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龍吟

趙罄只覺得胸口被一頭牛撞了個正著，在身體倒飛而去的同時，隱越之間還能聽到龍嘯之音。

這一掌的威力，雖不大，但是足夠霸道。

等趙罄從地面踉蹌站起來后，比賽已經結束了。

還沒開始，就結束？

少年的心態立刻爆炸，明明用盡全力的迷蹤拳法，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館弟子輕易破解了，而且還被對方一招打飛下擂台。

「精武館的陳徹，剛才只用了一掌！」

「這一掌，只在瞬間就化解了迷蹤拳的攻勢，好厲害的掌法！」

「有人知道這一掌叫什麼名字嗎？」

少年的眼眶紅了，他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屈辱。

尤其聽到身邊的議論聲變成了對手，他的心情瞬間跌入低谷！

居然敗了！

不，剛剛還沒準備好，還可以再來。

對了，那一掌，叫什麼名字？

……

比賽取勝后，陳徹便叫上師父師妹離去。

「徹兒，我覺得機會難得，偷學點其它武館的武藝，也是可以的。」陳真水一臉認真說道。

「師父，餓了，想吃羊肉湯。」陳徹不太喜歡江湖氣息濃烈的比武現場，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我也想吃。」陳靈兒跟著說道。

陳真水只能咬牙點頭，但心情頗為舒暢。

陳徹作為第一個上擂台的選手，現場關注度自然極高，又在接下來的比武中，一掌秒飛對手，自是讓關注度增加，更為主要的是，取勝以後，向著現場觀眾自報家門。

精武館，陳徹！

還有比這漲臉的方式嗎？

因此，羊肉湯雖貴，但只要精武館有了名聲招收到學徒后，自然而然，就能天天吃羊肉湯

羊肉湯上桌，潔白的湯麵上飄著幾粒蔥花，濃濃的肉湯香味撲面而來。

陳真水細心給兩個孩子瓣著饃，笑著道：「徹兒，剛才那一掌是師娘教你的嘛？」

陳徹只知道師娘姓黃，是一名了不起的術士，完全沒有往其它方面想，這時候被師父一問，他心裡反而有所猜忌。

師娘姓黃，黃蓉的黃？

「嗯，是師娘交我的。」陳徹回答說，「對了，師父，一會兒我想去逛逛。」

「好。」陳真水回答得很乾脆。

「大師兄，帶上我吧！」陳靈兒眨著大眼睛，祈求道。

陳徹搖頭，說：「大師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陳靈兒：「我可以幫忙的。」

陳徹依舊搖頭，陳靈兒雖乖，但畢竟是個小女孩，思想品德完全不在一條線上，怎麼玩？

「靈兒，一會兒跟爹爹去。」陳真水只好站出來道。

「大師兄，你變了。」陳靈兒雙眼婆娑。

陳徹聞言一驚，他最近只是想和這小丫頭保持點距離，沒想其它的。

「對，變厲害了。」

吃完羊肉湯，陳徹獨自一人走到勾欄外的一家茶水鋪。

「老闆，來碗茶！」陳徹喊道。

「來了。」店小二吆喝道。

千秋大業一壺茶，花了兩文錢，陳徹喝了一下午茶，直到首輪比武結束才離開茶攤。

……

一輪斜陽掛在地平線盡頭。

陳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宛若一名偷盜者，他慢慢走進一條衚衕里。

武道大會，就像前世的世界盃一樣，開啟之後，馬上就會有無數衍生產品。

比如押注賭輸贏！

陳徹選擇的這處押注點，

是經過了無數茶館情報匯總得來的。

押注點的庄有官方背景，據說是不良人那一脈開辦的。

有信譽，不會有燈下黑這種卑鄙手段。

好不容易擠到第一位，陳徹從兜里掏出十兩銀子，直接梭哈。

「我壓精武館的陳徹，勝！」

身後的賭徒們一聽，頓時有些難以置信。

這誰家的公子哥，手筆這麼大，一來就押十兩！

你押十兩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押一名冷門選手？

精武館，陳徹，誰啊？

就最開始出場一掌打飛迷蹤小魔王的選手嗎？

這位公子哥，真是人傻錢多。

莊家抬頭看了一眼包裹嚴實的陳徹，抬手寫道：「陳徹，十兩，勝的賠率1：2。」

「1賠2，看來這賠率不高啊！」陳徹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他以為像他這樣的冷門選手，賠率應該會很高的，結果…。

拿到押注令牌，陳徹沒打算過多停留，轉身便走。

「精武館，陳徹，押一兩，勝！」

「精武館，陳徹，押500文，負。」

……

武道大會第二日。

依舊沿用淘汰機制，選出五十名選手晉級。

陳徹作為晉級選手，一早就被陳真水拉到了比賽現場。

「徹兒，放鬆，今天為師的要求不高，你能在台上堅持一小刻鐘即可。」

陳徹認真點頭：「師父，你放心，我能待一刻鐘。」

陳真水頓時淚流滿面，柔聲喊道：「徹兒…。」

陳徹趕緊阻止說：「如果贏了，饃夾肉！」

「成交！」陳真水當下沒有猶豫。

五十場比賽，還是四個擂台，相對於昨天，今天的節奏，明顯要慢一點。

陳徹等了一個時辰，才走上擂台。

「精武館，陳徹！」

「螳螂門，唐二！」

兩人互報家門后，武師宣布比武開始。

陳徹站在原地沒動。

唐二則一陣手舞足蹈，揮化化揮化，就好像跳大繩似的，最終擺出螳螂拳。

「就是這小子，昨天一掌就把迷蹤小魔王打敗了。」

「唐二不是陳徹的對手，因為螳螂拳打不贏小魔王。」

人群里，迷蹤小魔王趙罄淚流滿面，他今天是來學習陳徹那一掌的，不是來被比較的。

「看招！」唐二跳躍上前，大喝一聲。

陳徹緩緩跨出一步…

台下的趙罄，眼皮子莫名一跳，這…熟悉的跨步，接著出掌…

趙罄看得很認真，陳徹看似隨意的一掌，實際上速度極快，因為帶出了數道手掌殘影，還有一顆…龍頭嗎？

嘭！

一道人影從擂台上落下，趙罄激動得一揮拳頭，大聲喊道：「我就是這樣被他打飛的。」

周圍人頓時投來詫異目光，這孩子，被打傻了嗎？

「精武館，陳徹！」陳徹擺出一副承讓的謙虛表情。

頓時引得台下一片叫好聲。

「陳徹，你這一掌有名字沒？」

「要不你這一掌，就叫無影掌。」

「這是你們精武館的掌法嗎？」

陳徹見狀，笑著回答說：「這一掌，名叫亢龍有悔！」

亢龍有悔！

這名字，好霸氣。

趙罄：「難怪能聽到龍吟聲。」

唐二：「原來剛才不是幻聽。」

……

饃夾肉攤前，師徒三人大口朵頤。

陳真水不解問道：「師娘什麼時候教你的亢龍有悔？」

陳徹想了想，回答說：「走的那一年。」

「你師娘走了六年，可沒見你平常煉功？」

陳徹吃下一大口，表情傷感說：「怕你見了傷心。」

陳真水一愣，隨即露出一分苦笑：「你…這孩子，有心了啊，聽為師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