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腥又臭

下面的情況和上面不太一樣，首先是黑，太黑了。之前的甬道里還能從房間里透一些光進來，下了樓梯之後一點光都沒有，眼前像是失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見。

第二便是布條的長度已經到頭了。臨時湊出來的布條畢竟不是繩子，太大了不僅不方便攜帶還沒多少長度。

真真是山窮水盡啊。

不等俞陣多感慨，齊子石已經摸出一個火摺子打著了。

「噗。」

一小簇紅色的火苗燒了起來，能照亮大概一米多的範圍。俞陣也感受到了身後的火苗，他接著火苗的光芒朝四周看去。因為四周有風，火苗很不穩定，看起來是時不時就要滅掉的樣子。

不出意外，這裡也是有濃霧的，但是又不太一樣，這裡的濃霧好像是執行什麼指令，都在朝上飄。

上層是濃霧，下層卻是能看見東西的，所有的濃霧都朝上走。這裡還有風，俞陣一下來就很明顯地感受到了被風吹的感覺，但他又不知道風是從哪裡過來的。

四周都是濕漉漉的牆壁，呼吸的空氣中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腐爛的臭味和潮濕的味道。俞陣伸出鼻子嗅聞幾下，只感受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趕忙閉氣調整，生怕自己一個不適應直接吐了出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俞陣將手中的布條端頭放在地上，自己也邁下最後一層台階，站在空地上。

紅色的火光將四周的霧氣也映成紅色，俞陣看著不斷往上走的霧氣，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物理課堂——水蒸氣比空氣輕。

這倒是能說明濃霧為什麼向上走，但是……

這樣的道理沒辦法解釋外面的濃霧。

周圍環境不一樣應該也有不少影響，但要具體分析俞陣就沒這麼多的本事了，高中的物理知識已經不夠了。而且，也可能是風的吹拂導致上下分層更加明顯。

分析不出來就索性不分析了，管他的呢。

俞陣不再想濃霧，將目光轉向別的地方，這裡的地方很大，還有別的東西等待著他去探索。

二人順著周圍的牆壁接著向前走，藉助著火摺子的光探索這一片地方，向前走了不久后兩人見到了雞。

除了濃霧之外，這裡還有雞。

雞？為什麼是雞？

在俞陣心裡構建中，他設想過這下面會有人，會有什麼什麼動物，也許是蟲子，也許是別的。但是他從沒想過下面出現的是雞。

這一隻只雞探著腳走來走去，好像他們才是這裡的主人，而且這些雞看起來戾氣很重，也對俞陣等人很好奇，一個兩個都湊了過來，想要看看來者何人。

而且這些雞比尋常的雞體型要小，看起來病懨懨的，羽毛也沒有尋常的雞看起來漂亮。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奇怪，這些雞不叫。它們很安靜。

雞一共有六隻，它們還會吐水。吐在地上的水沒一會就會升騰上去，成為霧氣。見到這一幕的俞陣腳步再也挪不動了。

他們之前呼吸的霧氣竟然是雞吐出來的口水！這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

「這……雞吐出來水竟然化成了霧氣！」俞陣實在石震驚，他感到自己胃裡剛剛才消沉下去的感覺現在又起來了，翻江倒海，來勢洶洶。

任齊子石如此沉靜穩定一人，也在旁邊扶著牆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俞陣捂著嘴，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都要被咳出來了。

咳嗽停止后，俞陣扶著牆開始喘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哈……哈……」

這時候齊子石已經緩過來了，他過來靠近俞陣，動作輕緩地拍了拍俞陣地後背：「殿下，您還好嗎？」

俞陣往外啐了口，又深吸兩口氣：「還好，還好……」他一邊說著一邊扶著牆站起來。

正在這時，不知是哪只雞突然叫了一聲。霎那間，俞陣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又起來了。

「噶——！」

「噶——！」

一隻叫了起來，其餘的六隻雞也都跟著叫了起來，整個地下室內回檔的都是那陰森滲骨的聲音。

這聲音和俞陣在進入甬道時聽到的瘮人叫聲正是一個。這個地下室如此潮濕恐怖到底是為什麼，雞的叫聲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等雞的叫聲平息下來后俞陣也漸漸呼吸平穩，慢慢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回來。前面還有很多東西等著他去破解，他要挺住。

齊子石顯然也沒想到發出這等恐怖聲音的元兇竟然是雞。平日里餐桌上的美味家養的小雞怎麼會發出這樣令人難受的聲音？

俞陣看著眼前的這些雞，眼中露出兇狠的光芒。

這些雞留不得，必須要殺掉，他們才是製造濃霧的真兇。把這些雞困在這裡的人則是更為陰險的幕後黑手。

「齊將軍，我們把雞殺掉，再往前走。」

「是，殿下。」

以兩人的能力，殺雞自然是手到擒來，尤其是這種體弱的雞。三兩道白光閃過，眼前便都是橫死的雞的屍體了。

雞血從羽毛下淌出來，匯成涓涓細流。空氣中又多了一股子雞血的腥味。

俞陣接過齊子石手中的火摺子，慢慢在一個雞屍體前蹲下來，他用匕首將雞連皮帶肉劃開，裡面鮮紅的腸子和內臟滑了出來，攤了一地。

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撲鼻而來，俞陣擰著眉頭，一點點屏住氣息。好讓自己在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摺磨下不吐出來。

將雞的內臟整個翻過一遍，俞陣找到了腐臭味的來源，正是雞的腸子。

這些雞吃下去的食物都是腐爛了的，除此之外，俞陣還有一個發現。

他發現這些雞都被人割掉了嗓子，所以才能叫出那麼瘮人難聽的聲音。

齊子石也在邊上蹲著，靜靜的看著火光下的一切，一整隻帶著皮毛的雞被開膛破肚，倒出各種令人作嘔的東西。

「這樣惡毒的手段臣還是第一次見。」顯然，齊子石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看來想要揭開這個答案只能等出去之後問獻儀姑姑了。

「走，將軍，我們得抓緊時間。這裡面還有風，應該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還沒去到的。」

俞陣站起來說道。他舉著火摺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自己開膛破肚的雞，血漬濺到他的衣服上，又腥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