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魔之雨、遷徙之木
魔之雨:黑色的魔雨,實際上並非真正的雨,很難去形容它究竟屬於什麼,可能更接近某種射線?亦或某種從日蝕與血月中發射的黑色光線?這點很難說清楚,但至少沐浴過魔雨,被魔雨接觸到的人,最後都難免畸變成了可怕的怪物或畸胎。隨著魔雨籠罩,亞哈德城周邊的多個城鎮相繼淪陷,分歧之城英德爾,高山要塞費費亞、寧靜吶維利亞,喀倫鎮、薔薇花鎮、麥田鎮、安格爾鎮、風車鎮,井之領地、月之池、虹之瀑布、羅澤庭院、狩鹿地、碎石峽溝、白沙礫海岸、峽灣碼頭等上述地區,均受到不同程度的畸變。那魔雨似乎具有某種魔力,它使得一切事物向著邪惡轉變,將人與獸變成怪物或死屍,令原本的秩序變得混亂不堪。這魔雨彷彿無法阻擋,連身穿盔甲的騎士都在沐浴魔雨後發生畸變,分歧之城與高山要塞因此充斥著如同行屍走肉的畸變騎士,他們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從盔甲的縫隙里湧出詭異的煙霧,盔甲後方的一雙眼睛變得通紅,用手中利劍砍向每一個闖入者。麥田鎮的麥田裡出現了詭異的奇怪符號,並誕生手握長柄鐮刀的稻草人,它們是麥田鎮的守望者,如機械般行動,用手中長鐮收割闖入者的頭顱。寧靜吶維利亞農場,農夫失去理智,淪為可怕的狂人,他們手持農具,高舉火把,攻擊每一位闖入這裡的不速之客。風車鎮,牆面上滿是不可名狀的怪異笑臉,它們色彩斑駁而蒼白邪惡,牙縫間流淌著鮮血,將羊群與居民吞進了牆裡。狩鹿地,畸變的鹿群喪失理智,四處作亂,部分淪為長毛怪物。羅澤庭院,英靈墓碑受腥血的褻瀆而碎裂崩塌,邪惡蠕蟲的糞便堆積,將這裡化作淤泥沼澤。虹之瀑布,大量屍體從上流的高山要塞漂流而來,堆積在瀑布下方,瀑布被浸染成了紅色。巨城亞哈德,怪異的日月在低空的地平線上平行凝視,它們散發著詭異的光輝,目光狠毒,臉上流露出邪惡的笑容,像兩張浮在天空的人類面孔。天空布下魔雨,魔雨則帶來鼠疫與蝗災,帶來乾旱與飢餓。天空落下閃電,擊碎城堡的圍牆,將飄揚的旗幟擊爛,將糧倉點燃。癲狂的貴族,腐爛的平民,畸變的動物,受詛的騎士,飛翔的怪物,這註定是一段黑暗的歷史,充斥著死亡與腐爛,充斥著人性的陰險與墮落。詩人站在黑色的山巔放聲吶喊:「那受感染的、畸變的、醜陋的,那猩紅的、惡臭的、歹毒的,那該死的、罪惡的、天誅的。那邪惡的、污穢的、膨脹並又潰爛;那陰暗的、咆哮的、嘶吼且滿是殺意;那冰冷的、沉默的、殘忍卻如此英勇,那自負的、高傲的、面帶微笑,盛氣凌人,如此狡猾!」一切如此怪異,一切如此荒誕,既磨滅了人性,又滋長罪惡,沒人能保持理智,這世界竟變得如此瘋狂和震撼……
遷徙之木:生長在貧瘠之地的這類奇妙植物,有著有違於所有植物的奇異特性,那便是,這類植物會在夜間嚮往月亮的光輝,並朝著月光的方向已一種幾乎不被察覺的極其緩慢速度移動。起初,人們並未發覺異樣,來到這片土地勘探的開拓者們最先發現的,實際上是沙土地面上一條條怪異划痕,這類划痕沒有任何規律可言,錯綜複雜,起初常被勘探者們誤以為是某種蜥蜴或蛇類移動后形成的痕迹,他們也一直如此認為。直至某人發現這些痕迹的相同點,那便是在痕迹的盡頭,總是屹立著一株未長有絲毫葉片,卻滿載紅色果實的未知樹種。
這與仙人掌相似的植物長勢低矮,有著粗壯膨大的根莖,枝幹則是彷彿枯萎了一般蜷縮,卻長滿通紅野果。那些果實,紅的發亮,含有極高熱量,雖沒有毒素,但依然不推薦食用,因為它非常具有刺激性,會讓人口腔中有種強烈燒灼感,就像能從嘴裡噴出火來,不過有個別人群喜愛這種火辣辣的感覺,尤其是常年居住在潮濕環境的山谷居民。當遷徙之木的果實被引進伊莎貝爾時,這種果實的干品很快便受到了獵人群體的青睞,他們將其磨成粉末,以替代山胡椒,因為從某方面而言,山胡椒與遷徙之木的果實有著相同的效果,但據說貧瘠之地上到處都能找到遷徙之木的果實,所以比起昂貴的山胡椒,遷徙之木的果實幹品更顯得經濟且實用。當然,許多人對這類果實的親本毫不知情,他們想象不到這類果實究竟是如何生長的,也絕難想象這類果實在長成樹木后,竟可以移動。遷徙之木一直是植物學家的課題之一,對於遷徙之木究竟因何而得以在夜間前行,植物學界有多種說法,眾說紛紜,但或許唯一靠譜的反而是那個迷信的宗教說法,那便是遷徙之木是為暗夜女神的信徒,它受暗夜女神的指引,被不明力量所牽引,於是得以在夜間朝著月光的方向前行。可以想象的是,在深夜,大片的遷徙之木佔據了一座又一座貧瘠的山頭,空氣中滿是那火紅果實散發的刺鼻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