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要要要,趕緊的,能省一毛是一毛。」
「好的少俠,根據您所在的勢力被列入了《警告名錄》,所有業務費用為原價的兩倍,且限定業務範圍,尋人業務便是不能提供的。但您是我樓合作作者三合居士,可以根據個人開放部分業務,如尋人業務的目標非仇家時可辦理,並提供一成優惠。」
雀姐兒頓了頓,似在憋笑:「咳咳。所以您想要辦理的尋人業務里的探查子項目,所需費用是190兩白銀。請問您要辦理嗎?」
陳松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雙拳,身體激動得發顫。
「我俏尼瑪!!!」
沒法掀桌,陳松傑暴跳如雷。
這還不明白嗎,人家只是按照業務流程與自己交談而已,根本不是看在老鄉的情分上幫忙。
而且她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故意跟自己兜圈子。
他嚷嚷道:「你的姓名工號是多少,你們主管在哪,我要投訴你!」
「您好少俠,風雨樓人員的個人情報是不對外公布的。如果您所說的工號是指我們的腰牌編號,這也屬於內部情報,不對外公布。您想投訴我,可以記下當前時間和當前窗口的編號,這樣就可以了。」
「投訴事宜可以與守在門口的那位諮詢。請問少俠您還是否有別的需求?倘若沒有,還請您讓出座位,您後面還有其他客人請事。」
很顯然,這位雀姐兒對此早有預料,且見怪不怪。
他氣呼呼的跑出去,找上了進門時直接忽視掉的錢掌柜。
「錢掌柜,我要投訴……」
錢掌柜笑盈盈抱拳,打斷道:「陳小少爺,在下也有件事要與您說。您寫的書,咱今後不收了。關於補償,您是想在這談,還是另去他處?」
「為什麼不收了?你們是不是找了槍手續寫,想把我這個原作者擠掉?!」
「陳小少爺您誤會了,您寫的這書涉及了敏感人物,已經從我們的書櫃里下架了。那戲班子也被要求換劇本,不是您所想的那種情況。」
「敏感人物?你和我說啊,我改就是了,為什麼突然就下架了!」
「戒指里那個角色。」
「葯姥?我寫的也沒涉黃啊。具體是什麼問題你跟我說,她也能改。」
「改不改已經無所謂了,您那書被一位大人物看到,她覺得這角色映射到了咳咳,我只能說這麼多了。總之您可是嘗試寫本新書,不過戒指里那位的設定,別再用了。」
陳松傑聽懂了。
「我俏!憑什麼你們領導是殺仙的粉絲就不許我寫她!」
……
兩日後的陳宅練武場。
陳松傑鉚足勁練拳,將所有情緒發泄在這上面。
瓜皮在一旁勸導:「少爺,您就應了那位大人的邀請吧,那可是劉將軍的三公子吶。少爺……」
陳松傑不理他,又一套伏虎拳打下來,搞得自己筋疲力盡了,才到邊上休息。
被惹煩了,一毛巾砸瓜皮臉上:「不去。塔瑪的,之前就對我愛答不理,現在又不以自己的名義來邀請。爺就是不去,有本事他綁我過去,你看他能不能再從我這騙到一句詩。」
自昨天收到請帖,陳松傑就知道自己那夜對仙女念的詩打動了那劉藝琳。
帖子上那麼秀氣的字體,怎麼看都不是劉強俊那大老粗能寫出來的。
回院子洗了澡,陳松傑看著依舊膽怯卻已經會主動給自己端茶送水的王茹夕,
說:「這身衣服不適合你,你還是換回原來的吧。」
現在的王茹夕穿著黑色的勁裝,外邊套著白紗外套。
這是他前天從風雨樓回來后,讓她換上的。
印象中仙女穿的就是這樣配色的衣服,現在越看越彆扭。
難道這種搭配只有仙女穿了才好看?
為什麼仙女要穿黑色的衣服?
陳松傑覺得電視劇里小龍女那身白衣才符合仙女的形象,實在想不通。
見王茹夕又戰戰兢兢的縮角落,他有些不耐煩。
爺誠心待你那麼多天,還是這鳥樣。估計以後也養不熟,既然不能放,不如把人給做……
陳松傑一個激靈,被自己萌生出來的念頭嚇一跳。
在屋內煩躁踱步,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
想到自己那天風雨樓單方面下架自己的書只賠了150兩,氣不打一處來。
害他還得再貼40兩才能開那什麼探查業務。
「嘖,乾等消息也不是事。而且不知道後續費用要多少……」
他跑去大哥的書房,直言道:「大哥,燒玻璃的事,還是讓我來吧。我看過書,懂得更多,讓我親自參與,肯定能更快燒出玻璃來。」
「怎麼突然提這事?」
「我要用錢,風雨樓找人要花很多錢。」
「聽說劉將軍的三公子邀請你去參加他們的茶話會,你給拒絕了。」
「明明是劉藝琳想要我去,非要拿她哥的名義,沒誠意。」
陳大正苦笑道:「劉將軍一隻手指頭就能碾死我們,你這樣回絕人家兩次,事要是傳開了,人家面子上掛不住,咱們就不好過了。」
陳松傑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了,不情不願道:「我答應你去赴約,燒玻璃的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不等人反應,風風火火地跑了。
陳大正看著門,若有所思。
風雨樓,是要把我陳家移出那勞什子名錄了么……
……
西丁村,騎馬而至的陳松傑看不到一個村民。
不會是屠村了吧……
他不安地想。
好在某處本該緊閉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小心翼翼的。
陳松傑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躲了起來。
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來到窯廠,認識的不認識的,全是陳家的人,足足有四五十人。
燒個玻璃而已,至於么。
張望尋找,沒見到那老人,招呼一個熟人來問:「老吳頭呢?」
「已經按家主的吩咐處理了。」那人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死了?」
「神不知鬼不覺。」那人信誓旦旦保證。
「……」
我又害死人了……
陳松傑腦子有點糊,草草巡視一圈就借口離開了。
路上越騎越快,全然不顧瓜皮他們的呼喊,還差點衝撞了西城門的守軍。
當看到那栽有大樹的院子里,七人正在一位老人的監督下扎馬步,他整個人才回過魂來。
「沒事,你們練吧,我坐一會就好了。」
面對老人和張三的關心,陳松傑只回了這一句。
涼意襲來,身體感覺到潮濕,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出了不少汗。
回到陳宅后,他又來到了書房。
「為什麼殺了老吳頭?」
「我們的工匠按你的法子嘗試過了,說燒制的難度在爐子的火力。我手底下有幾個會冶鐵的老人,改進了爐子,那人就沒用了。」
陳松傑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要走被叫住了。
「大哥還有什麼事?」
陳大正嘆息老幺真是隨了老爹的婦人之仁:「娘親她們九月份下海州,你也跟著去吧。以後那邊就是我們的新家了,過兩三年我和你二哥三哥也會過去。」
「嗯。」
……
劉府沒有什麼茶話會,只有尬聊。
還有劉藝琳攜她哥造勢,威逼陳松傑做出新詩。
陳松傑也明悟了過來,劉藝琳確實被先賢的傳世名作打動了,但對他這個人沒有想法。
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工具人。
可是劉藝琳也確實漂亮,還有她身邊像兔子般的丫鬟杏兒。
陳松傑不敢去思考陳家的惡,所以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女人身上。
對方不遮,他也不掩。
任劉強俊如何警告,他依舊把滿眼的色慾投到了這兩人身上。
讓他意外的是,主僕倆都沒有躲閃,甚至不像劉強俊那般厭惡。
沒有嬌羞厭惡的反應,使得陳松傑很沒有成就感,進而言語中潛藏的黃腔也越來越多。
這麼做的唯一壞處,就是他感覺自己哪天會忍不住把手伸向王茹夕。
她與劉藝琳這位將軍千金比不算漂亮,但唾手可得啊。
除了應付劉藝琳外,陳松傑還惦記著尋人的事。
九月份就要離開牧北城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在那之前找到線索。
這天他見有人在看大榜,突發奇想的上前搭話:「老哥,問你一件事。」
那是個留著山羊鬍的精瘦男子,他習慣性的捋了下,回應道:「什麼事?」
「請問江湖中,有沒有能讓男人變成女人的武功或方法?」
比如菊花寶典什麼的。
「變成女人的我不曉得,但是變得像女人的,飛雪山莊少莊主,玉面狐狸冷秋爽,卻是有這個本事。」
「比一般的女人漂亮嗎?如果只是穿個女裝塞倆饅頭,那沒什麼意思。」
「嘿小老弟,你真說到點子上了。先說飛雪山莊,那是個凈出美人的地方,男的俊,女的俏。傳言那少莊主就是只換女裝塞倆饅頭,不打扮也能把不少女人比下去。要說最出名的……」
男人的話戛然而止,陳松傑也不是剛來這邊那個高一學生了。
當即招來小二,點了一壇酒二斤燒肉,坐一旁聊了起來。
男人幾口酒肉下肚,這才捋著鬍子指向旁邊的天字榜矮牆。
順著看去,是第13名的小秋水劍沈如心。
因為大榜上掛的名牌只有江湖稱號和姓名,甚至有人連名字都沒有,所以陳松傑並不曉得男人所指之人的來頭。
「咱們先從這位說起。蒼山劍宗小秋水劍,她不僅是人字榜的高手,曾經還在《江湖絕色榜》前十名待了七年之久。」
「嗯。」陳松傑象徵性附和。
男人指向另一個名牌,咦了一聲收回手,在上頭找了會又指了過去。
正是玉面狐狸冷秋爽,在第59名。
「呵呵,去年這位還是第66名,沒想到現在已經進前60了。」他吃了口燒肉,一邊嚼一邊說:「他呢,聽說了之後,想一睹芳容,就喬裝打扮混進了秋水峰,和那位小秋水劍成了關係匪淺的『姐妹』,到了同床共眠的那種地步。如果不是少莊主自己坦白,拿下那位的身子就跟探囊取物一般。嘖嘖,真是可惜了。」
陳松傑光是想想都覺得牛,跟妹子睡一起都沒被發現。
不過話已經說出來了,他有點想知道後來的事:「那位少莊主坦白了之後呢?」
「被追殺咯,江湖皆知的事。一個滿世界地逃,一個滿世界地追,算今年有7年了。」
「那位少莊主個頭怎麼樣,矮嗎?」
「為什麼你會覺得矮?」山羊鬍男人反問。
「女子向來要矮些,我就想他能扮成女子不被發現,會不會是有這個優勢。」
「嘶……有道理,我還真沒想過。」一口酒下肚,誇讚道:「興許是吧,小老弟你的洞察力可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不知道那位的身高?……能不能勞煩老哥幫我去找雀姐兒問一問?」
「哪用這麼麻煩,你買一本《天機榜》就行了,不論是武榜還是文榜,所有榜上有名的高手,都寫了些個人情報,身高體重這些都在裡邊。」
「原來如此,謝了老哥!」
陳松傑留下三錢碎銀就去找雀姐兒買了本《天機榜月刊版》,也就是像大榜牆上那樣每月根據江湖事件進行更新的文榜。
武榜也稱正榜,是風雨樓在太行山每五年舉辦一次比武大會進行排名的。
武榜靠實力打上去,不過比武向來點到為止,極少鬧出人命。
文榜是靠江湖傳言,一般沒有見證人,沒那麼可靠,但大部分都會涉及生死。
所以武榜和文榜是相輔相成的。
陳松傑很擔心自己中秋節那夜見到的仙女是玉面狐狸扮的,那樣的話就尷尬了。
「五尺一寸……」陳松傑換算了一番,鬆了一口氣:「一米七,還好還好,不是很矮。」
「請問《天機榜》有圖文版的嗎?我是指畫有上邊高手畫像的版本。」他問窗口裡的雀姐兒。
要是能看到玉面狐狸的模樣就更方便辨別了。
「《天機榜》是不提供畫像的,目前只有各類美人榜單才有畫像。」
「!!!」
我俏,燈下黑啊!
就因為那句「我是男的呀」,我就被帶歪了。
那麼漂亮的人,這風雨樓不可能沒收錄。
然後他就買了一堆美人榜下的各種榜單畫集。
什麼《江湖絕色榜》,什麼《江湖百秀譜》,什麼《齊/明/魏/南國十美圖》,還有什麼《山河艷花譜》等等,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見請事區人少,陳松傑也不挑地了,拉開絕色榜的捲軸一個個看起來。
他在前面走,瓜皮抱著一堆畫卷畫冊跟在後頭。
走至裡頭較偏的地方,他突然察覺到視線。
抬頭一看,一個寸頭壯漢坐在高腳椅上,舉著一塊牌子,正怒目圓瞪的看著自己。
陳松傑不曉得這人怎麼回事,看了眼牌子上的內容。
【遠房親戚遭滅門之禍,仇人朝中無勢,平日作惡多端。欲請俠士相助復仇,事後重謝。】
【要求:至少二流高手】
敲,這特碼是身懷血海深仇的主。
陳松傑生怕他發癲,趕忙離開
出來看到那山羊鬍的老哥還在吃酒喝肉,就向他詢問那舉牌壯漢的事。
「一副要吃了你的模樣?你是不是上前問人家情況了?」
「沒有,我看著絕色譜呢,抬頭就見他那樣瞪著我了。」
老哥再度打量了一次陳松傑,一副江湖小白花的模樣,想不出所以然來,說:「興許是過於悲憤導致的吧。滅門吶,少則幾口,多則幾十上百口人,全都一命嗚呼了。擱你身上,人沒瘋已經很可以的了。」
陳松傑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他這樣明目張胆的舉一個招募人手去報仇的牌子,風雨樓不管嗎?」
「這牌子就是風雨樓給他的,你說管不管。」
「風雨樓給的?」
「老弟你真的對風雨樓知之甚少。朝廷管普通人,風雨樓管江湖。那些無權無勢的弱小江湖人,被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或勢力『欺負』了,就可以來風雨樓,交一筆錢讓他們出面主持公道。能發復仇牌子給那漢子,說明風雨樓那邊已經敲定行動,很快就有一個邪惡的江湖勢力被剷除了。」
山羊鬍男人站起身,一手端盤子掛酒壺,一手捏了塊燒肉送嘴裡。
「剛來這牧北城,沒想到碰上了這種好事。老哥我正好是二流境,可以賺這筆快錢,就不陪你聊天了。」
……
風雨樓出品的美人譜,那畫工不是蓋的。
不是那種講山水意境的國畫風格,而是三分幻七分真的畫法。
說是工筆畫嘛,又不完全是,更像是網路上看到的那種西居圖。
總之人物畫得惟妙惟肖,很漂亮,也很唯美。
陳松傑這兩天都在看,非但一直沒找到目標,反而使身子里那股邪火越來越旺。
為了避免陳家人看出端倪,他和王茹夕是同床睡的。一人一床被褥,捲成蟲子那般。
每天王茹夕早早起來,喚醒陳松傑,鋪好被褥再讓他重新睡。
這夜他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體內那股邪火總想發泄出來。
漸漸地,慾望戰勝了理智,陳松傑從自己的被窩卷里爬了出來。
出乎他的意料,王茹夕同時也起身了,用被褥緊緊捂著自己,縮到床角那。
養不熟啊!!!
陳松傑感覺扎心的同時,也有些生氣。
他下床點亮了桌上的蠟燭,重新爬上床,說:「王茹夕妹妹,事已至此,我也跟你明說了吧。我本來是想找機會放你走的,大哥說你離開后肯定會報官抓我們,所以我就不敢放你走了。你這麼聰明,這些天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行行好,我不會報官的,求你放過我,我保證一定不會去報官,求求你了……」
王茹夕開口便是求饒,語氣里那種軟弱和膽怯,聽得陳松傑更加惱火。
自己當初的好心她全都沒看見,只想著自己會害她。
「夠了!你說再多也沒用。在我有把握之前,你肯定不能離開陳家,至少在我武道突破到三流之前都不能。如果沒有實力做底牌,我不敢放你走。如果你執意要走,我大哥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王茹夕仍舊討饒著,彷彿聽不見陳松傑說的話。
可實際是,當陳松傑說出陳大正會殺她時,那哭腔更明顯了,並且很快就抽泣了起來。
「我去接觸劉藝琳,為的就是能攀上劉將軍,這樣我就能早點離開陳家,也可以做主放你離開。可是劉藝琳根本沒把我當人看,她那條路走不通。」
「我想過了,我短時間內離不開陳家,你就算離開陳家后也無處可去。你不如就跟了我,我會對你好,讓你衣食無憂,如何?」
王茹夕哭出了聲,也不求饒了,一個勁的哭。
等了一會,陳松傑試著想把她身上的被褥拉下來。
他的動作很輕,像一個溫柔的男人。
結果他剛扯動了一點,那被褥猛地被一股大力抽了回去。
陳松傑氣惱地伸手去拽,說:「我今晚壓不住了,剛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你從了我,今後我都會對你好,會把你當成明媒正娶的妻……」
砰咔!!!
巨大的聲響嚇到了陳松傑,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搖曳的燭火照亮了來人,一個提著劍,氣勢洶洶而來的……女人!
這女人他記得,就是踹死原主的那個胖女人!
這女人有點意外陳松傑此刻的樣子,看到被逼到角落的女孩,她笑了,很張狂地笑了兩聲,然後惡狠狠的說:「小淫賊!你的死期到了!!」
說完,便是一劍朝他的大腿刺去。
陳松傑躲不掉,即便不是跪坐在床上的姿勢,他也躲不掉三流境武者的攻擊。
他被拽下床,像條死狗那樣扔到了地上。
然後陳松傑就見那女人不管自己了,轉頭去安慰王茹夕。
他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這麼從容,只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
面對王茹夕的指控,他大聲爭辯:「我沒有!我沒有要強暴她!我一直在跟她商量,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
看上去他是因為被願望而生氣咆哮,彷彿床那邊的兩個女的才是惡徒。
趁機將身子坐起來后,他咬牙忍住痛楚,翻身蹦到了門口。
取下藏在那出的長劍,他信心大增。
心想只要你人還是血肉之軀,有了這把劍我還有拚命的機會。
持劍衝出門口的時候,陳松傑看到了躲在門外的瓜皮,手上的柴刀差點就朝他劈了下來。
來到外邊,他舉劍對著房門,大聲呼喊:「來人!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
「呵呵,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女人走出來,反手就砍掉了瓜皮的手。
踹翻偷襲不成的瓜皮,女人一步步逼近陳松傑,一聲聲控訴陳老三虐殺她家57口人的罪行。
「公子快逃!!」
瓜皮突然叫嚷著從後邊撲向女人的雙腿,想要為主子爭取時間。
一個轉身躲掉,女人打掉陳松傑試圖攻擊她的劍,兩腳踢碎他的膝蓋骨,又踩斷了他的兩條小臂。
「呵,主僕倆倒是感情深厚。」女人抓住陳松傑的頭髮,生生將人拽起來,來到瓜皮跟前,「小淫賊,你看清楚了,這是你最忠心的僕從。」
說罷,就當著他的面,一劍一劍刺向瓜皮,直至再無聲息。
「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那天你們帶人來滅我家時是不是很暢快?是不是沒想到過報應來得那麼快?哈哈哈,可惜了,我自己沒法報仇,只能尋上風雨樓。你該感到慶幸,他們不許我折磨你,否則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陳松傑被拖到了後花園,被扔到了他剛來這裡時吃水餃的亭子里。
「你違反規定了。」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冷冷說道。
「他反抗才變成這樣的。」女人辯解。
黑衣人也不反駁她。
「你們是風雨樓的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之前給你們寫小說的三合居……」
「我們知道。」黑衣人的語氣依舊冷淡。
之後不論陳松傑說什麼,黑衣人都沒有理會。
那女人則是掛著扭曲的笑容,時不時用劍拍打他的傷處。
一個人拖著陳老二的屍體過來,正是那山羊鬍男人。
陳松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忍著劇痛大喊:「老哥!幫幫我!老哥快來幫幫我!!」
那老哥走來,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沒想到這次復仇的對象是你家。咱們相處起來感覺挺好的啊,也不像是能做出滅人滿門的主。」
「這事與我無關,我完全不知情,不是我做的,老哥快救我啊!」
「救你?怎麼救?我打不過他們呀。」山羊鬍戲謔道。
女人皺眉警惕:「你們認識?」
老哥連忙解釋:「別別別,姑娘別誤會。我剛到牧北城,在風雨樓看大榜,這小老弟就湊過來問我事情,然後請我喝了一壺酒。說起來,不是他撞上你表哥,我都不知道有你們這趟活兒。」
正說著,女人的表哥拖著半死不活的陳老三過來了。
陳松傑認得,就是坐在請事區高腳椅上舉牌子的寸頭壯漢。
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惡意。
呵呵,我是反派,那個窗口裡耍我的女人果然才是主角……
閉上雙眼,本以為第二次面對死亡,能夠坦然接受。
顯然他不能。
陳松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
「女俠!女俠!請聽我說,我不是陳松傑!真正的陳松傑早已經死了,那天被你踹中心臟就踹死了!我來自地球華夏,只是一個高一的學生。感染了席捲全球的疫病死的,等我醒來時已經在陳松傑身上了。陳松傑死後我就魂穿到了他的身上,我真不是陳松傑!女俠饒命,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陳松傑!」
「我們那有能載人飛上天的飛機,還有能送人上月球的火箭。還有汽車,用鐵皮做的,加四個輪子,燒汽油就能跑。一個小時能跑兩百公里,也就是半個時辰能跑四百里,比馬車快了無數倍!還有,我會燒玻璃,我會造肥皂,還能做炸彈。」
「女俠!女俠饒命啊女俠!我真的不是陳松傑,我只是一個高一的學生!……」
任由陳松傑如何解釋,女人都沒有理會。
又有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走過來,問:「怎麼回事,你把人折磨瘋了?」
女人看向緊跟身後的女孩說:「沒有,不信你問她。她是被陳家老三擄來的,家人也被殺了。我到這小淫賊的房間時,他正要強暴她。」
「是這樣的嗎?」
女孩點頭。
陳松傑聽到這話時差點昏厥過去,連忙辯解:「我沒有強暴她!她有被害妄想,我沒有強暴她……」
風雨樓的人看向女孩,見女孩搖頭,說:「還懂狡辯,看來沒瘋。」
之後任憑陳松傑怎麼說,都沒人搭理他了。
兩個人罵罵咧咧過來,頭上沾染了不少白色的粉末。
「讓那陳大正跑了。」
「你們打不過他?」女人問。
「他詐降,又撒石灰粉。」一人解釋。
一黑衣人說:「酬勞不會少你們,去協助搜一下宅院。」
很快,陳家所有女眷家僕都被集中到了這裡。
其他人都安安靜靜,唯獨有個人不一樣。
「放開我!混蛋,放開我!你敢對我做什麼,我大哥一定饒不了你們!放開我……」
這是陳文春的聲音,押著她過來的人說:「書房那有個密室,這丫頭是在那找到的。」
「陳文春,陳家三小姐。」風雨樓的人補了一句介紹。
「你!你!你們是風雨樓的人!你們憑什麼闖進我的家!」陳文春質問,不過沒人搭理她。
然後她就看到了手腳扭曲的陳松傑,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女人怒吼:「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說著也不顧自己的手已經被捆住,衝過去想要撞開女人,旋即被一腳踢翻。
「哦?沒想到你們這些豺狼還有感情。」
女人揪著陳文春的頭髮把她拽了起來,然後拖到了陳老二和陳老三跟前。
陳文春看著死去的二哥和奄奄一息的三哥,憤怒得破口大罵。
女人笑了,聽到陳文春罵的越凶,她笑得越開心。
「對嘛對嘛,你們要是沒有一點反應,怎麼拿來祭奠我家人的亡魂。」
只見這陳家後花園的亭子邊上,一個女孩在罵,一個女人在笑,邊上還有屍體,場面十分詭異。
看著女人有些癲狂的模樣,那山羊鬍問壯漢:「你表妹沒事吧。」
壯漢沉默,他也沒譜。
女人笑夠了之後拽著陳文春來到陳松傑跟前問:「你們姐弟倆感情很好吧,只要你求我,我會考慮考慮放了你姐姐。」
咳咳!」風雨樓的人咳嗽提醒。
「哈哈,可惜了,本來還想跟你這小淫賊玩個遊戲的。」
然後只見這女人把陳文春扔倒在地,長劍一下刺進了她的后心。
陳文春沒命了,但死得沒那麼快。
短短數秒的死亡過程並不驚悚,卻再度讓陳松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二兩個關係最好的人,都被人殺死在了自己眼前。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絕望,他麻木,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咒罵。
就這麼獃獃地看著陳家的人喝下迷藥,在睡倒后被人刺穿胸膛。
「你說你在那天被我踹中心臟后就死了對吧,然後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你借屍還魂對吧。」
女人湊過來笑著說。
換做是先前,陳松傑肯定還會欣喜,以為女人相信了自己的解釋。
而現在,他知道這女人又在想著整自己了。
他沉默,抱著十分渺茫的希望,回想自己如果能重來,如何避免這場殺身之禍。
一個溫室里成長起來,從記事就基本在學校里渡過的高一學生,如何能靠著一個平庸的身軀來反抗這個命運?
答案是,無能為力。
連風雨樓都站在人家那邊,如何反抗。
他認命了。
太奇怪了,明明電視里演的滅門,總是能鬧出特別大的動靜。
又是鑼鼓喧天,又是大火映紅半邊天。
為什麼自己遭遇了,卻是這麼靜悄悄的……
陳松傑就這麼想著些有的沒的,靜靜等待自己的死亡。
就連女人踢來的腳觸碰到自己的瞬間,他都誕生了自己都覺得荒誕的念頭:系統爸爸,爺甘霖娘!
砰!
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