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陣營（1）

「喂，天鳴，不就是跟蹤人，至於這麼緊張嗎？」江天鳴那會兒不讓自己接電話也就罷了，怎麼就連接張羽英的電話也是話都不敢多說，許寧實在是不能理解——有那個時間敲音節，還不如早點把話說清楚。

「的確有些過了，不過那時我也沒有辦法。」目標進了附近一家西餐廳，江天鳴也多少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離得太近，和許寧各自挑了個遠點的地方坐好，還點了杯咖啡——坐在一起太過顯眼，而且天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從後門溜了。「畢竟嚇了一跳，人的身體，卻拖出狗的影子，當時距離就不到五米，突然把你拽到牆角已經很突兀了，我要是再和羽英說話，那『狗人』不聽到才怪呢！」

「但你也不能什麼不說就只讓我盯著那傢伙，早知道是這種事，就和你換位了，摩爾斯密碼，我也明白一、二。」聽到江天鳴用隱形耳機傳過來的聲音，許寧心裡不滿，但還算清楚，江天鳴是不想她打草驚蛇，要真是自己和張羽英溝通的話，且不說怎麼解釋情況，估計一定會叫張羽英「增援」。

「跟蹤這種事，本來就不適合多人合作，貿然叫人幫忙，也只會添亂而已。」正是這樣的話，才說服了許寧，不過她也算是運氣好，出牆角沒幾步，就正好看見那傢伙進了咖啡廳，可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出現江天鳴猜測的「神秘客人」，也看不出任何緊張或是異樣。

「天鳴，你是不是看錯了？那就是一個吃牛排的顧客而已，要真是請了『神秘客人』，就應該找個包間，而不是這種散桌。」眼看著那個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許寧不免懷疑這麼做是不是在白費力氣——這個人她上次被叫去警察局的時候見過，姓王，好像和蕭警官還很親近。「警方說不定也真有問題，但現在查卻是師出無名。」許寧不可能暴露自己被警方懷疑過的事，既然對方沒有搗亂，自己還是不要捅馬蜂窩了——要是像上次一樣再來個全城大騷亂的話，許寧一定會發瘋的。「這不是拍電影，按你的邏輯，這裡的..」

「或許他的確只是在享受午餐，不過我絕對不會看錯！」江天鳴不否認自己因為上次那兩把劍的事變得草木皆兵，甚至有些神經質，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許不是惡魔，但也不像是好東西，還好比較低調，至少吃牛排的時候像個人樣。」江天鳴又望了過去，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相信我一回吧，這傢伙不是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吧。(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許寧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從好幾個角度看個仔細，雖然不是穿著警服，但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蕭警官身邊的警員小王，本來不打算深究警方內部的問題，只是弄清蕭警官為什麼「嗅覺失靈」而已——即便那樣，也是在沒事找事，可現在許寧貌似沒有別的退路了。「我可不..」沈琳和江天鳴之間有了芥蒂，誰都看得出來，雖然不知道原因，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有那個旁觀者去攙和的。「不過天鳴，我看了半天，那影子比人類還像人類，哪裡像狗了？或者說他露尾巴的時候恰好讓你碰上了？」許寧知道張羽英和張羽晴的關係，江天鳴和張羽英走得又那麼近，不會什麼都不知道。「那天丁悅婷自報身份，時候這小子也沒怎麼驚訝..」許寧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忍不住旁敲側擊而已。

「誰知道呢？但我那是就是看到了。」許寧的意圖，江天鳴看得真切——或許許寧真的知道了什麼內幕，既然沒有緊逼，那他也沒有義務坦誠相告。稍微繞點彎，憑許寧的腦子，應該立刻就會明白。「還是先盯好這傢伙再說吧。」

「果然，天鳴也不是普通人。」雖然沒有直接得到答案，但這種刻意迂迴的方式，心知肚明，但不說破，對誰都有好處——作為老搭檔，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就在江天鳴和許寧「眉來眼去」的時候，刻耳柏洛斯已經把盤子里的東西掃光，擦嘴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下四周，嚇得那兩個人趕緊用報紙遮住臉，動作大得差點把杯子碰掉了。再一抬頭，刻耳柏洛斯已經去前台買單了。

「跟上。」江天鳴和許寧互看了一眼后，便跟著出了大門。知道對方並非善類，兩個人都不敢大意，別的還好，跟蹤這種事情，兩個人還真是第一次嘗試，尤其是許寧——不管真實身份是什麼，只是在人類世界，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警察，且不說自己有「案底」，單是跟蹤被發現，就沒有辦法解釋。

「天鳴，你告訴，這傢伙到底哪裡可疑了？」雖然刻耳柏洛斯看上去沒有絲毫警惕，哼著小曲，不過是多繞了幾個拐彎，許寧不擔心會跟丟，只是這種表面上的鬆懈更容易讓懷疑。「你說啊！」想在江天鳴身上找些勇氣，碰了一下手，卻發現比自己還涼。

「這個~~」剛才已經搪塞了一下，江天鳴這回也不知道找什麼理由了，準確說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江天鳴和許寧最初的打算是去警察局周圍轉轉，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多少也想了解下情況，畢竟蕭警官這回沒有「多管閑事」，怎麼想也不合理。但他沒想到的是，離警察局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藏在身上的迷你劍匣又跳動起來，雖然沒有發動什麼攻擊，但江天鳴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出去好遠，差點撞上一個男人，低頭一看，那個悠閑走路的傢伙，竟然拖著犬類的影子，而且有數不清的腦袋，最可怕的，江天鳴隱約間還能聽見詭異的粗喘，那是地獄犬特有的聲音。這時，張羽英不早不晚地打來了電話，江天鳴一驚，趕忙把許寧拽到了牆角，張羽英也不合時宜地來了電話，只是剛才奇怪的感覺也隨即消失了。「是敵人？還是主人？」受到吸引，但又多少帶些殺氣，江天鳴也弄不好這兩把劍和那個「狗人」的關係，最好就是閉嘴。

「說啊，怎麼吞吞吐吐的？」不能大喊，許寧憋得臉都紅了，看下四周，本來警察局就在市區外圍，不知不覺中，他們兩個都已經跟到衚衕里了。「大白天來這種地方，就是警察也有些奇怪。」看到刻耳柏洛斯幾乎是毫無目的地繞圈，許寧是越發相信江天鳴的話，只是總覺得他瞞了些什麼。想到這裡，許寧又下意識抓了下胳膊，卻不想這個動作又被江天鳴抓個正著。

又不是張羽英一個人的事情，面對這樣的提問，江天鳴覺得也不必嘴那麼嚴，稍微動一下腦筋，或許還能反過來收穫些東西。「好吧，我告訴你，不過~~」江天鳴眼睛一轉，..」

嗖！江天鳴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刻耳柏洛斯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拳頭大小的尖石突然從牆角飛起來，直衝許寧的腦袋。「蹲下！」

..」許寧來不及反應，就見到什麼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大叫著退了一步，卻絆在一塊磚頭上，「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恰好躲過了那塊要命的石頭——它已經整個嵌進後面的磚牆裡了。

「你，你沒事吧。」江天鳴扶起許寧，剛才真是把魂都嚇掉了——許寧差點被一塊石頭爆了頭！

「我們還是走吧，這傢伙已經發現我們了。」許寧一分鐘也不想多待，只是出來修個手錶，卻又被江天鳴拉著去警察局，雖然發現可疑人物，結果差點把命丟了，真不知道這是好運還是倒霉。

轟！兩個人還在說話，一道衝擊波掃了過來，把他們全都吹倒在地。

「準確說是我們一直上了他的套。」江天鳴起身望下四周，這哪裡還是什麼衚衕，他們根本就是在一座正要噴發的火山腳下。「是『固有結界』——雖然不知道對手是誰，看來並不是惡魔。」

「那就先找到他吧。」許寧還從沒見過這種架勢，使勁拽著江天鳴的胳膊，身子都差點貼上去了，「不是惡魔的話..」

「誤會？你說什麼蠢話！剛才他那一下明顯是想要你的命！」江天鳴雖然這樣說著，但心裡清楚，「固有結界」是施術者的意念所形成的獨立世界，不打倒他，便永遠出不去。

「還不..」被江天鳴罵了一句，許寧心裡不爽，轉頭看著火山口——整個「固有結界」的中心。「那傢伙只能在那個地方。」

「不用說也知道——跟緊了。」地面一直在晃動，江天鳴也沒敢耽誤——是敵是友，真是看看才知道。

兩個人沒走幾步，四周便又是一陣巨響，咔嚓！地面竟瞬間龜裂四散，兩個人各自站上一塊浮石，卻被井噴出的岩漿分開了幾十米遠。

轟！就在這時，大把的小型火山彈從火山口噴了出來。當！江天鳴眼看腦袋上要挨上一下，拔尖就砍了過去，但沒想到表面是石頭，看上去卻有種柔韌感——嗷！

「地獄犬！？」江天鳴氣得大吼，再一看手中的寶劍，已經有一部分變成鐵水了。而許寧雖然沒有被擊中，但那邊至少落著十幾隻著火的地獄犬，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好像在等待命令。

「別動，我這就來救你。」江天鳴不知地獄犬為什麼沒有直接攻擊許寧，但既然如此便有機會。「一，二..」江天鳴不敢用法術，怕驚到那些地獄犬，借著那把殘劍的支撐，像跳房子一樣數著數躍過一塊塊浮石，眼看著就要到許寧那邊了。

「真正的絕望，都是緊隨著希望的腳步，不是嗎？」刻耳柏洛斯躲在暗處，看戲般地望著下面那兩個人，估計著差不多了，冷笑著一弾手指，一股巨大的岩漿流突然井噴出來，正好擊中了江天鳴站上的那塊浮石。

本來想著江天鳴能過來解圍，眼看人都要過來了，卻一眨眼被岩漿吞沒，許寧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瞪了半天，好像世界停止了一般，直到一塊小石頭落到旁邊，啪！

「啊~~」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彷彿是地獄犬開飯的呼聲，眨眼之間，那些餓急的「火球..