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剎車失靈,季棠危險
季棠靠在高台欄杆上,下面一排蓄勢待發的改裝車,每一輛都價值不菲。
時雨生開的是一輛紅色法拉利改裝。
他平時看上去是個挺溫和的人,沒想到也有這麼張揚桀驁的一面。
在他旁邊的,是一輛保時捷。
保時捷的車主幾次三番地往高台上看,雖然高台上有不少人,但靠在欄杆上的那個身影實在太過打眼。
那樣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段,實在很難讓人不注意的。
「怎麼那麼眼熟呢?」保時捷車主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
最後一拍方向盤,猛地想起來在楚衡逸的朋友圈看到過。
「草,這不楚大少爺的女神tang嗎!」
他掏出手機拍了張季棠的照片發給楚衡逸:「快看,你女神,要不要過來追星?」
楚衡逸收到照片時,正鬱悶地買單。
明明是四個人一起開開心心地打了網球按了摩,那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提前走了不說,還一個比一個臉臭。
楚衡逸順手就把照片轉發給了君司晏:【你倆咋回事兒,怎麼又吵架了?你還要不要追老婆了?】
頹然坐在辦公室里的君司晏在電腦上點開季棠的照片。
他突然發現,原來私下時,季棠的眼神是那樣的空洞漠然。
那是帶著萬事萬物都滿是疲倦和厭惡的漫不經心。
他突然之間很想見她。
哪怕她不想看見自己也無所謂。
所以他抓起車鑰匙猛地衝出門去,直奔地下賽車場。
……
紅色法拉利與黑色保時捷你超我趕,不相上下。
激烈的電子音響徹夜空,形形色色的男女們放縱狂歡。
季棠看了一會兒,就斷定時雨生會贏。
果然,幾圈之後,保時捷就露出了疲態,漸漸跟不上時雨生。
比賽結束,保時捷車主下車,和時雨生撞了下肩:「你今天怎麼跟瘋了似的,跑這麼快?」
時雨生看了一眼觀眾席上的人:「有人督戰呢,不敢輸。」
「千年老鐵樹這是要開花了呀?」
時雨生笑了笑。
「不過那姑娘挺好看的。」
「膚淺。」
「嚯,我膚淺?兄弟我可跟你直說啊,這姑娘你未必拿捏得住。」
時雨生卻說:「為什麼要拿捏她,讓她拿捏我不好嗎?」
「嘖嘖嘖,唉喲我這牙都要酸倒了,行行行,你趕緊去吧!」
時雨生摘了筆套拿在手裡,幾步大跨上了台階,走到季棠身邊:「怎麼樣?」
「挺不錯的,就是過第三個彎的時候壓得不太穩,是不是走神了?」季棠笑說。
時雨生驚訝地看著季棠:「你真懂啊?」
「那不然呢?」
時雨生看了看別處,笑得壓不下唇角,又忍不住回頭瞧季棠:「那你會畫畫嗎?」
季棠心想,嗯,怎麼不算會呢?
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向別處。
她不回答,時雨生也就不追問,只說,「什麼時候可以看你的秀啊?」
季棠猛地想起,她答應了冷若凌,明天發秀場主題概念給他的。
但她還沒有搞完。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季棠抬腿就走,行色匆匆。
時雨生不明所以,連忙地跟在她後面:「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
「工作上的事,今天你的比賽很精彩,改天我們再約。」季棠邊走邊說。
「那你開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時雨生有些遺憾,他還想和季棠再聊會兒的。
「嗯,多謝,拜拜。」季棠發動車子。
車子剛開沒幾分鐘,季棠就察覺出不對勁。
賽車場上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車,到處都是障礙物。
而她的車,剎車失靈。
季棠輕輕地吐了口氣,很鎮定。
她先是給時雨生打了個電話。
時雨生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很意外,抬頭看向季棠的方向,接起電話:「怎麼了嗎?」
季棠的聲音平靜得像是跟好友道晚安,聽不出半點異常,「要辛苦你幫個忙。」
「你說。」
「清場,賽車場清場。」
「出什麼事了?!」
「時間緊迫,以後再解釋,拜託了!」
季棠掛了電話。
時雨生沒有半分猶豫,立刻安排人手疏散人群,不明就理的眾人紛紛不解。
但漸漸看到季棠那輛車開始不受控的時候,也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花費了些時間,但至少賽道空了出來。
季棠穩健地控制著車子在賽道上疾馳。
又點開手機,發了封郵件。
再給冷若凌打了個電話。
「秀場主題和秀款設計圖我都發你郵箱了,面料和工藝在設計圖裡都有註明,主題概念雖然是個草稿版,但我相信以冷總監的能力,肯定能完美實現出來的,對吧?」
冷若凌忍不住嘆氣,「你就這麼敷衍我的?」
「我有點累,所以想早點睡,拜託了。」
「行吧,睡之前泡個熱水澡。」
「嗯。」季棠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後背薄薄的衣衫也濕透了。
但她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平淡得一如尋常,「對了,冷若凌。」
「怎麼了?」
「沒什麼,我很喜歡這次的設計。」
「我會全力以赴的,放心吧。」冷若凌笑聲說,「趕緊去休息。」
季棠掛掉車載電話,靠在車座上。
過彎的時候季棠全神貫注,精神力高度集中。
一記漂亮的飄移甩尾!
看客紛紛驚呼,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以為季棠一定會死在這裡!
時速已經飆到了100碼,輪胎在地上擦出黑色的划痕,冒起了青煙,發出一陣陣焦臭味!
還好她有著極其過硬,甚至頂尖的技術,不至於立馬翻車當場死亡。
但再這麼耗下去,車子最後失控只是時間問題。
在那一瞬間,季棠想的是——
死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於是她原本高度集中的精神漸漸鬆弛,連銳利的眼神都變得渙散起來。
甚至鬆開了一隻手。
單手握著方向盤,季棠打開車窗,另一隻手伸出窗外。
指間穿過的風如有實質,一股股,一道道,從她指縫中湍急而過。
就像那些,她曾經拚命想要挽留,卻怎麼也留不住的人一樣。
就在她思緒混亂,逐漸失控的時候。
一抹亮眼的紅色來到了她旁邊。
紅色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