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66
秦湛垂著黑睫在玩兒手機,聲音慵懶散漫,又帶著一如既往的痞野肆勁兒。
「魚鉤下的魚兒咬住鉤子,又放鬆開,你是不是心痒痒?」
楚瑞澤:「??」
還是有點兒沒弄明白。
但從眼前這男人的模樣兒來看,八成是憋著壞兒。
不當人的牲畜操作。
「但是這魚鉤好像有點兒壞呢。」
秦湛看著手機微信里,距離他發送過去的消息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對方仍不見回復。
小混蛋。
難不成是摸夠了就撤退了?
楚瑞澤:「???」
持續懵逼中。
但有一點,他想說。
………溫小姐,趁還來得及,能跑還是趕快跑吧。
被這麼一頭野狼盯上,真是太不幸了!
「嗯對了。」突然想到什麼,楚瑞澤提醒他:「過兩天有個局,在江山會館,你該去現一趟身吧?」
各大家族的人都會在,算是頂流圈兒內的會面,說白了,就是一些假人假面的阿諛奉承,全是為了利益。
眼前這位太子爺,既然回來江城不去有點兒說不過去。
豈料。
「沒興趣。」
拒絕的乾脆果斷。
「………」
他垂下眸盯著自己冷白的手腕,眸內似乎有光影在涌動。
卻依然思緒不清。
…………
繁星點點的懸挂於空曠開闊的夜空之上,安靜又頹然。
綠江小區。
房間內。
女人似乎睡的並不那麼踏實。
她眉頭緊鎖,額際隱著薄汗,手指無意識的抓緊了被角,似乎陷入了什麼不可衝破的撕扯局面。
掙扎了大概十來分鐘,溫酒倏地睜開眼。
撐著床坐起來,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跌宕,臉色有些差,失了往日的氣色。
她的夢境里一直有一個小女孩兒,渾身襤褸、滿身是傷,血跡血跡斑斑的把那破舊不堪的衣服渲染的更加凄涼。
小女孩兒蜷縮在角落,冰天雪地的,她渾身僵硬,嘴唇都在發紫。
卻唯獨。
那雙眼睛。
平靜又死寂。
像是深海里蜿蜒而出的那一灘死水,空洞、沉寂、毫無生氣。
就那麼的,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周圍。
血淋淋的。
死貓。
臭老鼠。
全部是被肢解掉,身體四分五裂的丟在她周圍,甚至身上。
她就那麼的。
平靜的。
看著。
沒有哭鬧,沒有逃跑。
像是與這些殘破不堪的靈魂共同擁抱、取暖。
與那些沒有著落的肢解軀體共同為伍。
畫面一度令人十分驚悚,又心悸。
溫酒重重的緩了一口氣,下了床,在床頭柜上拿了煙盒跟火機,走到陽台上。
涼意陣陣的晚風拂面而來,穿透單薄的睡衣滲入骨縫,冷汗未乾,如同夢裡的小女孩一樣。
冰涼。
卻也醒神。
將她從那模糊不清的夢境中徹底的拽回現實,脫離出來。
溫酒拿了一支女士香煙含在嘴裡,垂眸點火,熟稔自如的吸著,灰白的薄霧從唇瓣中蔓出。
飄散。
最後被風輕輕帶走。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在拍攝現場時看到的那幾隻被生剝了皮的兔子。
「真是,好熟悉呢。」
那個小女孩兒,究竟是誰呢?
溫酒歪著腦袋,像是在思索,想努力的回顧夢境中的一切,試圖找到一些有跡可循的痕迹。
卻偏偏。
什麼都沒有。
就連那個小女孩的臉,都是被模糊覆蓋的,看不清面容。
半點印象也不曾有。
她甚至試圖回想自己的小時候,卻意外的,毫無畫面。
怎麼會沒有畫面呢?
即使是時隔太久但片刻的散碎片段總該會有。
反常。
她似乎,缺失了什麼東西。
一支煙燃盡,溫酒又重新點燃一支,漂亮的狐狸眼始終落在夜幕中,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最終。
她打開手機。
已經是凌晨兩點。
女人的指尖無意識的點開那個黑色的,沒有任何條紋圖案的頭像。
停留許久。
她最終退了出來,轉而撥通了紀千沉的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即使嗓音帶著啞質,卻依然在第一時間就叫了她的名字:「酒酒。」
「千沉,你睡了嗎?」
「還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燈:「怎麼了?」
「我想去看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