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摸不著頭腦
一個疲憊的女人終於處理完了那一堆本不屬於她的該死的工作，儘管並不會有人會因此付給她的額外的薪水。
但她早已經習以為常，這是理所當然的。
走過冷清的街道，陣陣寒風讓她有些頭疼，而樓下街心酒吧的喧鬧更令她感到不適，這裡距離她現在的居住地太近了，總是吵得她睡不好覺。
在這裡還是一家電影院的時候，她是還這裡的常客，對於自己挑的租房地點非常滿意。
可惜因為生意不景氣，電影院變成了能看夜間小電影的酒吧。事實證明，這種設計真的是毫無意義，新老闆並沒有成功改善這裡的經營狀況。
她漫不經心的思索著那些年輕男女為什麼會如此精力旺盛，他們都不用上班嗎？
將近晚上十一點，她終於回到了那狹小而溫暖的房子，303號。
隨意的泡了碗泡麵，然後是洗澡，睡覺。
她已經快要三十歲了，日日如此，但總不至於一直這樣。
總會閑下來的，有時間去看場電影，交一些朋友。
她躺在浴缸里，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滿懷希望的期待明天會變好。
…
我的名字叫做王穎，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但是天不隨人願。
耳邊是樓下酒吧的噪雜搖滾，眼前是從窗戶中射來的汽車的車頭燈，我的腦內在瘋狂的思索著曾經的噩夢，我翻來覆去，翻來覆去，頭痛欲裂，難以入眠。
我需要出去走走，看場電影放空大腦或許會讓我好點。
……
王穎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在衣櫃里挑出最合自己心意的紅色長裙，精心打扮。可惜這個款式並不被人喜歡。曾經有同事吐槽她這個打扮像極了一位冷麵殺手。
真是沒有品味。
王穎坐在梳妝台，塗上眼影和口紅，對著鏡子痴痴的笑了笑，取出剪刀。今晚的妝容她非常滿意，現在該去樓下的酒吧亮瞎那幫煩人鬼的狗眼了。
…
我帶剪刀幹什麼？
算了，這並不重要。
頭痛欲裂。
路上的路燈忽明忽滅，長長的影子就那麼掛在我身後。
我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樓下的酒吧，但他們並不歡迎我，我靠近他們，他們甚至將紅酒潑在了我臉上。
真奇怪，這是為什麼呢？
「是意外吧。「我心想。
或許我應該和他們交談一下，或許只是一個小玩笑。
但我或許更應該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出來玩可不能像工作一樣。
「這是什麼破酒吧，都有人把酒灑在我臉上了。」
我是不是太大聲了。
頭頂的燈光閃了閃，我隨意的坐在一桌顧客中，但是他們不搭理我，甚至不願意用眼睛看著我。
哦，他們可真沒有禮貌。
但是沒關係，我從小就很會和別人打交道。
隨便找到一個衣著很棒的男士。
我放低了姿態。
「嘿，帥哥，介意我坐在這裡嗎？」
他把我當作空氣。
「好吧，抱歉，打擾了。」
我憤憤不平的去了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美麗身段，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沒有一個帥氣的男朋友這合理嗎。
真奇怪，這是為什麼呢？
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腦袋就能這樣不搭理人嗎？
可真讓人傷心。
明明我也一樣啊。
我捻起裙擺轉了幾圈。
真漂亮啊。
……
王穎提著一把巨大的剪刀，血液粘在了臉上，但她並不在意。
她繼續向上走，記憶中那裡應該是酒吧的私人影院，不過早就關停了，好像是因為不能賺錢被老闆改成了幾個小房間來給釋放壓力的男女提供場所。
這東西可比電影有意思多了。
……
頭好痛。
壓力好大。
為什麼沒有人和我說話呢？
果然還是看電影適合我，雖然這個時候的電影一般都沾點澀晴或者血漿，但有什麼能比大晚上的小電影更棒呢？
我推門而入。
現在電影居然正在開演！我運氣可真好。
片名…《剪刀斷頭狂》？是恐怖片嗎？那可正是不巧，我膽子不大，而且目前上映的恐怖片質量都不怎麼樣，不過現在也沒得選。
隨意的挑了個位置，沒看多久我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和旁邊的客人抱怨，「這些恐怖片的導演永遠都不知道節制，過量的血漿和肉塊可不能讓一個爛片受歡迎。」
她沒有理我。
哦，是的。電影沒有結束怎麼能大聲喧嘩呢？
我可真沒有禮貌。
電影結束，非常糟糕，情節處理一塌糊塗，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過說真的，這部蠢電影究竟在講什麼？一個拿著大剪刀見人就把頭剪下來的瘋子？不過人物之間的衝突倒是有一點吸引人，它有在暗示性別歧視之類的東西嗎？」我好奇的問身邊的影院顧客，她還是沒有說話，僵硬的坐在那裡。
她可真靦腆。
「可能是她不喜歡聊天。」我很沮喪，今晚又沒能交到新朋友。
但頭疼已經緩解了不少。
還是回去吧。
……
王穎回到家中，小心翼翼的擦乾了剪刀的血跡，放進梳妝台。
然後脫下衣服疊好放回衣櫃，去除自己之前打扮的眼影和口紅，開始洗澡。
一次完美的出行應該搭配一個完美的收尾。
……
十二點。
王穎在浴室中猛然驚醒，她做了一場噩夢，身體越發疲憊。
「我又在洗澡的時候睡著了嗎？」
「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啊。」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但她真的太累了。
明天需要早起上班，她現在該睡覺了。
她躺在床上，周圍不再喧鬧，她卻難以獲得寧靜。
我剛剛出門了嗎？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不對，現在還不能睡。
昏昏沉沉中，她徑直走向衣櫃。
那是一個很大的紅木衣櫃，她曾經幻想著能擁有一整個衣櫃的漂亮衣服和包包。
但實際上她沒有多少衣服，那這裡面都裝了些什麼呢？
王穎猛地打開柜子，獃獃地注視著柜子里中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腦袋，一個不差。
她從中拿起了屬於自己的那個。
「這不是什麼也沒丟嗎。」
王穎終於安心了，回到房間，然後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