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奶奶：「好像有人把我忘了」

「看啊，那一朵。」「浪花的浮沫，是吧？」「不錯。」

天微瑕時的雲分明清楚，櫻井二人對著一朵頎長洒脫的長雲指點，那雲斜逸，如同浪頭沫花。

「埃里克的計劃···」「不錯啊，啊，你看那朵！」「行。」

雲先生回頭瞟一眼還在照顧煌的埃里克，嘴上滿不在乎，但他心裡能感受到，剛才這個少年制定計劃時，展現出的冷靜，一點···若有若無的瘋狂。

在天上的雲們往回走一走的時間···

「櫻井和雲先生，麻煩過來一下。」櫻井將手上糖紙丟入垃圾桶，拉著雲先生站到病床前。

「是煌小姐的身體嗎？」「不，我需要整合一下信息。」

埃里克摸出紙筆，依次寫下三人的名字，「明確我們手上的牌再制定計劃，即使輸也可以輸得好看一些。」

雲先生沒見過埃里克如此嚴肅過，這與他平日被煌捉弄嘻嘻哈哈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不禁站正一些。

「那個光門，還能用嗎。」「啊，啊哈哈，那個啊···」雲先生撓著頭，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光門，是消耗品。」櫻井代替回答后，埃里克露出困惑的神情。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所以這個笨蛋，早早就用光了···」「呃哈哈，這種事也沒辦法嘛，沒用完的時候我還不知道···

呃，我錯了···」

通過櫻井的梳理與雲先生左右開弓的上下比劃，埃里克明白了光門的運作方式。

光門，類似於信標一樣的事物，總共有三個，標記之後再不能取消。一個標記在下水道，這一個是最特殊的，雲先生在學會熟練使用言靈前它便存在，固定連接下水道與小屋，不可移動；據云先生所說，他就是通過研究這一道光門才推導出這種能力的使用，並且小屋除了這條通道沒有別的入口。更奇怪的點在於，它的運行除了雲先生的言靈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在支撐運行。

第二個被標記在觀賞黃昏的廢樓，第三個則是在鯛魚燒店旁的小巷。

雲先生除了這幾處地方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往，再無其他。

埃里克已經猜到，剛摸索出這能力的雲先生興沖沖地在自己喜歡的去處留下標記，然後發現這光門竟然是消耗品的窘迫情態。

而且光門的勾勒耗費時間與體力，一天中一個地方也只能傳送一次。

「行吧。」埃里克將光門的大致情況記錄在紙上雲先生的附近。

「除了光門與醫院的那『火焰跳躍』，還有其他可以長途傳送的方法嗎？」「抱歉，現在確實沒有摸索出來更多。」埃里克點點頭，雲先生的能力與想象力掛鉤，他的能力沒開發出來多少時間，缺乏長時間的構思積澱，這無可厚非。

「那櫻井，你還有哪些可以用上的關係？」「沒有，完全沒有。」櫻井苦笑著抹一把臉，「所謂的『關係』與『朋友』，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除了麗子，沒有那樣的人了。鄰居們需要生活，混混們根本不可信。這會兒我的那些『前同事』應該在四處打聽我的下落，恐嚇那些與我有關的街坊和我的家人。不過情況惡化之前，他們不敢用力太猛。」

「好的，我會考慮你的家人和朋友。」埃里克在櫻井的名字旁標註了下來。

最後，整張紙上居然空空如也。

埃里克默默地盯著寥寥幾行的信息——太少了。

櫻井失去了人情帶來的情報能力，雲先生言靈的機動性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高。

牌太少了，他們沒有線索，沒有幫手，本土的黑幫餘孽在追逐他們，甚至學院那邊也不明不白地來插一腳，不給一點交流的機會。

完全被蒙在鼓裡。

埃里克坐在床邊，雙手無意識地揉搓頭髮。

他看向了煌。女孩卸下堅硬的外殼，皺起眉頭，嘴中還在喃喃低語，口型不斷重複。

「別忘了···求求···別···」

他心中砰然一動。

「破局，破局···我一直以來，好像遺忘了什麼···」

之前與昂熱校長聯繫的電腦，即使被自稱學院派來的捕手一直追捕也沒有再想起來。還有···埃里克從外套的一個暗兜中翻出一部老舊的諾基亞手機，還有奶奶，自己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想到過跟她聯繫。

調試著按鍵，埃里克心中卻沒有鬆一口氣。

水越來越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