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視我,崽種
季棠翻出那張從來沒有用過的銀行卡。
這張卡是她回季家后辦的,一共有三筆轉賬。
第一筆,是她的親生父母給她的見面禮,三千塊。
她仍清楚地記得,當時季父季母對她說「給你存了三千塊在卡里,你不要捨不得花」的神態。
他們好像真的覺得,在季棠這樣從窮鄉僻壤來的土包子眼中,三千塊是一筆巨款,她前二十年都不一定見過「這麼多」錢。仟韆仦哾
三千塊,足夠唬住季棠,讓她感恩戴德。
第二筆,是她結婚的時候,爺爺在嫁妝以外,悄悄給她存的一筆錢,一千萬。
那時候爺爺的身體還很虛弱,他拉著季棠的手,交代道,「這是爺爺給你的私房錢,錢不多,但棠棠你初來乍到,爺爺怕你被人騙,你先拿著傍身,不夠了再和爺爺說。」
第三筆,就是今天這兩千萬了。
季棠將卡放回原處。
打開電腦,纖細的指尖輕盈地躍動在鍵盤上,很快定位到了那段拍賣視頻上傳網路的初始ip。
爺爺的微信里提到了買畫的事,那麼很明顯,今天有人拿這事兒刺了老爺子。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搞鬼。
視頻最開始是從一個叫孫涵月的女人手機上發送出去的,發到了季濘手機上。
季濘又把視頻發給了白曉曉。
白曉曉上傳網路,並讓人大肆炒作加熱。
孫涵月也算是圈中名媛,跟季濘關係極好,她家裡經營藝術品交易的生意,今天恰好也在拍賣場。
白曉曉的目的無非是想讓季棠難堪,再炒作一波她和君司晏的緋聞。
而季濘嘛,是利用白曉曉的仇視心理,等視頻熱度上去以後,好去跟季老爺子說一說季棠是如何驕奢淫逸,揮金如土的。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個意外收穫,白曉曉……玩得挺野,挺會養魚啊,君司晏頭頂的綠帽子連起來可以繞地球兩周半了呢。
季棠看著屏幕,揚眉笑了下,「這麼喜歡玩嗎,陪你們玩個大的。」
切換界面,她打了幾行字發出去。
很快就收到回復:「是,季小姐。」
晚上七點。
季棠正猛灌咖啡肝稿子,被樓下的門鈴聲打斷了思路。
她帶著一肚子的怨念衝下樓,開門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杵在門口當門神。
季棠的怨念活生生憋了回去,摸了摸浩浩的腦袋:「怎麼啦,小可愛?」
「嬸嬸晚上好。」小傢伙乖巧的點頭問好。
季棠無奈地笑。
我真的不是你嬸嬸啦,你要不要加個「前」字算了。
她看向君司晏:「你沒和他說我們已經離婚了嗎?」
「說了。」君司晏也很無語,但他又覺得,反正浩浩小,想怎麼叫就怎麼叫,長大了就好了,乾脆懶得再糾正。
「嬸嬸,我可以上你家玩一會兒么?」浩浩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季棠。
「當然可以呀,進來吧。」
季棠側身讓浩浩進去,眼看著君司晏也要跟進來,她連忙攔住:「君先生有事?」
君司晏冰山死人臉:「我不會放任浩浩跟一個陌生人單獨相處。」
季棠指著自己:「我,陌生人?」
君司晏單音節,「嗯。」
離婚前後差別這麼大,君司晏覺得將季棠當成一個嶄新的人重新認識,也並無不可。
可季棠半晌說不出話。
你特么在我身上起起伏伏的時候我沒發現咱倆有多陌生啊!
怎麼著,合著咱倆那三年全是一夜/情,你夜夜換新娘,我夜夜找新郎了唄!
小夥子玩得還挺花啊!
季棠深深吸氣,不生氣,我一點也不生氣。
我非但不生氣,我還能笑嘻嘻。
「好的,您請進。」季棠乾脆完全打開大門。
君司晏單手插兜,瀟洒大步。
僅一步,他就定在原地。
一隻奶凶奶凶的小橘貓,正虎視耽耽地盯著他。
全身炸毛。
眼神寫著五個大字:直視我,崽種!
季棠想起來君司晏不喜歡小動物,貓啊狗的他都不喜歡。
她幸災樂禍:「君先生,你進不進來啊?不進來我可關門了。」
君司晏輕輕合了下牙關,大步走進去。
季棠:……
行,看來這大侄子對你而言的確非常重要。
一貓一人對峙。
豆子性情溫和也不怕生,但對君司晏卻莫名有著強烈的敵意。
君司晏也沒好到哪裡去,平時就是一張臭臉,這會兒臉色更是冷得能嚇死人。
季棠活怕他上手把豆子掐死了,乾脆讓浩浩抱著豆子去偏廳玩,反正那裡已經改造成貓咪遊樂園了。
君司晏坐得放鬆了些,季棠翻了個白眼,倒了杯水給他。
喝了口溫水,君司晏環顧了一下季棠家的裝潢,全定製的意式進口傢具,價格不菲,品味更是不俗。
尤其是隨意放在茶几上,那幅她花了兩千多萬買回來的,潘玉良的畫,最為不俗。
她還真是暴殄天物。
「你怎麼沒回去?」季棠奇怪,就鍾雅晴對君司晏的態度,是絕不會讓君司晏在她家連住兩天的。
「浩浩媽媽每逢雨天就會不舒服,我留下照顧他。」君司晏說道。
季棠想了一下,以前他倆還沒離婚的時候,每到夜雨大作,君司晏的確就會出門。
有時候他兩那啥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他也會立刻抽身。
唔……她倒也不是沒怨過,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毫無魅力,能讓他耕地耕到一半直接沒了性/趣,現在倒是明白緣由了。
只不過季棠看了一眼此刻外面的天,月朗星疏的,雨在哪兒?
君司晏默了默,說:「等會兒就下雨。」
季棠無語:「您還能掐會算呢?」
君司晏幽深的目光看了看季棠,以前自己不回海御公館睡覺的時候,她怎麼沒這麼多問題?
恰好季棠有電話進來。
她看了眼君司晏,接起來聽,君司晏趁機摸過自己的手機發了個消息給趙越。
n絮絮叨叨:「畫呢畫呢畫呢畫呢?」
季棠:「在呢在呢在呢,自己找人上門來拿。」
n:「好耶,先放你那兒,過段時間你回法國帶給我。」
季棠:「你當心我給你燒了,這破畫兒給我惹了一堆麻煩。」
n:「你可想清楚了,這是你花了兩千多萬買的,燒的是你的錢,不是我的錢,嘿嘿。」
季棠:「翻滾吧,牛寶寶。」
n:「什麼意思?」
季棠:「滾犢子!」
她掛了電話,扔到一邊。
君司晏雖然沒聽清電話那頭說的是什麼,但聽得出是個男聲。
所以,季棠,花了那麼多錢當冤大頭,買畫,是要送給小白臉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