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之意義
下午清風襲過,黑色的窗帘被微微撩起。瞳孔中那股傷感愈發凝重了,四周渺無人煙,這是一座廢棄的現代建築。男孩用手在空中輕輕滑過(可用意念也可以手動),一連串圖標浮在空中。
「這是?」
男孩看到右下方連續閃動的圖標,下意識的碰了過去。「滴」手與圖標相碰發出聲音,接著一份白色的信便浮現在眼前,隨著字的滾動,一個沉重的聲音緩緩響起:
日本的各位,weletothisworld。各位現在一定有著諸多的疑問,但先別急。讓我來介紹一下這個世界。說完,空白的頁面出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視頻,一邊播放著視頻,沉重的聲音跟著講到:
「2020年7月5日,『虛擬遊戲研究所』成立了,研究所的人苦心研究,終於研究出許多虛擬現實的技術,在2035年時,研究所開始準備一個巨大的項目--將整個世界變為遊戲。在一開始時,這個項目受到了眾多人員的反對,此項目的內部人員堅持為其餘的進行講解,以及改變這個世界之後的好處,比如:重生!。在通過數月的調節之下,終於在2035年11月17日開始了研究。由於此項目十分困難,通過數年的研究經毫無進展。終於,在2047年2月1日取得了巨大進展。研究人員不斷努力,項目終於在2055年最後的收尾階段。2055年9月7日,也就是今天,項目啟動了。但不幸發生了。在世界變為遊戲是需要通過一種改變,我們稱之為「蛻變」。可就在程序進行到「蛻變」的時候發生了錯誤。最後遊戲範圍只限制在全日本,且無法出入本國。過程中整個日本因「蛻變」發生的錯誤而死亡的人佔了人口的五分之四,就是說現在全日本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還活著。而失誤又造就了另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玩家死亡之後無法重生!而且這個世界除了玩家互為敵人外,還有系統的生物,以及系統錯誤而誕生的生物(我們稱之為噩)。是不是很刺激啊?好了,介紹完之後就開始你們的遊戲吧!」
除了一封信外,還有其他的圖標,男孩點擊了中間的劍形圖標,是技能欄,點開后僅僅只有兩行圖標和註解:
幻化:玩家可幻化成不同遊戲中的不同角色或怪物,每個怪物僅能幻化一次,幻化后全屬性*2冷卻時間:1個自然日
王之寶庫:50級解鎖!
雖然王之寶庫這個技能有註解,但全是梵文。男孩苦笑了一下,
「新手這麼受欺負嗎連自己的技能介紹都不能看懂。」
他吐槽了一句。
「不過『幻化』這技能還是不錯的。」
男孩認真的想到,奇怪的是,對於世界變成遊戲這個人居然毫不驚訝,不僅是就像提前知道了一樣,還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感覺他並沒有將這個遊戲放在眼裡。
男孩小心地從最上面滑下去,現在他希望能找到個安全區之類的地方。步入叢林,光線暗了許多,連視野也變得狹小起來,時不時會傳來幾聲蟲鳴,但很快也就沒有了。也不知走了多久,男孩聽見了歌聲,那種宛如天使般的聲音。
「這歌好耳熟啊。」
男孩豎起耳朵聽了一會這動聽的歌曲。接著憑藉著感覺找到了聲源,在叢林中有一座不小的木屋(林中小屋?),聲音便是從裡面傳來的。
男孩貓下腰緩緩靠了過去,他從門縫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女孩,旁邊一架長滿青苔的鋼琴。鋼琴沒有人在演奏卻依舊發出聲音。男孩盯著女孩看了看:陽光從上方窗子中灑在女孩白皙的臉上,頭髮是罕見的暗紅色。歌曲循序漸進到達了**,宏偉的音樂,加上銀鈴般的歌聲,讓人有種莫名的激動。歌曲結束,整首歌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故事。歌曲停下了,男孩一愣,隨即推開了門。
女孩看著男孩,兩束目光對在了一起,不光是頭髮,那女孩的瞳孔也是暗紅色的。
「唱的不錯。」
男孩拍了拍手,以示敬意。接著打著交友的想法,男孩向前走了走,伸出右手道:
「我叫白染,初次見面。」
女孩扭過頭,裝做沒聽見。
「這算什麼我都拉下臉先示好了。」
白染心中吐槽道。
「你唱的歌感覺有點熟悉,但就是我想不起來是什麼了,能告訴我嗎?」
白染想著換個話題或許行得通。女孩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白染看向鋼琴,不由得走了過去,鋼琴上似乎有種神秘力量吸引著白染。白染回想了下自己聽過的歌,坐在鋼琴面前椅子上,雙手在空中揮舞,似乎已經躍躍欲試了。「噔-」白染按下了第一個鍵,接著便流暢地彈奏了起來,音樂如同無形無影的雨水般,浸入了女孩的心靈。
琴聲結束,白染伸了個懶腰。在一旁,女孩看向白染的眼中有著几絲驚喜,白染閉上了眼睛,再次感受著琴鍵,回味著自己剛才的演奏。白染曾經玩過類似於彈鋼琴的模擬遊戲,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學會了許多的曲子,當然他只是背下了按鍵的順序而已,其實他對音樂一竅不通。白染站了起來,女孩從始至終隻字未提。
「算了,既然你沒有交友的意圖,那就算我打擾。」
白染甩了甩手,接著轉身走出了門。房中的女孩如紮下根般站在那裡,遠遠地望著白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幕也已降臨。白染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身後的房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叢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
「風嗎?」
白染看著搖動的灌木叢說道,下一刻,白染感覺到:今夜無風。突然,灌木叢中,一位身披鎧甲的人形怪物跳了出來,它手持太刀,狠狠地看向白染。
「可惡!」
白染一個側滾躲開了,旋即準備逃走,但他有意識到身後的屋子裡還有一個人,看那個女孩不像是有戰鬥力的樣子,白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怪物並不打算給白染思考時間,再次跳了過來,又是一刀,白染向後退了一步,再次躲開。
「只有一戰了嗎?」
白染低語著,一瞬之後便發動技能:
「幻化!」
空中炸開一團又一團的紫霧,隨後紫霧猛地將白染包裹住,子午退去,白染已然幻化成了一名身高七、八尺的怪物,怪物的皮膚顏色是紫色,碩大的頭上長者羊角,上裸著身體,下半身被帶灰色的毛毯包裹著,但並不影響怪物的行動。尾巴是一頭巨蛇,它不斷地吐著信子。終於,羊頭睜開了眼睛,青色的眼睛,泛著絲絲紅光,鼻孔噴著白氣,背後別了把巨大的大太刀。
女孩走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看著不遠處發生的這一切。
「thebuledemon(青眼惡魔)。」
女孩小聲地說著,低頭思考了一番后又走進了房子,顯然白染不知道怪物是無法靠近安全區的。此時的白染已經化為了青眼惡魔,他從背後抽出了大太刀完美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接著惡魔單手握劍,一個蓄勢。大太刀迸發著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基礎劍技,蛇尾猛一退地,惡魔再雙腳一蹬,筆直地沖向了怪物。雖然體積變大了不少,但真實屬性並沒有增加太多。怪物用劍格擋住了惡魔的攻擊,大太刀在太刀上辟出了紅色的刀印。當下惡魔的攻擊后,怪物又是橫刀砍,這種簡單的招式,在白染眼中太容易躲過了,又是一記基礎劍技,大太刀上的光變得比上次更亮了,代表這次的傷害更高,速度更快!怪物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喉嚨,但代價是一隻手,接著其血條便是從綠色降到了黃色(如果沒有查看別人生命的技能,就只能知道其生命的百分比程度)。怪物發出了嘶叫,斷掉的位置又長出一隻手,而且裹著一層骨質的鎧甲。
「這麼噁心的能力。」
接下來的戰鬥,青眼惡魔不斷展開怪物的肢體,直到他一刀下去劈在那厚厚的骨甲上,只留下白色的痕迹無法斬斷。
「呵呵!」
怪物發出難聽的嘲諷聲,但白染這個人就是受不了別人的嘲諷。
「還敢嘲諷?」
白染心中想到,此時他化身的青眼惡魔附近的空氣像是下降了幾十度般寒冷。
「接受裁決吧。」
白染已經被激怒了,這傢伙其他東西很難激怒他,但一旦受到嘲諷就會憤怒。白染腦中不斷思考著怪物接下來的動作,兩個生物之間不斷地碰撞,刀互相擊打的聲音十分刺耳。最後,青眼惡魔眼中迸發出一道青光,大太刀上閃爍著深藍色的幽光,神秘的力量覆蓋了這把刀。
那種光,更惡魔眼中的顏色一樣,都是那樣的具有殺氣。怪物開始怒吼,他的血量已經紅了,進入了某種狀態,它的太刀上同樣閃著藍光,但這道光與惡魔相比,如同螢火與皓月之間般有著巨大的差距。大太刀拖著一道殘影,跟太刀拼在了一起,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接著惡魔將刀向上一抬,將怪物帶著太刀一起震飛了。惡魔雖然有著龐大的身軀,但卻絲毫不遲鈍,反倒而十分敏捷。看著飛出去的怪物,惡魔趁著硬直跟了上去,這次與上次不同,刀砍在骨甲上發出的鐵器碰撞的聲音,怪物的生命也開始降低了。雖然怪物想立刻反擊,但惡魔並不會給他機會,眼中閃過一道金光,一陣殘影伴隨著一擊劍技。「呲――」刀斬開了怪物的身體
青眼惡魔收起了大太刀,在那一瞬間,怪物化為了一束白光。這一戰在旁人看來雖然十分短暫,但對於白染來說這已經算得上惡戰了。因為白染經常玩這種刀劍類的遊戲,一般一場戰鬥即便受到再重的傷也能控制在2、3分鐘內解決,但這次看來並不是這樣。白染的身子漸漸退回了原樣,視野開始變得模糊,接著一頭栽倒在地上,眼睛緩緩的閉上了。在他的背脊、臉頰、大腿和雙手有著數道刀傷,鮮血不斷地湧出,染紅了他的身體,更何況剛才使用幻化的時間太長了,對於低級的人來說,精神力肯定吃不消了。
「白染嗎?這真是場有趣的戰鬥。」
在白染的不遠處,一個圍著天藍色圍巾、戴著一副墨鏡的男人站在一棵樹的枝幹上看完了這場戰鬥。他左手支撐著樹榦,右手推了推墨鏡,道:
「希望下次我看到你不會在這麼狼狽了。」
接著轉過身去,不知何時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像虛空般橢圓形的洞。
「再見。」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縱身跳了下去。
「嘭――」
「啊~好痛」
男人並沒有準確地跳進洞里,而是掉在了一旁。
「可惡,原本想好好來個帥氣的收場,這搞得我很尷尬啊!」
男人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身上的灰。
「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走進去算了。」
男人這樣說著,剛準備踏入虛空,突然回頭看了看剛才戰鬥的地方,白染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灘血跡。
「呵,有趣了,沒想到這傢伙會主動這樣。」
男人淡淡一笑,雖然男人的長相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他的氣質卻無與倫比,那一笑更是使得男人顯得更加神秘。終於,他踏入了虛無的空洞。身體慢慢沉了下去,空洞也慢慢合攏,慢慢地,人和洞全部都消失了,如同什麼都未發生過般。最終只留下了男人的一句吐槽:
「身為十二秩序之一――空間的我既然不能隨時使用空間之門來裝逼,真是太雞兒丟人了,我都想退群了。」
一縷和煦的月光灑在蒼白的臉上,床頭坐著一位衣著淡白與淺黑相合的服飾的女孩,暗紅色的頭髮像瀑布一樣落在床上。白染昏迷也有了幾天了,至今仍未醒來,即便是普通的精神值耗盡也不會昏迷這麼久,因此可以知道,這次白染的昏迷不僅僅是精神耗盡這麼簡單。女孩是不是會唱一兩支歌,每唱完一首歌,便會看向白染,看著他已經沒有醒來的跡象,暗紅色的瞳孔中又是一縷一縷的失落。
白染現在的腦中一片非常的混亂,在神經的中樞中,就像是有兩個聲音在爭吵。像是雙胞胎兄弟,但面孔卻又十分模糊。所以又或者更像是仇人?記憶像一面被打碎的玻璃,當你打算拿起他回去過去時,它有很有可能會割傷你的手,傷到你的內心。小時候,有一個人曾經對白染說過一句話,那個人白染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但話白染還記得:人是天的子女,子女離去,天便會落淚。這句話過了很久很久卻依舊像是幽靈般緊隨著白染的身邊。不知何時,他便會出現,又不知何時,又會突然消失。那個時候白染不會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即便是現在,他也一樣。
時間不會等人,它在慢慢地流逝。一陣清幽的歌聲傳進了白染的耳中,白染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睛,正好看見窗外的一輪新月。白染看看陌生的四周,緩緩坐起。此時他的旁邊,一個女孩背對著白染,正在小聲地歌唱,完全沒有注意到白染已經醒了。看著女孩的背影,白染笑了笑,他不忍心打擾別人,於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女孩唱完了最後一段,突然轉過身。
「誒?」
看著坐起的白染,女孩不由得慌了起來。
「晚上好。」
白染不識趣地打了個招呼。
「你,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女孩站了起來,臉頰已經沾滿紅暈,現在她只能希望白染沒有聽到她的歌聲。
「從你唱那首歌的第一段開始,我就已經醒了。」
白染的一句話擊破了女孩的希望。
「啊啊啊~」
女孩捂住了通紅的臉頰,開始害羞了起來。
「沒,沒事的,我覺得你唱的挺好聽的。」
白染雖然覺得這樣挺可愛的,但還是不忍心看著女孩這樣。過了幾分鐘,女孩終於放下了遮住臉的雙手,即便是過了這麼久,她的臉依舊很紅。
「既,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我就先去睡覺了,再見~!」
女孩迅速地離開了,白染還沒來得及問更多的問題。
「雖然還想問她的名字、這是哪等等問題,不過看來今晚是不行了。」
白染心中想道。
「但讓我再睡一次實在睡不著啊。」
白染剛剛蓋上被子,卻又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深夜,白染遲遲睡不著,於是乾脆決定出去散散步。白染一把掀開窗帘,從窗外看去,外面的人來來往往。因為這裡是一樓,所以能夠清楚地看到行人的來往。
「沒想到她會救我。」
白染開口道,盯著外面晃眼的燈光,忘記了準備出去的想法,開始發獃了。
「怎麼了,看你像失了魂一樣?」
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和白染一樣坐在床上的人,而且這個人和白染長得很像,不,應該是一模一樣。
「你又來啦。」
白染沒有轉頭,依然看著窗外的一切。
「怎麼了?難道你不歡迎我?」
奇怪的人笑了笑,看到白染沒有回答,又隨即說道:
「不過也對,如果你要是不歡迎我,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白染終於回過了頭,看著眼前這個長得和自己一樣的人,這個白染的第二重人格。第二重人格被白染稱之為――獨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
白染說著說著,看向了窗外的人流。
「只是對自己今後要幹嘛而迷惑了嗎?」
獨也學著白染看向了窗外。
「或許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沒有目標,沒有前進的動力,沒有活下去的奢求。」
白染不再看窗外,而是抬起了頭,看著天花板。
「既然如此,那何不以變強或者保護某人為目標與動力呢?當一個人有了值得去守護的人時,他便會捨不得死去,因為他想一直守護某人下去。而想要保護某個人,那麼你也就必須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
獨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像是講道理一般說著。不知為何,獨說完這些話時,白染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嗨啊~」
白染感嘆了一下,接著在床上站了起來。
「看你這樣,是找到目標了吧。」
獨看著眼前這位夥伴站了起來,眼中不在之前的迷茫了,而變得漸漸堅定起來。而其中的原因,獨也知道,就是救了白染的那個女孩。
「好了,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也走了。記得早點睡啊!」
獨也學著白染站了起來,但卻直接轉過了身,向著身後的白染揮了揮手,便直接消失不見了。
「我有那麼讓人操心嗎?」
白染盯著離開的方向,笑著問道,但獨已經離開了,但他是聽得到的,因為獨就居住在白染的內心之中。
在一座錯落又昏暗的巷子中,擺著一個棋盤,兩邊分別坐著兩個少年,一個人穿著淺藍色休閑衫加黑短褲,凸顯著年輕的活力。而另一個人長著一頭藍發,不短的藍發直達後腦勺。白藍色的外套配上純白色的t恤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長褲緊緊地束縛著,給人一種完美的感覺。
「下棋可不能分心喔,不然勝負可能就在獃滯的一瞬間出現了。」
活力少年拿起棋盤上的國王晃了晃,然後又放了下去。
「恩,的確。你已經輸了。」
不知何時,藍發少年已經將戰車移到了e8格,也就宣告可棋局的勝負。
「唉,沒想到你分心我還是打不過你啊。」
活力少年有些無奈,但還是保持著笑容。
「你的其他都還行,就是不容易察覺棋盤上的變化,這也是你輸掉的最主要的原因。」
藍發少年站了起來,沒有再做多餘的事,即刻轉身離開了。
「唉,又讓我一個人來收拾。」
活力少年埋怨了一下便開始收拾起來。
「不過嘛,我還是很好奇這傢伙在想什麼,能夠讓那傢伙分心,應該是比較有趣的事吧。」
少年仰起了頭,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說著:
「會下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