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0年武士
大家又從剛才那個房間向後走。後面就是幾排青磚青瓦的小房子了,房間的規模和檔次和前面的房子比起來,已不可同日而語,想來是供下人居住的房間。
穿過這片區域,就看到後面有個小角門,從小角門出來,也就到了後街。大家沿後街一排排的房間仔細看過,除了個別人家門戶較為高大、看上去比較富庶之外,再沒有其他比較有價值的東西。奇怪的是這裡的房子與地面上比起來,幾乎每一戶都比以前考古發現的漢代村落里的民房要高大氣派得多,但是,除了剛才劉賀的府邸和極個別的人家有生活用具,看上去有人生活過以外,其它大部分的房間內空無一物,看上去門窗都沒有磨損的痕迹。那些房間,好像只是來湊數的。
大家把村子一千多戶人家仔仔細細搜了兩三遍,也沒有什麼發現。此時大傢伙也累了,紛紛坐在地上休息。
熊二嘟嘟囔囔地抱怨起來:「我說二位教授啊,這哪裡來的什麼鼎啊?你們也都看了,連個鼎毛都沒見著!我看還是算了吧。趁現在趕緊走,一會那個什麼猴把蚯蚓吃了,又該來找咱們的麻煩了。」
「走?」狗三看了一眼熊二說,「二哥,我們現在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那個猴現在就在我們下來的出口,我們誰敢過去?」
熊二呆了:「那……那怎麼辦?難不成咱們幾個大活人還得困死在這不成?三狗子,你可不要嚇哥哥啊。」
貓四聽得「哧」地笑出了聲。
「我總覺得這個村子我們遺漏了什麼地方。」金教授眉頭緊皺,對著張副教授說,「這個村子好像比我們以前考察過的古代村莊缺點什麼,但我就是想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麼。」
張副教授疑惑地看著金教授:「村子不就是一戶一戶的人家嘛,還能有什麼?古時候的村子也不像我們現在的村子,還有個村委會。」
「當然不是村委會。」
「村民生活無非就是吃穿住行、婚喪嫁娶這些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金教授突然眼睛一亮:「對、對,你說得對,就是婚喪嫁娶,我想起來了!」他開心得像個孩子,「古人非常注重禮法,尊重先人,每個村子必定會有一個祠堂,以供奉和祭祀祖先神主,也用作重大活動的場所。你們看,」他說著用手在空中劃了一圈,「這個村子這麼大,又有劉賀這麼個做過皇帝的劉氏後裔,如果沒有祠堂,肯定是會觸犯王法的。」
聽他如此說,張副教授用手拍了一下眉頭:「你看,還是老師高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師說得對,這個村子肯定有祠堂,可就是不知道這祠堂在哪呢?」
金教授接著說:「古時祠堂往往會建在村子的東面,我們應該往村子東面去找找。」
聽他如此說,大家不禁面面相覷。到地下這麼深的地方,又和蚯蚓玩了那麼長時間的「捉迷藏」,早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金教授看看大家迷茫的眼神,笑著說道:「大家是不是都迷失方向了?不要慌,古時建房看風水,房子的朝向都是南方,所以村子的左邊應該就是東方。」說著,他用手指了指。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熊二挑了挑大拇指說:「教授就是教授,喝的墨水多。」熊二的話把大家逗得一陣大笑。
金教授也笑了,站起身來說:「走吧,去那邊看看。」
約莫走了半里多路,手電筒光下,一座建築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也是四面高高的院牆,
中間有兩扇大門。眾人一推那厚重的木門,吱呀呀一聲,木門應手而開,原來這裡竟是虛掩著的。
大家走進門去。這也是一個不小的院子,不過比劉賀的王府可要小得太多了。地面全是一塊塊方正的青磚鋪就,兩邊分別有九間廂房,正房則是一座仿宮殿式的建築,青磚灰瓦、琉璃飛檐,六條廊柱。
熊二走近最近的一間廂房,「咣」的一腳把門踹開,旋即「嗷」的一聲又蹦了回來。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
狗三急忙問:「怎麼了?」
熊二有些驚魂未定地說:「我操他奶奶的,這裡竟然有人!」
「有人?有人也是假人,估計又是雕塑,這麼個藝術的玩意就把你嚇成這樣?」狗三一邊開著熊二的玩笑,一邊和大家走到門口觀看,一下子眾人全都呆住了。
只見房間裡面整整齊齊站著兩排武士,每個武士都身高超過兩米,熊二、狗三已經算個子極高的人了,這些武士比他們倆還要高上半個腦袋。他們一個個頂盔貫甲、手持長?,房間里幾乎沒有灰塵,雖歷經千年,手電筒光下他們的甲胄依然鮮亮如新,戟尖上也閃爍著奪目的光輝。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面容栩栩如生,猶如活著一般,個個怒目而視,盯著眾人。看上去孔武有力、威猛至極。
熊二慢慢地踱到驚呆的眾人面前,嘲笑著說:「各位,怎麼樣?還說什麼這麼個藝術的玩意把我嚇成這樣,你們看看你們現在,我說呀,這叫老天爺放屁——全震……」
熊二一邊說著話一邊無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不知不覺間就退進門去。哪知他話還沒說完,突覺屁股一疼,一股大力傳來,龐大的身軀凌空飛起,越過眾人的頭頂,直跌院中,虧得熊二功夫了得,身子在空中翻了兩個筋斗,雙腳著地,又向前搶了兩步,這才勉強站住身形。不由一時心頭火起,轉過身來吼道:「哪個狗娘養的開老子玩笑?看我不把你……」其實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眾人都在自己前面,這是誰在背後給了自己一腳?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兩邊十八個廂房門齊齊洞開,每個房間里的十二名武士,這時竟然一起行動起來,長戟橫握,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房間,動作劃一、軍容整齊,那氣勢不亞於萬馬千軍。
狗三等眾人簡直都要被嚇暈過去!這是什麼軍隊?是人?人能活千年之久嗎?不是人?可他們明明在走,並且手拿武器。看他們對著眾人氣勢洶洶的樣子,肯定是要和眾人為敵了,怎麼對付他們?
狗三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只能機械地隨眾人被武士逼著節節後退。「咕咚」一聲,扭頭一看,原來是金教授,又被嚇暈過去了。旁邊肖處長手下的那個保鏢急忙把他扶起來,背在背上。狗三不禁暗笑,金教授學識淵博、縱覽古今,沒想到膽子這麼小。
說話間,那些武士已經把眾人逼到了牆角,此時已經退無可退。狗三穩了穩心神,對著熊二和貓四說:「兄弟們準備好了,看來是碰到硬茬了,別管他們是人是鬼,跟他們拼了!」
說著他把自己的武器那條長長的銀鞭擎在手中。
「好!」熊二聽到了三個人回答的聲音,奇怪地扭頭一看,原來是肖處長,也已把手槍拿在手中。
「兄弟好樣的!」狗三不由得對著肖處長稱讚了一句。面色發白的肖處長感激地沖狗三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還是害怕的。是啊,面對這群從來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的千年怪物,誰能不害怕?
「啪、啪!」肖處長率先開了槍,第一槍打在了最前面那個武士的胸前,不得不佩服古人精湛的手藝與做工的考究,那鎧甲竟然能防住今天的子彈,子彈打在上面只是爆出點火星,毫髮無傷。肖處長見勢不妙,第二槍便瞄準了武士的額頭,武士們面部沒有防護,果然一槍就在那武士的前額上穿了個洞。不過意想不到的是,洞里既沒有鮮血噴涌而出,那武士也沒有立刻倒在地上死掉,而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向著他們進攻。「殺不死的武士!」這下眾人無不驚駭。
事到如今,別無它法,只有硬拼了。狗三甩出銀鞭,一下子纏上了身前那個武士的一條腿,銀鞭飛起,那武士也被帶到空中,接著狗三手腕一抖,便把他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後面一隊中間兩個的身上,三個武士一起摔倒。可能是甲葉太重的緣故,他們摔倒后竟一時爬不起來。
狗三如法炮製,又把第二個扔了出去。可是轉瞬間,武士們已欺近身來,單憑狗三一個人,顯然應付不過來。戟尖寒光閃閃,直向眾人戳過來。
熊二大吼一聲,兩手分別抓住刺到身邊的兩桿長戟,奮力一帶,那兩個武士竟被帶了一個踉蹌,撲到熊二身前,熊二抬起腳來,一腳一個,便把那兩個武士踹了出去。
一擊得手,熊二精神大振,手握奪來的兩桿長戟,舞動開來,如兩扇風車相似,把武士們遞過來的長戟紛紛磕開,一時護住了眾人安全。再看狗三那邊,也撂倒了五六個。
這些武士動作單一笨拙,他們畢竟不像活人,沒有戰術,不懂躲閃,只憑著一股蠻力,加上殺不死的身體,再有就是不知死活的精神,只知道一味地往前沖,手中的武器也只是機械地揮動,相較狗三和熊二,這些武士的動作拙笨到了極點,也慢了不少。不過這是他們遇到了熊二狗三這樣的大高手,如果武功膽略稍差的人,恐怕早就被這些武士報銷了。
饒是如此,可這些武士畢竟太多了,也個個力大體重,把他們甩出去,或是阻住他們的步伐,談何容易。不一會兒,狗三和熊二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額頭熱汗直流了,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眼看便擋不住這些武士的進攻,個別長戟已乘虛而入,差點就傷到了已昏迷的金教授。
一旁觀戰的貓四見勢緊急,迅速從腰間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腳尖輕輕點地,身子如一隻大鳥般飛起,落下時雙膝已跪在一個武士的雙肩上,就見她手腕利落地一揮,那個武士偌大的頭顱已滾落下來。
可是那個武士的頭顱雖然掉了,不但沒有血液流出,身子竟然還不倒,仍然手拿長戟在不停地進攻。不過他畢竟沒有了眼睛,手上便沒了準頭,長戟也是東南西北的胡戳一通,有時還竟然戳到旁邊同伴的身上。這樣,威脅就大大降低了。
貓四身形如電,迅速從這個武士的肩上又跳到了旁邊另一個武士的肩上,如法炮製,轉瞬間,又一個武士的頭顱也掉了下來。
旁邊的眾人包括狗三熊二幾乎都看呆了。只見貓四曼妙的身姿輕如燕、快如電,從一個武士到一個武士,手法迅捷無比、乾淨利落,所到之處,眾武士的腦袋紛紛掉落。
一旁的張副教授和肖處長看得不禁膽戰心驚、怛然失色。和貓四這一路行來,看她話語不多、溫柔淡雅、風姿絕麗、體態飄逸,沒想動起手來竟這般身形靈動、心狠手辣!
轉瞬間,貓四已把四五十個武士的腦袋請了下來。狗三和熊二的壓力大大減輕,由原來的防禦轉為了有選擇的進攻。很多沒有了腦袋的武士甚至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玩起了自相殘殺。
看著這些無頭武士,張副教授和肖處長等真是感覺既害怕又好笑。
貓四迅捷無比,轉眼間又解決了二十多個,當她又跪上中間一隊居中的那個武士的雙肩,剛想動手,沒承想這個武士竟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了貓四的雙腿。貓四一時不察,再想脫身已然不及。那個武士掄起貓四的身體,就向遠處的一根巨大的石柱扔了過去。
變故太過突然,狗三熊二根本來不及援手,貓四的身體已然被扔了出去。二人嚇得「啊呀」齊齊大喊了一聲。
眼看貓四的腦袋就要撞上那根粗大的石柱,間不容髮之際,忽見貓四的身體竟然像游魚一樣靈活地擺動了一下,便從石柱的側面滑了過去。同時,她的雙腳一勾石柱,柔軟的身體繞石柱轉了一百八十度,又激射回來,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閃,直刺那武士的面門。
沒想到這個武士完全不同於其他武士,只見它兩腿叉開,雙眼緊盯著貓四,待貓四到了近前,他突然抬起右手,拇、食、中三指去拿貓四持匕首的右手腕,標準的小擒拿手法,動作既快又准。一點兒也不同於其他的那些形同殭屍似的武士,反而更像一個武林高手。
這次貓四早有防備,哪可能再被他拿著,她右腕向左急閃,躲開那武士的手指,同時匕首交向左手,順勢又划向武士的雙眼。幾個動作電光石火,一氣呵成。那武士也真了得,見匕首襲來,急把頭顱後仰,匕首貼著鼻尖掃過。
此時貓四已過了那武士的頭頂,再想回身已不可能。她急屈腿在武士的後背猛踹了一腳。身體借勢向前飛出二十多米,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在了眾武士身後。
那武士挨了貓四重重一腳,身子向前搶了兩步,但並沒有受傷。他站定身形,面色凝重、目光獃滯,回身看向貓四的方向。但礙於身前武士眾多,他一時到不了貓四近前,也更奈何不了貓四。
熊二和狗三他們身邊的無頭武士早已被處理得差不多了。兩人見那個武士這般厲害,互相遞了個眼色,分從左右就下了手。
熊二擎著奪來的兩支長戟直刺那武士的後背,狗三則攻武士的下盤,一根長鞭如靈蛇出洞般卷向武士的一條腿。
那武士背向熊二和狗三,根本看不到他倆,被熊二雙戟扎了個結結實實。只聽「咔嚓、咔嚓」兩聲脆響,熊二的兩條長戟已從中折為兩段,再看那武士的後背,紋絲沒動。熊二絲毫沒停,掄起兩截斷棍沒頭沒腦地向武士的頭頂、面門亂戳亂打。早已轉回身的武士伸出兩隻胳膊,一邊抵擋熊二瘋狂的進攻,一邊試圖抓住熊二。
這時狗三的銀鞭也纏住了武士的一條腿,狗三急忙奮力揮鞭,也想象甩其他武士似的把他扔出去。可沒想到,狗三使了幾次勁,那武士的一條腿就像釘在了地上似的,一動不動。狗三一下子急了眼,撤回鞭子,對著武士的後腿彎處就是一腳,那武士再也站立不住,腿一彎就單膝跪了下去。
正持棍亂打武士的熊二中盤空虛,不妨有此,恰好被他鑽了空子,那武士順勢抱住了熊二的腰。熊二嚇壞了,急忙想掙脫,可那武士力大無比,兩條胳膊就像兩隻鐵箍相似,任憑熊二也是力大無窮,可就是掙脫不開。
那武士忽然雙臂一伸,把熊二舉過了頭頂,打了兩個轉,就要對著石柱扔過去。狗三見狀,急忙掄起鞭子狠狠抽向武士的一條胳膊,那武士急忙縮手躲避,就這麼被狗三一攪和,他的手臂便卸去了一半的勁力,也失去了準頭。饒是如此,熊二一個長大的身子仍然被他拋了出去,越過眾武士的頭頂,直接拍到廂房的一面牆上,「忽啦」一聲,整面牆都被熊二肥大的身子撞倒了,熊二也被摔得「哼喲哼喲」的半天沒爬起來。
那武士站起身來,一個跨步直衝到狗三近前,伸手便要搶奪銀鞭,動作快捷,出手迅猛。狗三急忙向後縱開,同時手中的鞭身向右盪開,鞭鞘卻在武士的頭頂打了半個圓圈,然後又像長了眼睛一樣向下急探,在他的鼻樑上狠狠點了一下。
那個武士一下子丟開狗三,雙手捂臉,疼得「嗷嗷」暴叫起來。待得他再拿開雙手,狗三不禁嚇了一跳,只見他臉部的皮膚竟然像一層紙一樣被鞭鞘打地炸了開來,露出的肌肉和骨骼竟全都是黢黑色,再配上一雙血紅憤怒毫無人氣的雙眼,一張臉簡直比骷髏鬼還要恐怖。
那武士此刻顯然已憤怒到了極點,忽然抬起頭來,大嘴張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尤其是嘴角的兩顆獠牙,既長又利,彷彿隨時能把人嚙碎一般。他的喉嚨里發出一串低沉的「嗚嗚呀呀」的聲音,其他的武士忽然像得到號令一般,撇下別人,一起向倒地未起的熊二發起攻擊,顯然是要置他於死地。
一旁的貓四見勢不妙,急忙一抖手腕,無形的天狼蛛絲出手,一下子綁住了最前面一排武士的小腿,那些武士沒有防備,也不知道躲避,一下子「撲通撲通」盡數跌倒在地,後面的武士跟過來,也都被絆倒在同伴身上,就像疊羅漢似的,一時全都爬不起來。
貓四此時殺心已勝,再不客氣,身形飛起,出手如電,匕首劃出一道道寒光,砍瓜切菜一般,眾武士的頭顱紛紛落地。
那個領頭的武士也沒閑著,和狗三斗在一處。這個武士身法快捷、出手不凡,再加上一身刀槍不入的銅皮鐵骨,狗三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反而越打越被動,被他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滿頭大汗、節節倒退。一個沒注意,被腳下的無頭屍體絆了一跤,加之這會也已氣力耗盡,竟然一下子撲倒在地。
那武士見有機可乘,一個箭步就縱了過來,俯身提掌,對著狗三的後背就下了毒手。狗三知道這下自己萬難躲過,心一橫,眼一閉,後背運起僅存的一點點功力,打算硬扛這一下。
「啪」的一聲巨響,狗三隻感覺地面在劇烈震動,可自己倒沒覺得身上有什麼異樣,奇怪地睜眼一看,原來是貓四用天狼蛛絲纏住了武士的手臂,硬生生把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背上拖開,這一掌便打在了旁邊的石板上,那石板被這一掌擊的粉碎,石板下也出現了一個大坑。狗三看得不寒而慄,心說,這一下如果真的揍在自己身上,估計自己有十條命也得交代了。
趁著這個機會,狗三急忙一個驢打滾,脫開武士的手掌,又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再看貓四,已經用蛛絲縛住了那武士雙腿雙腳,只把他氣得嗷嗷怪叫,奮力掙扎。那蛛絲也真是堅韌異常,武士那麼大的力量,竟然掙脫不開。
狗三忙甩出銀鞭,迅速纏在了那武士的脖子上,奮力回扯,意欲把他頭顱生生拔下來。可是那武士銅頭鐵臂,力大無窮。他把頭一歪,用半邊腦袋和肩膀壓住了鞭子,狗三竟奪它不動。
正沒奈何,忽聽一聲霹靂般的大喝「快閃開!」狗三貓四轉頭一看,原來是已經爬起身的熊二,抱著一塊足有五百斤重的巨石,連人帶石就沖了過來,二人急忙向兩旁跳開,熊二和大石塊就像一個巨大的炮彈一般直衝那武士。武士有心要躲,可苦於手腳被縛,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施展。「咣」的一下被撞個正著,那武士被撞得一下子飛了起來,又平平地摔在地上,熊二和大石頭又重重地壓在他的胸上。
那武士畢竟不是真的銅打鐵鑄,這下重擊再也承受不住,一時竟被壓得不能動彈。貓四見機不可失,急縱身到了那武士近前,匕首如同打了道電閃一般,一下子就把那武士的巨大頭顱切了下來。這武士的確與其他武士大大不同,頭顱一掉,一股黑血就從脖頸處噴射出來,這血液已在武士的身體里流淌了兩千多年,一經噴出,惡臭無比、腥臊難聞。那武士的四肢伸蹬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這時再看其他的武士,竟然也都撒手丟戟,一個個撲倒在地,不能動彈了。
狗三貓四和熊二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一下子全都癱坐在地,呼呼直喘。
隔了好半晌,三人才緩過勁來。熊二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沖著貓四豎起大拇指:「妹妹今天多虧你了,哥哥記得你的救命大恩。」說完又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
貓四淺笑應道:「二哥說哪裡話,自家人,何必客氣。」
狗三靠過來輕聲對貓四說:「你今天可開了殺戒了。」
貓四瞪了他一眼,欲待發作,又強行忍住,只是冷冷地道:「這些也算人嗎?」
熊二這時在旁邊說:「這些當然不能算人了,全他媽的是兩千多年前的大怪物!呸!」說完還啐了一口。
狗三看著這些地上的武士,自言自語似的說:「唉,這些人也怪可憐的,這麼年輕,最後還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貓四聽得一時火起,怒道:「這些人早都死了,你看不出來嗎?他們現在只是傀儡一般的存在,已經毫無人性了,也根本沒有精神了!」
「就是。你個臭狗三少在這狗哭老鼠假慈悲。要不是妹妹救你小子,你這會說不定比他們死得還慘。」旁邊的熊二抱打不平。
狗三忙說:「你們誤會了,我當然感激妹妹了。我也知道他們早在兩千多年前就死了。我只是覺得他們被拿來做手腳的時候年級也不大,太可憐了。」
「把這些孩子禍害成這樣,看來這劉賀的確不是個好東西。能在地下營建這麼大的工程,這得耗費多少老百姓的血汗啊。」大家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金教授。
狗三微微一笑:「教授,您醒了。」
金教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讓英雄們見笑了。」
熊二大大咧咧地走到金教授面前,居然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教授,這麼個場景,沒把您嚇死,我已經覺得您了不起了。不見笑、不見笑,哈哈!」也不知他是誇獎還是嘲諷,不過這幾句話讓金教授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大家還是先檢查一下戰場吧,別讓這些東西又活了,再來這麼一場,可真是吃不消了。」狗三說。
聽他如此一說,熊二和貓四放鬆下的神經又繃緊起來,趕忙去查看那些躺在地上的武士。首先走到那個首領武士身邊,只見他此時血液已全部流干,身體也完全乾癟下去,顯見已不可能再復活了。再去檢查其他的武士,沒腦袋的不用說,已徹底玩完,就是那幾十個腦袋還在脖頸上的,此時躺在地上,也是任人踢打,一點聲息也無了。確保這些個武士都報銷了,大家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