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暗
下午清風襲過,黑色的窗帘被微微撩起。瞳孔中那股傷感愈發凝重了,四周渺無人煙,這是一座廢棄的現代建築。不知沉睡了多久的男孩終於醒來,他用手在空中輕輕滑過(可用意念也可以手動),一連串圖標浮在空中。
「這是?...」
男孩看到右下方連續閃動的圖標,下意識的碰了過去。「滴」手與圖標相碰發出聲音,接著一份白色的信便浮現在眼前,隨著字的滾動,一個沉重的聲音緩緩響起:
日本的各位,Welcometothisworld。各位現在一定有著諸多的疑問,但先別急。讓我來介紹一下這個世界。說完,空白的頁面出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視頻,一邊播放著視頻,沉重的聲音跟著講到:
「2020年7月5日,『虛擬遊戲研究所』成立了,研究所的人苦心研究,終於研究出許多虛擬現實的技術,在2035年時,研究所開始準備一個巨大的項目--將整個世界變為遊戲。在一開始時,這個項目受到了眾多人員的反對,此項目的內部人員堅持為其餘的進行講解,以及改變這個世界之後的好處,比如:重生!。在通過數月的調節之下,終於在2035年11月17日開始了研究。由於此項目十分困難,通過數年的研究經毫無進展。終於,在2047年2月1日取得了巨大進展。研究人員不斷努力,項目終於在2055年最後的收尾階段。2055年9月7日,也就是今天,項目啟動了。但不幸發生了。在世界變為遊戲是需要通過一種改變,我們稱之為「蛻變」。可就在程序進行到「蛻變」的時候發生了錯誤。最後遊戲範圍只限制在全日本,且無法出入本國。過程中整個日本因「蛻變」發生的錯誤而死亡的人佔了人口的五分之四,就是說現在全日本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還活著。而失誤又造就了另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玩家死亡之後無法重生!而且這個世界除了玩家互為敵人外,還有系統的生物,以及系統錯誤而誕生的生物(我們稱之為噩)。是不是很刺激啊?好了,介紹完之後就開始你們的遊戲吧!」
除了一封信外,還有其他的圖標,男孩點擊了中間的劍形圖標,是技能欄,點開后僅僅只有兩行圖標和註解:
幻化:玩家可幻化成不同遊戲中的不同角色或怪物,每個怪物僅能幻化一次,幻化后全屬性*2.冷卻時間:1個自然日
王之寶庫:50級解鎖!
雖然王之寶庫這個技能有註解,但全是梵文。男孩苦笑了一下,
「新手這麼受欺負嗎...連自己的技能介紹都不能看懂。」
他吐槽了一句。
「不過『幻化』這技能還是不錯的。」
男孩認真的想到,奇怪的是,對於世界變成遊戲這個人居然毫不驚訝,不僅是就像提前知道了一樣,還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感覺他並沒有將這個遊戲放在眼裡。
男孩小心地從最上面滑下去,現在他希望能找到個安全區之類的地方。步入叢林,光線暗了許多,連視野也變得狹小起來,時不時會傳來幾聲蟲鳴,但很快也就沒有了。也不知走了多久,男孩聽見了歌聲,那種宛如天使般的聲音。
「這歌好耳熟啊。」
男孩豎起耳朵聽了一會這動聽的歌曲。接著憑藉著感覺找到了聲源,在叢林中有一座不小的木屋(林中小屋?),聲音便是從裡面傳來的。
男孩貓下腰緩緩靠了過去,他從門縫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女孩,旁邊一架長滿青苔的鋼琴。鋼琴沒有人在演奏卻依舊發出聲音。男孩盯著女孩看了看:陽光從上方窗子中灑在女孩白皙的臉上,頭髮是罕見的暗紅色。歌曲循序漸進到達了高潮,宏偉的音樂,加上銀鈴般的歌聲,讓人有種莫名的激動。歌曲結束,整首歌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故事。歌曲停下了,男孩一愣,隨即推開了門。
女孩看著男孩,兩束目光對在了一起,不光是頭髮,那女孩的瞳孔也是暗紅色的。
「唱的不錯。」
男孩拍了拍手,以示敬意。接著打著交友的想法,男孩向前走了走,伸出右手道:
「我叫白染,初次見面。」
女孩扭過頭,裝做沒聽見。
「這算什麼...我都拉下臉先示好了。」
白染心中吐槽道。
「你唱的歌感覺有點熟悉,但就是我想不起來是什麼了,能告訴我嗎?」
白染想著換個話題或許行得通。女孩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白染看向鋼琴,不由得走了過去,鋼琴上似乎有種神秘力量吸引著白染。白染回想了下自己聽過的歌,坐在鋼琴面前椅子上,雙手在空中揮舞,似乎已經躍躍欲試了。「噔-」白染按下了第一個鍵,接著便流暢地彈奏了起來,音樂如同無形無影的雨水般,浸入了女孩的心靈。
琴聲結束,白染伸了個懶腰。在一旁,女孩看向白染的眼中有著几絲驚喜,白染閉上了眼睛,再次感受著琴鍵,回味著自己剛才的演奏。白染曾經玩過類似於彈鋼琴的模擬遊戲,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學會了許多的曲子,當然他只是背下了按鍵的順序而已,其實他對音樂一竅不通。白染站了起來,女孩從始至終隻字未提。
「算了,既然你沒有交友的意圖,那就算我打擾。」
白染甩了甩手,接著轉身走出了門。房中的女孩如紮下根般站在那裡,遠遠地望著白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幕也已降臨。白染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身後的房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叢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
「風嗎?」
白染看著搖動的灌木叢說道,下一刻,白染感覺到:今夜無風。突然,灌木叢中,一位身披鎧甲的人形怪物跳了出來,它手持太刀,狠狠地看向白染。
「可惡!」
白染一個側滾躲開了,旋即準備逃走,但他有意識到身後的屋子裡還有一個人,看那個女孩不像是有戰鬥力的樣子,白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怪物並不打算給白染思考時間,再次跳了過來,又是一刀,白染向後退了一步,再次躲開。
「只有一戰了嗎?」
白染低語著,一瞬之後便發動技能:
「幻化!」
空中炸開一團又一團的紫霧,隨後紫霧猛地將白染包裹住,子午退去,白染已然幻化成了一名身高七、八尺的怪物,怪物的皮膚顏色是紫色,碩大的頭上長者羊角,上裸著身體,下半身被帶灰色的毛毯包裹著,但並不影響怪物的行動。尾巴是一頭巨蛇,它不斷地吐著信子。終於,羊頭睜開了眼睛,青色的眼睛,泛著絲絲紅光,鼻孔噴著白氣,背後別了把巨大的大太刀。
女孩走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看著不遠處發生的這一切。
「TheBuleDemon(青眼惡魔)。」
女孩小聲地說著,低頭思考了一番后又走進了房子,顯然白染不知道怪物是無法靠近安全區的。此時的白染已經化為了青眼惡魔,他從背後抽出了大太刀完美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接著惡魔單手握劍,一個蓄勢。大太刀迸發著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基礎劍技,蛇尾猛一退地,惡魔再雙腳一蹬,筆直地沖向了怪物。雖然體積變大了不少,但真實屬性並沒有增加太多。怪物用劍格擋住了惡魔的攻擊,大太刀在太刀上辟出了紅色的刀印。當下惡魔的攻擊后,怪物又是橫刀砍,這種簡單的招式,在白染眼中太容易躲過了,又是一記基礎劍技,大太刀上的光變得比上次更亮了,代表這次的傷害更高,速度更快!怪物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喉嚨,但代價是一隻手,接著其血條便是從綠色降到了黃色(如果沒有查看別人生命的技能,就只能知道其生命的百分比程度)。怪物發出了嘶叫,斷掉的位置又長出一隻手,而且裹著一層骨質的鎧甲。
「這麼噁心的能力。」
接下來的戰鬥,青眼惡魔不斷展開怪物的肢體,直到他一刀下去劈在那厚厚的骨甲上,只留下白色的痕迹無法斬斷。
「呵呵!」
怪物發出難聽的嘲諷聲,但白染這個人就是受不了別人的嘲諷。
「還敢嘲諷?」
白染心中想到,此時他化身的青眼惡魔附近的空氣像是下降了幾十度般寒冷。
「接受裁決吧。」
白染已經被激怒了,這傢伙其他東西很難激怒他,但一旦受到嘲諷就會憤怒。白染腦中不斷思考著怪物接下來的動作,兩個生物之間不斷地碰撞,刀互相擊打的聲音十分刺耳。最後,青眼惡魔眼中迸發出一道青光,大太刀上閃爍著深藍色的幽光,神秘的力量覆蓋了這把刀。
那種光,更惡魔眼中的顏色一樣,都是那樣的具有殺氣。怪物開始怒吼,他的血量已經紅了,進入了某種狀態,它的太刀上同樣閃著藍光,但這道光與惡魔相比,如同螢火與皓月之間般有著巨大的差距。大太刀拖著一道殘影,跟太刀拼在了一起,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接著惡魔將刀向上一抬,將怪物帶著太刀一起震飛了。惡魔雖然有著龐大的身軀,但卻絲毫不遲鈍,反倒而十分敏捷。看著飛出去的怪物,惡魔趁著硬直跟了上去,這次與上次不同,刀砍在骨甲上發出的鐵器碰撞的聲音,怪物的生命也開始降低了。雖然怪物想立刻反擊,但惡魔並不會給他機會,眼中閃過一道金光,一陣殘影伴隨著一擊劍技。「呲——」刀斬開了怪物的身體.....
青眼惡魔收起了大太刀,在那一瞬間,怪物化為了一束白光。這一戰在旁人看來雖然十分短暫,但對於白染來說這已經算得上惡戰了。因為白染經常玩這種刀劍類的遊戲,一般一場戰鬥即便受到再重的傷也能控制在2、3分鐘內解決,但這次看來並不是這樣。白染的身子漸漸退回了原樣,視野開始變得模糊,接著一頭栽倒在地上,眼睛緩緩的閉上了。在他的背脊、臉頰、大腿和雙手有著數道刀傷,鮮血不斷地湧出,染紅了他的身體,更何況剛才使用幻化的時間太長了,對於低級的人來說,精神力肯定吃不消了。
「白染嗎?這真是場有趣的戰鬥。」
在白染的不遠處,一個圍著天藍色圍巾、戴著一副墨鏡的男人站在一棵樹的枝幹上看完了這場戰鬥。他左手支撐著樹榦,右手推了推墨鏡,道:
「希望下次我看到你不會在這麼狼狽了。」
接著轉過身去,不知何時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像虛空般橢圓形的洞。
「再見。」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縱身跳了下去。
「嘭——」
「啊~好痛...」
男人並沒有準確地跳進洞里,而是掉在了一旁。
「可惡,原本想好好來個帥氣的收場,這搞得我很尷尬啊!」
男人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身上的灰。
「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走進去算了。」
男人這樣說著,剛準備踏入虛空,突然回頭看了看剛才戰鬥的地方,白染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灘血跡。
「呵,有趣了,沒想到這傢伙會主動這樣。」
男人淡淡一笑,雖然男人的長相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他的氣質卻無與倫比,那一笑更是使得男人顯得更加神秘。終於,他踏入了虛無的空洞。身體慢慢沉了下去,空洞也慢慢合攏,慢慢地,人和洞全部都消失了,如同什麼都未發生過般。最終只留下了男人的一句吐槽:
「身為十二秩序之一——空間的我既然不能隨時使用空間之門來裝逼,真是太雞兒丟人了,我都想退群了。」
對於處於絕境的人們來說,時間似乎如同狂奔的野獸般,一瞬之後,便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於是,習慣了絕境的人活得很好,但不能適應這個絕境的人,大多數已經被「淘汰」了。除了那些懦弱地躲在安全區,像一個死屍般躺在床上,等待那些所謂的被選中之人來拯救他們。他們不願面對這種現實,只想著等著他人的救贖。但,這個世界是不會容下他們的,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道。或者用《物種起源》的話來說,這原本就是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界!
殺戮都市,這是十一個城市中最為特殊的城市。這裡白天顯得再正常不過了,但一到了夜晚,整個城市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白天的殺戮都市是個三好學生的話,那麼夜晚的他就是一個紋著紋身,打著耳釘的黑社會。因為這個城市有一個特殊的設定,每當黑夜降臨,那麼這個城市,便不再屬於安全區。簡單來說便是可以----殺人!因此,殺戮都市經常聚集著各種賭博好色之類的人。用「舊世界」的話來說,這裡便是犯罪的天堂!這裡是真正的弱肉強食!
「結算一下。」
一位穿著黑色長袍風衣、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將手中的一箱酒加一大堆辛辣的食品擺在收銀台上。白色的面具上除了一張瘮人的笑臉便別無他樣。仔細看箱子里的酒才會發現,裡面的酒沒有一瓶是相同的。
「總計兩金幣十銀幣。」
收銀員是個年紀在20歲左右的女性,她利索的將零食裝在一個塑料袋中(1)。
(1):在這說一下物品欄的設定,每個人一樣物品會佔物品欄一個格子且相同物品無法疊加,因此放在塑料袋中可以將多種物品放在一個格子中,當然也可以拿在手上。
面具男提起打包好的東西,轉身踏出店門。收銀員看了看時間,突然有點慌張。
「等一下!」
收銀員叫住了面具男。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收銀員小聲地問著。
「幫忙?有報酬嗎?」
面具男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問著。收銀員想了想,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誒多~一瓶酒可以嗎?但....」
收銀員還沒說完,面具男便搶先答道:
「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咚——」面具男將箱子中最後一瓶黑霧島芋燒酎擺在了物架上,然後轉身對著不遠處的收銀小姐說道:
「擺完了!」
收銀員此時正在計算今日的營業額。
「阿勒~好快!」
收銀員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面具男旁。
「好厲害!183瓶酒,107種品種,你居然也能按貴重程度在三分鐘內擺完了。」
收銀員看著這些「井然有序」的酒,不由得感嘆了一下。
「報酬?」
面具男單刀直入地問道。
「報酬的話——嘿咻!」
收銀員想跳起來吧頭頂物架最上面的酒拿下來,但發現以她那1米5的身高並夠不到。
「那、那個....請幫我拿一下。」
她無奈地扯了扯麵具男的衣袖,然後指了指頭上的酒。面具男隨手將其抽了下來,說:
「你之前是怎麼放上去的...」
「之前我也沒做過這種事,一直都是憐衣小姐做的,我只是個收銀員。哦,對了,那就是你的報酬。」
面具男晃了晃手中的酒,接著說:
「嘛,你這樣把東西擅自給我,不會被店長罵嗎?」
「沒關係的,反正到時候我改改數據就好了。」
收銀員笑了笑。
「那你剛才不是說這種事是那什麼...憐子小姐做的嗎?怎麼到你做了?」
面具男說完后,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怎麼說了這麼多話。
「憐子小姐啊....她....死了呢..」
正當面具男還在後悔說這麼多話時,收銀員的回答就接踵而至。她的聲音十分的無力,似乎已經丟失了靈魂,與之前那個有活力的她形成的鮮明的反差。
「也是呢...這裡是殺戮都市..犯罪者的天堂。」
面具男淡淡地說著,但與之前的冷淡,卻帶著一絲情感的波動。面具男望向店裡角落的門,眼角稍微抽搐,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的腳開始慢慢的抖動,但卻有不像是害怕之類的情感。
「好了!不說這些了,以後要是買東西可以常來這裡喔,說不定我會在關照一下呢!」
收銀員調整了下情緒,恢復了之前的活力,接著伸出了右手,說:
「認識一下,我叫真欣一萱,以後請多關照!」
面具男猶豫了一下,因為他感覺發展速度似乎有點超乎認知了,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叫你幫了個小忙,然後給你謝禮,最後請你多多關照,為表誠意更是說出了名字。即便是發生在其他地方還是有點可能,但這裡是哪?殺戮都市,這可是一個充滿了爾虞我詐的黑色地區。面具男想了想,終於答道:
「長尾藤朝。」
說完,便也伸出右手去迎接那右手。
「我想問個問題。」
長尾藤朝鬆開右手,嚴肅的說著。
「請說!」
真欣一萱被這嚴肅的氣氛嚇到了,立刻回答道。
「真欣小姐....我想問...廁所在哪?」
長尾藤朝緩緩地問道,此時他的腳抖動地更厲害了,似乎是要憋不住了。
「唉?」
真欣一萱彎了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