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施主,你著相了!
白龍馬被留在了寺外,猴子跟玄奘則一同進入了大殿。
看著落滿灰塵的佛堂,玄奘微微嘆息。
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怎麼休息?
「悟空,稍微收拾一下?」
玄奘看向猴子。
「好嘞師傅!」
猴子欣然接受,輕輕吹了口氣,整個大殿頓時煥然一新。
有法術不用,難不成拿掃把慢慢掃啊!
玄奘禮節性向佛像行了個禮,然後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隨後,從行囊里取出毛筆與宣紙,開始寫畫了起來。
猴子湊了過來,便看到紙上畫著一個不規則的圓形。
伴隨著玄奘筆墨落下,圓形外又多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鋸齒。
「師傅,這是什麼?」
猴子第一次瞧見這麼新奇的事物,不由得來了興趣。
「這個啊,叫做齒輪。」
玄奘頭也不抬,繼續繪製,「悟空,待會你幫為師把這東西變出來,可以嗎?」
「行,沒問題!不過師傅,你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猴子的好奇心很旺盛,立馬捻下根猴毛,化作齒輪的模樣。
「對對對,就是這個,你再幫為師把木魚戳個洞,把齒輪裝進去!」
「還有,幫為師把這幾根棍子連在一塊兒,嗯對!就是這個效果!」
玄奘連連點頭,接著指揮起了猴子。
在他看來,人的手速,是有極限的。
但不要緊,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懂得使用工具。
既然手速不夠,那就靠工具來湊!
在猴子的幫助下,玄奘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將他理想中的機械木魚組裝了起來。
「師傅,這到底是什麼??」
猴子一臉懵,完全看不懂這東西的作用。
「這個叫機械木魚,來,為師教你怎麼用。」
玄奘樂呵呵的盤腿坐下,一手端著木魚,一手旋轉旁邊的把手。
篤,篤,篤。
伴隨著旋轉速度的加快。
木魚敲打聲音,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篤篤篤篤篤篤——
每轉一圈,棒子便會敲打四下木魚。
其實玄奘還覺得太少。
但問題在於,四根棒子似乎已經是極限,齒輪的杆子上已經沒有更多的空間了。
當然,解決辦法也是有的。
比如說,再做一個齒輪組,將更多木魚連接在一塊兒。
但玄奘前世並不是研究機械的,所以具體齒輪的排列組合還需要好好思考。
「至少現在是一個好的開始……」
玄奘心滿意足。
猴子在旁邊看得是一頭霧水!
你喊我幫忙,就是為了裝這麼個玩意兒?
人都一下下自個兒慢慢敲木魚,你裝這個有什麼用啊!
玄奘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東西作用可大了……
比如說。
之前功德提升的速度是這樣的:功德+1,功德+1,功德+1……
換上這個機械木魚后,則變成了這樣:
功德+1+1+1+1……
立竿見影啊!
「師傅,咱們什麼時候去跟這裡的小妖怪玩一玩?」
猴子很快找到了新的樂趣,一臉期待的看向玄奘。
「急什麼,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說。」
說到這兒,玄奘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還是讓白龍馬進來吧,此地陰冷,他又沒有衣衫,
為師怕他著涼了。」
「不會啊!師傅他雖然看著是白馬,但實際上是……」
砰!
「為師讓你去你就去!」
玄奘瞪了一眼猴子,這貨怎麼不太聰明的樣子。
見玄奘堅定,猴子雖然不解,但還是把白龍馬牽了進來。
「白馬,你今晚便在這佛堂里待著,外面風寒,別著涼了。」
玄奘放下木魚,和藹的來到白龍馬旁邊,輕輕拍了下他腦袋。
砰!
白龍馬:……
我特么真服了!
敲一路就算了,特么的晚上都不放過他?
我……
看到旁邊抓耳撓腮的猴子,白龍馬覺得,還是算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跟倆神經病計較什麼個勁兒呢?
如是想著,白龍馬心裡平衡了許多,看向玄奘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同情。
玄奘:「悟空,我覺得白龍馬好像在罵我們師徒,怎麼辦?」
「是嗎師傅?您說怎麼辦。」
猴子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起了白龍馬,道:「龍肝鳳髓俺老孫吃多了,師傅,您吃過沒?」
「不至於不至於,馬非聖賢孰能無過?而且龍肝就一塊兒,龍肉就多了,悟空你說是吧?」
「還是師傅您看的遠!」猴子心悅誠服。
說說笑笑間,慢慢也來到了深夜。
月黑風高。
寺外的風,不知什麼時候大了起來,吹得大殿的門不斷發出砰砰的聲音。
寺廟裡,玄奘坐在火堆旁,慢慢敲打著機械木魚。
功德+1+1+1……
忽然間,外面傳來急切的求救聲!
「救命!外面有鬼!救命啊!」
同時,還在不斷拍打著大殿的門戶。
「哪來的小鬼。」
猴子眼裡帶著點玩味兒,「師傅,要不讓俺老孫去陪她耍耍?」
「阿彌陀佛。」
玄奘放下機械木魚,正色道:「悟空,你修行不到家,放著讓為師來。」
說罷,他起身開門。
大門打開的瞬間,昏黃燭火伴隨著狂風搖曳。
而玄奘,則感受到一具冰涼卻柔軟的軀體撲入他懷裡。
軟玉入懷,玄奘卻坐懷不亂,只是輕聲安慰:「沒事了。」
來者驚魂未定。
抬起頭來,是一張淚眼朦朧卻難掩風情的臉。
女人淚汪汪道:「大師,我好害怕啊。」
說話間,她手不安分地向下探去。
玄奘依舊微笑,但輕描淡寫的側身躲過,「施主自重,貧僧是出家人。」
說著,便要關門。
女人卻不管那麼多,又想從後方抱住玄奘,「大師,外面有鬼,好嚇人啊!」
「哦,是嗎。」
玄奘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轉身間微微向旁邊挪了兩步。
女人一下子撲倒在地,做出一副嬌弱模樣,「大師,你嫌棄妾身?」
她有意無意地扯開衣領,大片雪白肌膚露出,香艷無比。
「阿彌陀佛。」
玄奘誦了句佛號,接著伸出手,輕輕拍向女人肩膀:「施主,你著相了。」
在他眼裡,眼前的美女佳人分明是一具披著粉色薄紗的骸骨。
在骸骨四周,還盤旋著淡淡黑色的怨氣,經久不散。
顯然,這女人手底下害了不止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