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空箱,內藏秘密
韓萬不住地想著姥姥生前對自己說的韓月的事。
那天深夜,韓萬搜翻著一大串鑰匙,一把一把試著,腦門子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到底是哪一把?」韓萬心裡越急,手腳越慌亂,還不住地回頭張望,生怕有人發現。
這是姥姥給韓萬留下來的鑰匙,那天姥姥握著他的手,面色蠟黃,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小萬......這是給你的鑰匙,裡面有一樣東西特別重要,就在房後園子里的小棚里......」姥姥躺那歇了一會,又喝口水,繼續說:「就在小棚里的米缸後面,把米缸挪開,下面有一個小門,你用這鑰匙打開小門,裡面有幾樣東西,你給姥姥拿來,可千萬別讓別人看到。」
韓萬手裡拿著這一大串鑰匙,既有些忐忑又有些興奮,問「姥姥,那這裡面是啥您知道不?」
「你去拿來就知道了。」
韓萬趁家人都睡了,拿著手電筒一把一把試著鑰匙,終於其中的一把鑰匙打開了鎖,韓萬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小門,看見裡面有一個布包,又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解開了布包,拿出了裡面的木盒子,這個木盒子很是精緻,韓萬看見在盒子的前面有一個小鎖栓,但是鎖栓並沒有鎖。這時趕緊打開木盒子,果然裡面是空的。
於是韓萬把小門鎖好,把米缸擺正,抱著空木盒子給姥姥看。
姥姥看到空盒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不能夠呀,誰打開了木盒子,難道這個秘密被人知道了不成。」說著,姥姥掩面哭泣不止。
韓萬站在一邊一臉的困惑不解,走到姥姥床前,坐下,安慰著說:「姥姥,您別傷心難過,啥事都有我嘞。」
姥姥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我那可憐的小月。」
「姥姥沒事的,我姐過些天就回來看您了。」
「你知道不,韓月她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說著,姥姥失聲痛哭起來。
韓萬是越聽越糊塗,可是聽到姥姥哭的這麼傷心,身體現在又這麼虛弱,於是趕緊起身拿毛巾沾了點溫水,扶姥姥躺下嗎,給姥姥擦了把臉,安慰著說:「姥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也儘快讓姐姐回來看您,您也好好養著點身子,不能再這麼傷心了。」
「小萬,這個小木箱子你一定收好了,將來一定交給韓月手裡。」
「好,好,姥姥。您快好好休息吧,這個小箱子我收好了,我也不會跟別人說。」韓萬安慰著姥姥睡著了。
就這樣直到姥姥過世,韓萬再沒有聽姥姥說小木箱子的事,自己也沒有問,但這件事卻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裡,隱約地在腦海里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就是韓月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小木箱子裡面的東西也許能說明一切,但現在裡面的東西也不翼而飛。
韓萬背負起這個來自家中的天大秘密,像是突然在身上壓上了萬斤重擔,寸步難行又喘不過氣。
冬日清早,雪已連連下了兩天,韓萬伸頭看向窗外,外面一片白色,韓萬咣當又躺下了,這些日子著實太乏了。
手機鈴聲忽然想起,韓萬從睡夢中驚醒,韓萬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輕聲說:「劉旭,咋了,睡覺嘞。行,那十一點吧,在恆生板面見吧。」
韓萬走到媳婦和閨女那屋,媳婦不知道幾點上班走的,一歲半的閨女也很少見的睡著懶覺,嘴角還流著哈喇子,四仰八叉的睡著。
韓萬簡單洗洗,又給閨女把雞蛋羹蒸上,輕輕放下圍擋,
小聲地拉著閨女的小手「芸舒,快起床啦。」閨女吧嗒了兩下嘴,一骨碌爬起來,先喊了會媽媽,后又嗦溜著小嘴讓抱抱。
劉旭是韓萬從小學時候的同學,一直關係不錯,後來參加工作彼此都比較忙,也就聯繫的不多。不知道今天為啥聯繫自己,韓萬本能得覺得和劉旭不是一類人,有點膩煩他。
這個人太精明,太現實了。這一點和韓萬有著本質區別,韓萬潛意識裡討厭和太精明的人共事。
等到恆生市場的板麵館見面時,韓萬見劉旭早早的在角落裡的桌子上等著,喊著:「韓萬,在這邊。」
「都是辣的,我閨女沒的吃啊!我旁邊給她買塊蛋糕去。」
「成,讓你閨女跟我坐著。」
「她肯定不跟你,見生人就哭,更別說跟你坐著了。得了,我抱著她去買蛋糕去,你給我點個板面,加個火腿腸滷蛋,還有豆皮。」
「成,你去吧。」
不多會,韓萬抱著閨女回來了,把閨女放在邊上的凳子上,邊摟著孩子邊給她勺子吃蛋糕。
劉旭笑著說:「這些日子你都忙啥去了,也聽不到你消息,平常也不愛發個朋友圈。」
「誰發那個破玩意。」
「對了我給你要了微辣的了,我來碗超辣的。」說著劉旭嘿嘿的笑,接著又問:「韓萬,你明年準備司考不?」
韓萬一聽,氣蹭就上來了:「別在這跟我瞎秀優越感,自個兒過個破考試,就成天這個那個的跟我拽。老同學想聊天聊天,別成天跟我在這兒鬧這個。」
「你瞭你急了不是,我也沒說啥啊?」
韓萬太清楚跟這種人相處之道了,這種人你比他橫,他服軟,你軟他登鼻子上臉。
「我抄紅樓夢嘞,哪有功夫學那破玩意。」
「抄啥?紅樓夢?咋抄?」
「一個字一個字的那麼抄,還能咋抄?」
「你是有病不是!還一個字一個字抄,我的老天爺嘞,抄那有個屁用,閑的閑的,韓萬你沒救了我看。」
「你特么管的著,我樂意抄。」
「成,成,我說句話你可別急,也就是這些年老同學,要不我早不勸你了,一說就急,抄紅樓夢能讓你掙錢能讓你升職,還是能讓你咋著,我都不知道該咋勸你,這些沒用的事你還是少做,咱們都三十六七的人了,還成天整這個沒用的。韓萬,你腦袋讓門擠了吧,真是個奇葩。」
韓萬一時被說的啞口無言,的確這些年自己的生活亂七八糟,一事無成,就剩下嘴硬了。
後來劉旭說的啥韓萬壓根不想聽了,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心情沉悶地帶著閨女回家。
其實韓萬也在努力改變,比如今年3月份的戒煙,也是下狠了決心,說什麼不抽了,當時也是想了很多對策來應對想抽煙了怎麼辦,現在不抽煙了也覺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時候甚至都忘了自己以前也抽煙。
戒煙成功一下讓韓萬認為自己很牛,這也是自己為數不多可以在人前吹噓的事迹。
除此之外,只剩下那本抄了51回的紅樓夢了,他一頁一頁地計算抄完紅樓夢的日期,想象著在抄完120回紅樓夢時,在朋友圈顯擺時候的情景,會有多少人頂禮膜拜自己。
但被各種虛無縹緲所充斥后的韓萬一旦回到現實中時,又被擊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