中緩緩走上來六位穿著長袍的老者，每人的手中都捧著一本厚厚的書。

黑影看到這一幕後便更加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可就算他拼盡全力，也依舊不能把巨劍從胸口拔出來。

現在孱弱不堪他，哪裡還有神明的樣子。

隨著那六個人的吟誦，黑影的四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五角型法陣，法陣發出的強光照亮了整個夜空。

大殿中颳起了狂風，無數的鎖鏈從法陣中湧出來，死死地把他捆住，想要將其拖入到封印之中

他拚命地喊叫著，整座宮殿都被他的聲音震得顫抖。

「就算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創世神依然是創世神，他決不允許背叛自己的人還活在世上。」

事實證明，就算麥卡恩喪失了全部的魔力，他的力量仍足以毀滅世界。

達摩克利斯之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碗口粗的鎖鏈迅速崩斷。

危急時刻，眾神只能毀滅這座古城。

大殿的頂部轟然倒塌，承重柱也開始斷裂，眾神明用強大的能量擊潰了大陸架，前所未有的超級地震把整個板塊掀了起來，岩漿順著裂痕噴射而出，上百米高的海嘯毫不留情地吞噬著這片大陸，整個國家頃刻間支離破碎。

「結局是，破碎之神和他的國家被一同封印，這場戰爭一共持續了四十五個日夜，無論是人間還是神界，都差點因此毀滅。」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我是在做夢嗎？」蘇晨詢問那個聲音。

「你是在做夢，不過你所看到的，就是這個世界曾經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