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動搖的咒術師（32）
被無為轉變是個什麼感覺？
鶴見稚久說不上來,他只覺得內里有什麼東西再被揉捏，好像直接接觸到了不知名的生物一樣。
還是活的，會動。
鶴見稚久皺起鼻子,抖了抖身體，「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至惡咒靈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麼說？」
「痒痒的，還有點疼？」鶴見稚久拍開真人摸他脖子的手,「你摸這裡幹嘛？」
「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做出『治療』,不過似乎不行。」真人眯起眼，突然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稚久這樣回去會被發現的吧？」
「被發現獨自一個人單挑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真人一改剛才酸唧唧的臉色,開始拱火，「稚久那個咒靈操術的摯友一定會發現，然後會生氣,說不定還會告訴你的另一個六眼摯友——」
「打住！」鶴見稚久喊停，「我才不是傻子,這件事我當然想過！」
「什麼什麼？讓我聽聽？」真人笑嘻嘻地湊過來。
咒靈與咒靈之間的悲喜並不相同，被控的羂索只覺得他們吵鬧。
吵鬧至極！
底牌被算計了,但羂索並不放棄。
他身為活了上千年，從奈良平安時代就開始策劃的咒物怎麼可能輸給區區一個毛頭小子！
怎麼可能！
羂索開始思考，到底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殺、不,現在光是阻止鶴見稚久就夠嗆。
什麼東西能阻止鶴見稚久？
九相圖？
不，他現在沒辦法逃出去,鶴見稚久很聰明,知道自己一旦被殺就有可能利用術式操縱其他人再殺回來,這小子很謹慎,就算是挑釁也不可能會憤怒到殺了他。
更何況身為咒靈的真人站在他那邊。
這樣一來向能威脅到那兩個特級咒術師的咒術師殺手伏黑甚爾下達殺手訂單的可能性也很小。
羂索看著打打鬧鬧的一人一咒靈,突然福至心靈，想出一個釜底抽薪的主意。
什麼能牽制鶴見稚久？
——夏油傑和五條悟。
鶴見稚久在意他的摯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會無懼兩面宿儺帶來的死亡威懾，那麼如果要殺他的是五條悟或者夏油傑呢？
這個一往無前的詛咒師還會那麼輕鬆自然地賭上自己的性命嗎？
他會為了自己那不容於世的理想殺了他的摯友嗎？
羂索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果然鶴見稚久還是太年輕了，有太多捨棄不掉的東西。
「啊啊！我們把羂索先生忘掉了！」
灰發詛咒師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和真人一起湊過來。
真人的領域「自閉圓頓裹」詳細說來就是進階版的無為轉變，能夠不需要接觸到對手的身體就施展術式，和一般領域共有的必命中差不多。
「你怎麼把他揉成這樣了？」鶴見稚久戳戳身邊的小夥伴。
是個球。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個球，大約有足球那麼大，正好能裝下一個腦袋，也能夠裝下鶴見稚久最初撞見羂索置換術式時的那個腦花形象。
真人吹了吹口哨，假裝沒聽見。
「唔唔，我覺得很不錯，但是要再捏小一點，我得帶著他。」鶴見稚久比了比大小，苦惱的說道，「這麼大我裝不進口袋。」
說這真人就來勁了。
「我測試過人類大小的極限，最小能達到這個大小，稚久絕對能帶著！」同樣是個喜歡挖掘術式各種用法的樂子人說道。
羂索翻了個白眼，「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
鶴見稚久的術式上限上不去，他就用各種方法提升自己的下限，證實了『人造咒靈』或是『復活咒靈』這樣的實例，相比之下，真人這種改造人的靈魂已經算是稍遜一籌了。
真人欣然接受這種說法，「我也覺得。」
這可是他的同類呀。
「但我還是想捏得好看一點。」鶴見稚久撐著下巴，作認真狀。
真人舉起魔爪，躍躍欲試，「要不先捏一個試試吧，反正也捏不壞。」
鶴見稚久點點頭，「我覺得可以。」
羂索：？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但已經被俘虜的咒物反抗無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術式附著的身體帶腦花被兩個惡魔揉捏。
羂索什麼心情鶴見稚久不知道，這位單殺千年咒物，套路詛咒之王的特級詛咒師現在心情超好！
走路連蹦帶跳，人不疼了氣不喘了，去見和自己合作的特級咒靈時都笑嘻嘻的。
「盪蘊平線」
「回來啦！」
鶴見稚久歡呼一聲，直接撲到陀艮身上和咒靈貼貼。
「嘖。」漏瑚頭頂噴出一圈蒸汽。
倒是花御回了一句，森林的咒靈做出感謝：「「——」」
「嗯，是的！」鶴見稚久笑容猖狂，附和著花御的話，完全看不出他是個人類，應該站在人類那邊。
「結界失效之後，這個世代被壓抑的負面情緒會完全爆發出來，通過百鬼夜行帶來的恐懼和壓迫，人類會爆發出一定程度的負面情緒——這樣就能完成漏瑚的理想啦！」
就像十年前鶴見稚久對羂索說的。
以薨星宮為例，突破其他國家的結界基座，然後利用百鬼夜行宣傳恐懼，讓全人類切身實地的感受到死亡、恐懼和未知，讓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誕生。
又像羂索指出的那一點。
如果鶴見稚久要使用他的術式去擴大和精鍊出咒靈，他就會承受相應的惡意，他想要波及的面積有多大他就會承受多少負面情緒。
漏瑚認為鶴見稚久像咒靈、真人認為鶴見稚久是同類，大抵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九十九由基那番話理論上沒有問題，只不過鶴見稚久能做到的不是『讓全人類都成為術師』，而是讓全人類都成為乙骨憂太那樣持有咒靈的存在。
或許就算是羂索也沒想到，乙骨憂太的存在會給鶴見稚久帶來堪稱恐怖的啟發。
這可是個相當善於學習和進步的特級詛咒師呀。
「漏瑚說要顛覆人類和咒靈的關係這件事我說到做到了！」鶴見稚久驕傲挺胸，滿臉寫著『快，誇我！』。
「「——」」花御摸摸他的發頂。
「哼，算你有這份心思。」漏瑚一拄拐杖，直直地看向這個非同尋常的人類。
「那麼鶴見稚久，作為交易，接下來的行動想要利用我們的力量，可以。」
「但你要記住一點，人類小鬼。」
「百年後在荒野上奔跑的不一定要是我，只要詛咒能站起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