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儒縣衙猛擊鼓,事情緊急難躊躇。
施宜昌雖是一介書生,但也有急公好義的血性,叫花子遞給自己的「血布」讓他內心的正義感蓬勃燃燒起來,使得暫時完全忘記肚子里嘰里咕嚕正餓著吶,當下立馬就想迴轉身往縣衙的方向飛奔而去。
「麻煩你們去附近觀察一下動向,不要驚動裡面的人,等我去找衙門的人過來!」
「好的先生,您放心去吧,我們盯著!」……
因為武松受了「白虎八雄」瘟毒之傷,加之小猴精一直沒有回來,驚雷刀張家烈擔心路上還有埋伏,便決定先不去鳳鳴坳軍營,而是折回縣衙再做打算!
陽谷縣衙里,數名鐵刀門的禁衛和衙役在門口執勤,明顯增強了防衛。
得知張家烈他們回來了,武松還受了傷,王鄞和溫士道趕緊出來查看,身邊還多了一位身形矯捷,精神矍鑠的中年漢子,燕頷豹目,赳赳桓桓,虎步龍驤,氣度不凡。
「展大人您也來了?」張家烈滿是驚喜,見到中年漢子趕緊打招呼。
他本來在鐵刀門地位就不低,看到中年漢子如此禮遇恭敬,可見突然造訪的中年漢子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展大人好!」幾名鐵刀門禁衛也異口同聲的向中年漢子問好!
這中年漢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眾人稱之為展大人,當然不可能是曾經譽滿江湖的南俠展昭,因為展昭已經年逾百歲,江湖中只有他的無盡傳說,但是其人半個世紀都沒有露過行蹤了!
武松已能行走,只是身體搖晃踉蹌,功力還沒完全恢復,顯得很是虛弱。
「武都頭,你沒事吧?」王鄞走過來扶住武松問到。
武松滿是慚愧,太輕敵了才著了那幫鬼魅的道,也真是有負王大人他們的重託了!
「你師傅是金刀大俠周侗嗎?」中年漢子問武松。
「是的大人,在下學藝不精,辱沒他老人家的英名了!」武松滿臉羞臊,慚愧難當!
「武兄弟不必叫我大人,咱們是有淵源的,按照家父跟您師傅周老前輩的交情,我們理應是兄弟!」
「展大人的家父是?」
武松略有疑惑,師傅也從未提到過跟一位姓展的人有什麼交情!
如果知道眼前這位展大人的家父是譽滿江湖的南俠展昭的話,武松就會七竅皆開,一下子就頓悟明白了!
就在武松跟突然造訪的鐵刀門展大人搭話時,「金笛書生」竇文良把暈厥的「追魂羅剎」嚴林森拖了下來,然後叫胖鰱魚魯吉川和一名衙役把這老小子抬進了縣衙,只能是繼續關押了!
見到展大人都來了,竇文良的內心放鬆了不少,因為他知道這位鐵刀門的高級統領有多強大!
「小猴精呢?怎麼沒見到他人?」
展大人眼瞅著少了一個人,而且這小子是驃騎將軍的螟蛉義子,出了事非同小可!
「猴精往鳳鳴坳河谷打探情況,一直沒有回來,現在情況不明,出事的可能性很大!」張家烈見展大人有些急切,心裡也緊張起來!
「趕緊派人去打探,小猴精不能出事,不然我們怎麼向驃騎將軍交代?」展大人對著張家烈說!
「那我帶幾個人往鳳鳴坳方向搜尋一下,希望能找到猴精!」
「這小子雖然長得嚇人,但是人很機靈,功夫也不弱,應該不會落入嚴隼匪眾之手吧?」張家烈自言自語,雖然著急也沒有用,只能帶了幾個禁衛往鳳鳴坳方向去了!
嚴隼訓練的那些個男女殺手,
厲害之處不在武功,而是詭異奇絕,暗錘密布,殺機重重的陣勢!
這些陣仗中,運用了眾多的邪門毒瘴,確實讓高手在不知情的狀態下極其容易著了鬼道!
武松本是身高八尺的俊朗漢子,丰神秀逸,挺拔不群,但在展大人秀峰聳立的卓越身姿面前,又有些稍遜風騷!
「展大人,您家父跟在下恩師有什麼淵源呢?」武松強打精神問到。
展大人微微頷首,正欲回答武松,突聽見外面的狀鼓「鼟鼟鼟」的極速響起,大傢伙兒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王鄞趕緊叫衙役把敲鼓的人叫進來!
他沒打算升堂,畢竟自己的身份不是九品知縣,身兼奪回金龍神鼎、查獲睿王趙麟謀反的重任,不能被「小事」所羈絆!
作為一個有江左夷吾般蓋世雄才的賢臣能吏,劬勞百姓有冤情也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鼟鼟鼟」擊打狀鼓的正是那位「筆捲風雷」的京城文士施宜昌,「胖鰱魚」魯吉川趕緊走過來問他敲鼓有何事情?
「武都頭在嗎?在下有重要事情找他,非常緊急,一刻也耽誤不得!」施宜昌急促促的問。
「武都頭剛剛跟一夥殺手交鋒時受了傷,恐怕不方便見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可以替你轉達!」魯吉川說。
施宜昌聽聞武松受傷,有些難以置信,心頭不由得一沉,「他那麼卓絕高強的武藝,怎麼會受傷呢?」
「魯班頭,王大人叫你把擊鼓的人帶到內堂!」奉命而來的衙役對胖鰱魚魯吉川喊到。
施宜昌跟隨魯吉川來到縣衙內堂,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王鄞,溫士道也在旁邊,武松被安排到別的房間里調養休息了。
王鄞見對方文文弱弱,乃一白面秀士,於是和顏悅色的問到,「先生擊鼓有何冤情嗎?」
施宜昌以為眼前穿著紫色官袍的老頭兒就是陽谷縣令,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態度倒是與一些耍官威、擺架子、窮奸極猾的污官濁吏不同,不由得心生好感並帶敬意,於是俯身鞠躬說到,「大人,我這裡得到一塊緊急求救的血布,事發『西門會館』,還望大人趕緊派人去救援查探!」
血布?西門會館?緊急求救?
王鄞心頭一凜,這「西門會館」是整個高唐州最藏污納垢的場所,西門家族勢力不光在大宋盤根錯節,甚至跟域外狼窺虎視的敵邦金遼都暗通款曲,如果不是要急於解決金龍神鼎和睿王圖謀反叛的問題,王鄞早就要對「西門會館」的勢力進行調查解決了!
現在有人前來擊鼓報案,正好藉此契機敲打敲打這個蠍窩蛇巢!
施宜昌把自己從京城出來高唐採風,因傾慕武松英雄而前來陽谷拜謁,沒曾想一波三折,還偶遇了乞丐在「西門會館」周遭撿到血布的事情!
王鄞鄭重接過血布看了一下,隨即遞給溫士道。
「溫先生,情況緊急,分秒必爭,否則這求救的姑娘真會有危險!」
「這西門會館不光藏污納垢,還敢擄掠人口逼良為娼,真是天理不容!」
溫士道也是個嫉惡如仇的賢儒,自然也是義憤填膺。
「武都頭去不了,就叫竇文良去吧,他不是綽號『金笛書生」嗎?張統領說他披文握武,是個人才!」
「這事不好叫『鐵刀門』插手吧?他們畢竟是大內禁衛!」
王鄞見溫先生提議叫竇文良去西門會館解救寫血書的女子,心裡有些糾結猶豫!
形勢逼人,又哪能容得了王鄞左思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