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墮化的軍警(37)
立原道造原路返回,看見他剛剛離開的位置有人的時候精神一緊,手按住槍就摸了過去。
不是他想的那個傢伙。
「中也幹部……?」
「嗯?」中原中也聞聲看過去,有點意外,「立原?」
立原道造不應該和黑蜥蜴一起現在正在鎮壓其他叛亂的附屬組織嗎?
太宰治端詳兩秒,握拳捶在掌心,「早聞獵犬第五人的神秘所在,原來是去當卧底了嗎?」
中原中也:「哈?」
這個說話完全不對氣氛的十人長是獵犬在港口mafia的卧底?
「……是的,我是!」立原道造猶豫僅半秒,分清主次的卧底先生語言急促,「我剛剛去了那邊……」
「誰贏了?」太宰治直問打斷。
立原道造一頓,語氣低落,「福地隊長死了。」
「很糟糕的結果。」太宰治定論。
糟糕就算了,還沒趕上。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找到鶴見君,拜託了中也,拯救世界吧。」太宰治的語氣雖然是開玩笑似的,但表情卻相當認真。
中原中也也嚴肅起來,「我要怎麼做?」
「給他打電話。」
「嗯?」
「給他打電話,可以聊一點關於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的事情,也可以聊聊天氣什麼的,不用提到他現在在哪,時間長一點就夠了。」太宰治一邊撥打電話一邊說,「我聯繫山田花袋,他能追蹤到鶴見君的信息地址。」
「加油啊中也,你可是最後能阻止鶴見君的人了。」
電話久違的響了。
鶴見稚久驚喜地接起,「是中也!」
正拿著鋼筆在空白處寫字的費奧多爾抬頭看了他一眼。
「中也中也!」鶴見稚久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歡快地補上一句,「中午好!」
「中午好,稚久。」
中原中也那邊,太宰治在遠處接聽電話,遠遠地向他比劃了ok的手勢。
逆向追蹤已經準備好了。
根本不用擔心沒有話題,鶴見稚久開口就問,「中也有什麼想要完成的心愿嗎?」
「我已經問過好幾個人了,就差中也了。」
中原中也不解,但還是回答,「沒有。」
「真的嗎?比如長高十厘米也可以——再小的心愿我也可以做到的,這是給中也的特殊位置。」
「喂!」
「好的好的,對不起嘛。」鶴見稚久吐吐舌頭,「剛剛才贏了前輩,有點小亢奮。」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氣,他往樹榦上一靠,對這個幼馴染的所作所為有些無力,「你拿到「書」了?」
「嗯嗯,拿到了,很漂亮的一本,非常適合當收藏。」鶴見稚久誇讚道,「不過我寫字不夠好看邏輯也不夠縝密,所以我把它給費佳寫了。」
聽到這句話,太宰治腳步都錯了半拍。
能信任狡詐詭譎的魔人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是該說鶴見稚久心大還是什麼了。
「那你呢?」中原中也皺起眉,「你信他?」
「咦,我還以為中也會很忌諱我一直以來做的事情呢。」鶴見稚久超級高興,「不用擔心這個啦中也。」
「費佳不會背叛我的。」他說,「鶴見稚久絕不吃虧。」
費奧多爾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在你旁邊?」
「嗯嗯,費佳現在和我是一個陣營,離開我身邊會死的。」鶴見稚久不吝嗇讚美之詞,張口就來,「不愧是太宰君都提防的人,費佳的頭腦可好用啦!」
「就是脆了點,我一拳能打哭好久嘿嘿。」
費奧多爾瞥了他一眼。
「所以中也有什麼需要完成的願望嗎?」鶴見稚久雀躍道。
「願望沒有,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阻止你。」
「但是中也應該很清楚才是。」年輕人清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不管是繼續還是停止,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全人類的戰爭,我引起了。」
「死了很多異能者和普通人。」
「與其等待法庭的審判,不如去迎接這場瘋狂的新生。」鶴見稚久眉眼彎彎,「我不會認輸的,中也。」
「我知道你在查我的信息地址,不用這麼麻煩,直接過來吧,我在骸砦,就是上次見面的地方。」
鶴見稚久說,「來阻止我吧,中原中也。」
「這可是拯救世界哦。」
電話被單方面掛斷了,中原中也抬頭去看太宰治,得到了肯定回答。
「山田花袋追蹤到了電子地址,是在擂缽街。」太宰治揉揉眉心,呼出一口氣,「總算能有個結果了。」
這個至夢想家出現在橫濱開始就站在第一線的青年鄭重地拍了拍立原道造的肩膀,「立原君,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我?」立原道造疑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你。」太宰治語氣輕快,「中也和鶴見君的戰鬥你未必能插手,但在我和魔人的對峙上你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我明白了。」立原道造按著腰間的雙槍,「我會竭盡全力幫忙的。」
…
鶴見稚久把手機丟在披風布料上,稍微整頓一下狼狽的自己。
擦藥估計是來不及了,勉強消個毒還是可以的。
「寫多少了?」
他一邊脫掉外衣一邊問。
「你給我的部分我已經寫完了。」費奧多爾合上那本沒有封皮、看著和普通書本無異的「書」,隨意地放在桌上,起身拿過鶴見稚久手裡的消毒水。
鶴見稚久乖巧地坐下,被按著腦袋查看傷勢的時候像犯錯的大型犬一樣委屈巴巴。
「我跟你說,前輩打人可疼了。」他忍不住訴了兩句苦,「特別是末廣前輩,他還打臉!」
「打臉就算了……嘶,輕點,他還把我頭髮削斷了不少,本來就禿,我可不想別人記起夢想家鶴見稚久的時候說我是個禿子。」
細細碎碎的念叨著,也不忘抬起手臂,讓費奧多爾用消毒水沖洗肩膀上的傷口。
「稚久的發量很不錯了。」費奧多爾心情平緩,接上了他的閑聊抱怨。
傷口和消毒水的刺痛讓鶴見稚久忍不住繃緊身體,俄羅斯青年蒼白的手指按在溫熱緊實的胸膛,血水混雜滴在指尖。
「如果你不熬夜的話也會多一點的。」鶴見稚久探身把醫療箱撈過來,自力更生給自己臉上的傷口貼了個創可貼。
費奧多爾不予理會這句調侃,他幫忙擦掉了消毒水,指腹按了一下從肩膀到側腰的這條刀傷,鶴見稚久一個激靈差點蹦起來。
「疼疼疼費佳!」
「看上去恢復得還不錯。」費奧多爾神色自若,對上鶴見稚久譴責的眼神時甚至笑了笑。
「會有影響嗎?」
鶴見稚久哼哼出聲,「問題不大,中也來之前能恢復到不影響行動。」
「那就纏點繃帶吧,總比貼著衣服好。」
「好嘞!」鶴見稚久抬起雙手,費奧多爾從醫療箱里找出繃帶,穿過腋下給他包紮。
看著驚心動魄的傷口幾乎止血了,不劇烈運動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癒合。
鶴見稚久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摸索著用皮筋在腦後扎了個小辮子,額前扎不上去的碎發垂下來,沒事幹的時候可以吹著玩。
他的視線從面前的費奧多爾移到了桌上。
「書」靜靜地躺在桌面,書寫的東西已經整整齊齊的印在裡面,但無法發揮作用。
「太宰治真的會來嗎?」鶴見稚久摸摸繃帶,呲牙列嘴的被費奧多爾拿開了手。
「結的痂還沒好,別碰。」費奧多爾告誡道,他回答鶴見稚久的問題,「太宰治會來的。」
「除了他本身的意願之外,已經有無數的異能機構對特務課施壓,橫濱不得不解決這件事,就近來說,他是知道最多也是手上擁有底牌最多的。」
不過太宰治會帶上中原中也,「雙黑」會作為底牌出現。
「底牌?中也嗎?」鶴見稚久與有榮焉,「哼哼,我幼馴染果然是墜叼的!」
結果很明顯了,要麼太宰治死要麼鶴見稚久死,而不管是誰先死,這本書都會發揮它的作用。
費奧多爾眼眸低垂,潔白的繃帶從他指尖穿過。
太宰治和鶴見稚久,兩個同樣對世間不抱期望的人,誰死都是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稚久很喜歡中原中也嗎?」費奧多爾突然問道。
「這句話我感覺似曾相識。」鶴見稚久摸著下巴思索,「我好像在哪聽過。」
「那麼答案呢?」
「喜歡吧?」鶴見稚久試探性地回答,「就像對福地前輩那樣,雖然很在意,但不妨礙我對中也下手。」
「……噗。」費奧多爾笑出聲,「完全不理解喜歡的含義啊,稚久。」
鶴見稚久甩了甩腦袋,髮絲四處亂飛,「我不知道這種情感啦,我才二十歲呢。」
「問這個做什麼?」
「稚久每次給對面透露消息都是從中原君那邊傳出去的,讓我感覺稚久會被勸一勸就心軟了。」
費奧多爾收拾好醫療箱,擱置一旁,看著鶴見稚久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套上衣服,順手幫忙把卸下來的武器一個個遞迴去。
鶴見稚久苦惱地看著手裡的槍,「但我也不會放狠話,總不能罵人吧?」
說著利索地給子彈上膛,冷肅的槍械碰撞聲讓鶴見稚久滿意的點點頭,「還是這樣看起來比罵人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