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姐姐，我會做鴨子
「……做的菜。」
呼~
幸好是菜，喬千穗長吁口氣，這莫名的心慌。
「是嗎？」她半信半疑，又夾了一塊，思考著到底要不要放嘴裡。
抬眸看了眼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可靠的提示，卻只見他笑眼彎彎，一副「請完全相信我」的表情。
喬千穗也是昏了頭，被男色誘惑到忘乎所以，竟然開始對著黑乎乎的東西產生興趣。
一口下去，差點駕鶴西去。
「呸呸！」她舌頭酸麻，手忙腳亂的要找水，唇邊已經遞上杯子。
她就著微涼的手將杯子里的水飲盡。
側眸怒瞪這小騙子一眼，「你是打算害死我繼承我的手藝嗎？」
凌俢炎一臉委屈，糯糯道：「ireallylikeit。」
又是這種眼神……
好吧，原諒他了。
喬千穗把那些不明物體用垃圾袋裝好，準備帶著小鬼下樓扔垃圾，隨便出門覓食。
他穿著校服跟在喬千穗的身後，兩手插兜，長腿闊步，看起來多了幾分瀟洒。
等電梯期間，喬千穗側眸打量他。
「你媽媽怎麼連件衣服都不給你帶上？」來的時候，他背著一個書包，裡面除了一些證件，什麼都沒有。
凌俢炎淺笑搖頭，「太重了。」
多好的借口，嫌重但不嫌臭。
「那你打算一直穿校服？」
想想這一件校服被他反反覆復的穿，也有一禮拜了吧，晚上他會自己洗，洗完就晾起來，第二天甭管幹不幹，套上就穿。
看起來清清爽爽的美少年，怎麼生活上那麼不拘小節。
轉而喬千穗想起姜曼語，她只記得每次見姜曼語都是穿淺藍色的衣服，似乎……也不怎麼換。
這母子倆，這一點倒是挺像。
喬千穗思想跳躍，她驀地想到，自己好像有一條淺藍色的內衣，花紋還挺好看的，以前自己常穿，這幾天衣櫃里沒了。
回頭找找。
「叮」
電梯到了，一開門，裡面站著一男人，穿著黑色衛衣，戴著黑色帽子，把衛衣帽套在帽子上，就連口罩都是黑色的，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容貌，縮在角落裡，陰森森的特別像變態。
喬千穗腳步微頓，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凌俢炎已經抬腿進去了。
她硬著頭皮進去。
關上電梯門，氣氛一陣壓抑。
太安靜了，她連口水都不敢咽，眼睛盯著那紅色字體，期盼著趕緊到一樓。
降落的途中，電梯燈很應景的閃了閃，嚇得喬千穗猛地往凌俢炎身上靠。
凌俢炎不動聲色心漏了一拍，旋即唇角勾了勾。
他的手臂穿過喬千穗的背，掌心落在她的右肩，往裡收了收，自然而然讓她偎貼著他的胸膛。
她的體溫、她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跟十年前一樣，難以忘懷。
喬千穗沒注意到他的小細節，兀自沉寂在害怕之中。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她倉皇逃出電梯。
也不敢回頭，快步走出大堂。
凌俢炎比她慢一步。
兩個男人在出電梯時，眼神短暫交匯，衛衣帽下的那雙眸，視線微閃，對上凌俢炎凌厲的眼神，口罩下的唇微張。
「少……」
「vetealamierda！」凌俢炎倏然低呵。{註：西班牙語：滾開！}
他身子一抖，慌忙低頭，越過他快步離去。
他快步跟上喬千穗。
女人還在念叨。
「真是嚇死我，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這人呢？」
凌俢炎斂去眼底的暗沉，牽起她的手，放在手裡捏了捏。
「別怕。」他聲音很輕，「我保護你。」
喬千穗震驚的轉頭看著他。
臉好熱，快燒起來了。
一瞬，她反應過來，窘迫的低下頭不敢看。
艾瑪，丟死人了，都快三十歲的人，怎麼還跟小女生一樣小鹿亂撞。
甩開他的手，她步伐加快，幾乎快跑起來。
凌俢炎看著她變扭的走姿，忍不住失笑。
真是……可愛死了！
丟垃圾，吃飯，重新回到家已經是九點以後。
喬千穗洗了澡穿著睡衣，頭髮包著毛巾，坐在沙發上背稿本。
浴室里水聲陣陣。
微信響起。
她點開——
【千穗姐姐，記得明天晚上七點，我們在kt酒吧等你。】
啥！又是酒吧！
手指快速打字
【你們年輕人都喜歡混酒吧嗎？】
對方秒回——
【不是啊，我們還喜歡混酒店。】
呵呵——沒水平的葷話
喬千穗對空氣翻了個白眼，回：【好的，我會準時到場。】
打完，手機一扔，繼續悶頭背稿。
「叮~」
怎麼就聊不完呢？
她拿起手機點開——
【千穗姐姐，明天是睡衣趴，你要記得穿對主題的衣服哦~晚安，飛吻.jqp】
什麼？
睡衣趴？
明天是萬聖節嗎？
她端著手機不知怎麼回復，浴室門打開。
凌俢炎穿著她的那件皮卡丘t恤和那條寬鬆的七分褲走出來，全身裹著氤氳，柔軟蓬鬆的頭髮掛著水漬，栗色的自然卷泛著光澤。
好想揉一揉！
臉上的水珠沿著小麥色的肌膚紋理，滑過高挺的鼻、有一顆掛在他的唇珠上——
好想……
喬千穗咽了咽口水。
轉瞬，收回視線，她狠狠鄙視了自己。
【這什麼禽獸姐姐！醒醒吧，喬千穗，支棱起來！】
她憤恨自己的墮落，乾脆把頭埋進稿本里逼自己要刻苦鑽研。
凌俢炎笑著向她走來，喬千穗餘光鎖定那雙灰色拖鞋，一步步離自己越來越近……
「叮咚」
救世主微信適當響起。
喬千穗驚喜不已，抓起手機秒接。
「喂。」
「千穗，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苗苒苒略帶責怪，嘴裡嘟嘟囔囔。
喬千穗默了好一會兒才接上。
「哦哦哦，對不起啊，我……」上次忘了叫你一起走。
「催了你多少次，錄音呢？錄音呢？哎呀，我的棗子！」她太急，直接打斷她的話，說話間，把嘴裡還在啃的紅棗噴了出來。
喬千穗：「？」
「大姐，你別告訴我你忘了，我不是讓你試試做gl嗎？你的試音再哪兒？甲方爸爸還等著要呢，晚了，活兒就是別人的了。」
靈光一閃，她這才想起來，猛地彈起來。
「哦，對，我不做鴨子好多年！」
毫無預兆的，原本覆在她身邊的黑影跟著挺直了腰背。
四目一撞……
少年藍眸頃刻彎成月牙，整齊的白牙隨著唇微張：「姐姐，我會做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