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惡毒炮灰
淅淅瀝瀝的雨點打散在玻璃窗表面,滑出一條又一條濕漉漉的痕迹。
房間內的大床上,隆起的小山包里時而傳出幾聲類似動物的小聲嗚咽。
睡夢中,沈年年感覺自己渾身難受,汗水從額頭滲透出來,沾濕了她的鬢角。
她不安地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
沈年年下意識想翻身,卻發現自己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用力咬著后槽牙,沈年年體內升起不安。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種感覺是……
屋子裡黑漆漆的,只余床上小聲的低哼。
吱呀……
房門被推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床上掙扎著的沈年年怔住,燈已經被打開。
白色的燈光從天花板傾瀉而下,瞬間驅散屋內所有的黑暗,照亮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個蜷縮著的少女,清晰地落入傅聞川的眼中。
傅聞川走過去,俯身扳起她的下巴,質問道:「你是誰?」
嘴巴里塞著東西,沈年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小聲的嗚咽。
她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咪,委屈地望向來往的行人,希望有人能夠將她撿回家。
而現在,這隻可憐的小貓咪不在大街上,而是在傅聞川的面前。
下巴被捏得生疼,豆大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滾落,掉在傅聞川的掌心裡。
感覺到自己哭了的瞬間,沈年年猛地愣住,她掙扎的愈發厲害了。
渾身沒有力氣,試圖遠離站在旁邊的男人,殊不知所有的動作落在男人眼中。
今晚傅聞川心情不是很好,喝了不少酒,腦袋暈暈沉沉,意識也不是很清醒。
沈年年眼神里透出害怕,艱難地往後挪著。
傅聞川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男人的手掌冰涼,沈年年覺得很冰涼,下意識用臉頰在他掌心裡輕輕挨了一下。
「很難受?」傅聞川低聲問。
「唔~」沈年年嗚咽出聲,她弓著後背,蜷縮起身體,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傅聞川用指腹擦拭著沈年年的嘴角,「別怕。」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對此刻的沈年年而說,忍不住想要靠近。
傅聞川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動作很溫柔。
她拽住傅聞川的衣袖。
沈年年把唇瓣咬得發白,眼看著就要出血,霍白衍伸手攬住了她。
一整夜,沈年年都像是漂浮在無邊際的大海上靈魂飄搖起伏。
翌日清晨,沈年年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大亮。
她皺著秀氣的眉頭,才發現渾身像是快散架了般。昨晚的一切,沖入腦海中,她臉上的表情僵住。
她忿忿地吐槽著,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穿好后,她轉過身盯著床上還睡得香的男人,面露凶光。
但這個想法現在能夠實行的可能性不高,昨晚實在太……,沈年年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繞過床腳,她彎腰撿起一個錢包,打開翻找出男人的身份證。
沈年年原本只是想看看男人是誰。但在看見姓名欄處那三個字的瞬間,她驚了,眼前發黑,如同五雷轟頂。
駱……駱聞川,這個男人叫駱聞川?
這不是她沉迷的那本小說里的某個男配嗎?
這像極了男主的名字,沈年年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等等,那我自己現在是誰?
沈年年像是摸到了燙手山芋似的,麻溜扔掉駱聞川的證件,趕忙從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錢包,抽出自己的身份證。
看到出生年月日那一欄的時候,沈年年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她今年明明都已經22了啊,怎麼會身份證上才21?
除非……
沈年年渾渾噩噩,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間。
房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屋內又恢復了寂靜。
早上八點多,駱聞川睜開眼睛,宿醉令他腦袋鈍鈍的疼。
駱聞川擰著眉頭按了按太陽穴,情緒不高。
床頭柜上的手機振動一下,是來自發小的簡訊:「怎麼樣,昨晚滋味兒不錯吧,那可是我千挑萬選的,聽說在床上是只小妖精哦。」
小妖精……
駱聞川坐起身來,回想著昨晚的箇中滋味兒,捻了捻指間。
垂眸瞥了一眼身體某個地方的蠢蠢欲動,駱聞川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叫什麼名字?」
發小打趣道:「是不是食髓知味了,看來不錯啊。」
駱聞川臉色一沉,「什麼不錯?」
發小:「'夜色』的頭牌啊。」
駱聞川的臉色霎時更加陰沉了,修長的手指差點兒把手機捏碎,從唇齒間蹦出一個滿含戾氣的字眼,「臟!」
可憐的手機被主人暴躁地扔在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垂死掙扎兩秒,黑屏了。
駱聞川光著走進浴室,瞥見鏡子里自己肩膀上滲血的牙印,愣了一下。
昨晚那人的動作明顯生疏,哭得眼淚汪汪的,怎麼都不像是經驗豐富的。
駱聞川擰著眉頭,將冰涼的水澆在自己的身體上。
經過一夜細雨的沖刷,街道兩旁的草叢變得翠綠欲滴。
沈年年站在客廳里,視線中那些熟悉的擺件,讓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
她穿書了,穿在了書中同名同姓的騷浪賤配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